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可爱的小家伙,可惜已经破碎到没办法用了呢。”米蔻拉捧着一个残缺头颅,遗憾地道。
她手里的人头残破不堪,大概五分之二的部分完全缺失,脑髓已经消失无踪,眼球也不见了,只剩下半张脸,能勉强看出点人形。
闪刃雷奥则踢了踢地上的半截残尸,心疼道:“白犀牛皮?好东西啊,轻便又贴身,能勾勒出女孩曼妙的身姿~牙口不错嘛,居然能咬开白犀牛制作的皮甲。”
那尸体是某个女孩的躯干,胸前敞开,肋骨被咬碎,胸腹内空空如也,所有脏器都被啃噬干净。
狮牙蒙托则捡起一柄巨斧,单手把玩了一阵后丢在一边道:“镶宝石的大剑,烫银装饰的斧子……花里胡哨的,体检生活的少爷和小姐?”
米蔻拉念咒施术,以咒术呼唤周围的亡灵,但聚集来的只是些残魂,她摇头道:“死得太快,太惨,读取到的全都是绝望和痛苦,死前都精神失常了吧。”
闪刃雷奥注意到地上的圣哉铃,从那断裂的手臂里取下来检查了下:“有巡礼者欸,这支小队没你想的那么弱哦。”
狮牙蒙托道:“那么,那些杂鱼冒险家和,B级以下的佣兵,恐怕是凶多吉少……倒也符合10金币一头的定价,天下哪里有这么好赚的钱,怪他们异想天开,以为诺德兰做慈善呢。”
他的拖着的布袋里,已经装了五十多个变种蜥蜴的头盖骨,雷奥不为钱财,只为结识艾尔莎,懒得收集,米蔻拉也一心要找最强大,最完美的个体,因此所有的蜥蜴,都被蒙托抓去扒拉头骨了。
一路上三人剿灭了好几个小集群,顺着前人的尸骨不断前行,新的怪物又出现了。
这次的数量更多,足有一百多头,迅速就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雷奥挠头道:“这么多?还挺麻烦的,一人负责一边吧。”
他逐一拔出腰间的花剑,随手朝怪群丢去。这些看似花里胡哨,不堪一击的花剑,却被金色的闪光环绕,如同各自有生命一般,自行攻击附近的怪物。
它们坚固的鳞甲无法被轻易贯穿,六柄花剑组成的剑阵,无情收割着这些怪物的姓名,将它们的脑袋一个个砍下。
米蔻拉则舞动手杖,骷髅头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四个身披重甲,手持巨刃,足有三米多高的骷髅骑士响应召唤而现身。
这些恐怖的亡灵生物在场,根本不需要米蔻拉动手,巨刃挥舞下,如砍瓜切菜般,轻易地就将靠近的蜥蜴给砍成碎块,米蔻拉走到哪儿,它们就砍到哪儿,一路碾压。
最夸张的是狮牙蒙托。
他独特的战技,让他每一次挥拳头都带着狮吼般的音浪,拳风未至,周围一片范围内的变种蜥蜴就被音浪给震碎了内脏,口吐血沫地倒在地上抽搐。
蒙托三五拳就放倒一大片变种蜥蜴,接着他不等这些蜥蜴咽气,就这样活生生地拧下它们的头颅,生抠硬拆地将血淋淋的头盖骨给掰下来,丢进大袋子里。
如果那自信满满的帝都四贤看到现在这幕,他们建立起来的骄傲,就像是一张擦了屁股的木块,还要被踩上两脚。
A级佣兵是一个分水岭,代表了“常人”和“非人”的界限,能被佣兵协会授予A级勋章,就已经是非人级别,其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仅仅三头,就令帝都四贤如临大敌,令大片大片冒险家惨死荒野的强大魔物,面对A级的三人时,没比普通野兽强大多少,全都是待宰的羔羊。
三人小队摧枯拉朽般一路推进,踏着变种蜥蜴和人类的尸体,很快就来到一处光秃秃的空地,中间突起一个怪异的土堆。
雷奥道:“这就是巢穴所在了吧?宰了那么多,应该没剩多少了吧?”
