老人的年纪看起来和田国差不多,身边的男生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或者更小,夜安歌从他们的称呼中夜安歌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从老者与田医师之间的交谈来看两人应该也是老相识了。
“这是怎么了?”果然田国见到名唤大壮的男生身上的伤口的时候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小跑过去。
夜安歌也跟着过去,看到男生左腿上伤口的时候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被什么咬了,咬成这样?”深蓝色的粗布裤子已经被扯破,伤口之深,夜安歌一度怀疑自己看到的那若隐若现的白色是不是腿骨。
“被狗咬了。”老大爷望着靠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的孩子,一阵心疼,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男生靠在老父亲的身上,早已疼晕了过去,只是微微抽搐的嘴角,额头上的汗水还表明他活着。
这种情况把他在扶到房间里简直就是耽误时间,夜安歌想也没想直接招呼医馆里剩下的两个伙计搬来几个长凳子,打来几盆温水,自己到田国的房间里拿来了医药箱。
“扶他坐下,你们俩把他按住了。”田国洗了洗手,吩咐道。几下把男生本就破的不成样子的裤子剪的更破了,伤口也因此更加清晰,这时夜安歌发现伤口不仅仅在左腿上,左胳膊上也有,确切的说,左半边身子都没能幸免。密密麻麻的伤痕,让夜安歌不禁浑身一颤。
这当时该有多疼!
田国到底是医生,虽然之前没怎么处理过这样的伤口,正所谓一通百通,处理起来也是毫不含糊。一碗酒直接喷到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本已晕过去的男生瞬间被疼醒了。鬼一样的哀嚎着,好在有两个伙计事先按住了他,不然现在受伤的应该是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田国了。
男生的叫声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就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平安都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出来了。
及冠之年的小伙子正是年轻力壮,力气之大,让田国都有些吃力,在一旁打下手的夜安歌,不禁有些心疼和为难,心疼田国这般岁数还要如此,可是男孩的痛夜安歌也是了然于心的,他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这样的伤放在现代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早该疼死过去了,更何况还是没有任何麻醉药物的古代。
忙碌了有大半个时辰才终于结束了,大壮被店里的两个伙计抬到医馆里的病床上休息,夜安歌则是让田国到一旁休息自己收拾这满地的污迹,一边和刚刚来的老者了解情况。
“狗是你们自己养的?也不看紧点,幸好送来的及时,再耽误一会,别说是腿了就连命都没了。”即便田国给他清理和包扎好了伤口,但夜安歌还是担心,这里养的狗肯定不像现代那么讲究,打疫苗什么的,这要是以后留下了什么破伤风之类的症状,这孩子一辈子算是就这么完了。
老者听到夜安歌这么问更是悲伤,几度哽咽,“我们家里哪有狗。是相府大公子的狗咬的。”老者的语气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相府大公子?”初来乍到的夜安歌,并不知道还有什么相府的存在,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古装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什么王爷,什么公子的吗?直觉告诉她,这相府里应该是有一个公子一个小姐。按照古代人重男轻女的习惯一定非常宠溺这个大公子而冷落相府千金。
老者并不知道夜安歌心中所想,只当她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便清清楚楚,非常详细的把事情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是西夜国一年一度的庙会,每当这个时候就是集市上最为繁华的时候,钱老汉便带着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钱大壮出来赶集,凑凑热闹,给钱大壮买了个糖粑,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却没成想这刚走到西街就堵住了,问清楚原因才知道前面是相府大公子即墨恒。
即墨恒养了一只非常大的狗,视若珍宝,这件事情整个坂田村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而且这个相府大公子的名声也是一直不咋地。钱老汉便带着小儿子往回走,就怕招上这尊大佛。
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狗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糖粑的香味,竟然顺着气味疯一般的跑到钱大壮边上,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狗的钱大壮吓了一大跳,却还是不愿意丢掉自己手里那就剩一口了的糖粑。
虽然一块糖粑在有钱人的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钱大壮而言这也就是他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东西。
那狗那就像中了邪一样扑向钱大壮,周围的人都吓跑了,身为主人的即墨恒非但没有制止,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丝毫没有在意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钱老汉只能跪在即墨恒的脚边一遍又一遍的求饶,磕头,儿子的惨叫声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一刀一刀的刺在他的胸口,心头。
然而这些并未有任何的作用,即墨恒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面前的惨状,反倒是钱老汉的求饶声打扰了他欣赏景致的心情,一个手势直接让手下人把他拖了下去。
面对这一切,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毕竟相府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直到狗累了,看戏的人乏了,这一切才算是结束了。
“畜生!”听到这夜安歌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一个相府的公子哥竟然这么无法无天,还有没有王法了!”说好听点是什么相府的大少爷,说白了不就是个官二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家里有两个臭钱就敢这样视人命如草芥。这要是放到现代早就被扒的找不着家了,还能让他这么的飞扬跋扈,嚣张狂妄如此。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前一世身为律师的夜安歌最看不得,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