米蔻拉对此颇有研究,她说道:“食物的丰富度和种群数量直接相关,以那种生物的体型和活动范围来看,他们的数量应该在五百头左右,现在只看到不到两百头,早着呢。”
蒙托道:“这地方不像是能有三百头的地方。”
米蔻拉说:“那就是第二种可能,并不是三百头,而是食量更大的大块头。”
雷奥道:“比起下坑洞找,弄脏我的衣服,还是把它们逼出来更方便!”
他手指一动,六柄花剑窜上高空,随后急坠而下,如炮弹般轰入地面,激发一连串的猛烈爆炸。
土地被轰开,剧烈爆炸后,变种蜥蜴的巢穴被雷奥给掀了个底朝天,数不清的碎肉块被抛上了天空,化为一堆血雨散落。
而在他的逼迫下,隐藏在这片区域,真正的恐怖才首次现身。
伴随着阵阵低哑的嘶鸣,比常规个体硕大数倍的变种蜥蜴冲出地表。
顺应了米蔻拉的猜想,这里的确存在更为大型的个体,现身的这三头魔物,已经无法用“蜥蜴”这样模糊的称呼来指代了。
它们的体型已经超过了大象,比三辆马车并排都要庞大,体长超过六米,每走一步,都能感到地面的震动。
披挂的鳞甲甚至开始石质化,泛着石墨一样灰黑色的滑腻光泽,头上的骨触也更为明显,几乎已经是即将成型的犄角。
米蔻拉无比兴奋地道:“好旺盛的生命力量!这简直是绝佳的原材料!我迫不及待要把可爱的小蜥蜴们变成我的收藏品啦~”
狮牙蒙托道:“大个子的也是10金一个对吧,那粉毛公主还挺会做生意。”
雷奥笑道:“它们的甲胄看上去相当高档,作为礼物送给艾尔莎公主,应该不错~”
他闲庭信步地走向怪物道:“老规矩,一人一头,我先上了!”
这些亚龙般的怪物也觉察到了三人的危险,其中一头立刻朝雷奥发起了攻击,如岩石战车,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朝着他奔袭而来。
六柄花剑环绕在雷奥身边,在他的催动下,闪电般的金色霹雳在上面汇聚。
“闪光刃·散!”
面对来势汹汹的怪物,雷奥原地不动,只是甩动手指,四柄强化过的细剑就如霹雳般激射而出,精准无误,轻松击穿了那厚重的甲胄,刺入它四条腿各自的膝盖骨缝内。
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顿时失去支撑倒地,在惯性驱使下,一路滑到了雷奥的面前。
“闪光刃·刺!”
他双手前伸,剩余两把闪耀雷霆之光的花剑,对准了怪物的眼眶,贯穿硕大的眼球,整剑没入,在其脑干处交汇,彻底摧毁了其大脑。
雷奥全程没有移动过,仅仅动了动手指,就杀死了这恐怖的怪物,连衣服都没有弄脏,一切都显得如此轻松写意。
米蔻拉也没比他慢多少,骷髅剑士的数量增加到了六个,巨刃无法像雷奥的剑刃那般能贯穿重甲,但这些体型巨大,且不死不灭的大骷髅,一拥而上,也能轻松限制这亚龙怪物的行动。
接着,她摇动手杖,灰绿色的死亡瘴气从怪笑的骷髅头里倾泻释放,将怪物笼罩,很快就将其甲胄腐化。
失去保护后,怪物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大号肉排,被六个骷髅剑士围在中间,剁成了尸块。
狮牙蒙托则更为简单粗暴。
他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就是挥舞拳头硬上。
“狂吼狮舞!”
连续的重拳看似无意义的挥击面前空气,可肉眼无法探测的声浪,在空气中高速传播,一道又一道音浪轰击在怪物的身体上,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他嫌弃太慢,主动冲上前去,双拳轰在对方的头上,0距离将声波灌入,一顿大吼后,巨型蜥蜴总算没了生机。
雷奥拍拍手道:“胜负已分,我最快,米蔻拉小姐次之,蒙托大哥最后哦~看来,莱恩王国舰队的狮子舰长,在临阵脱逃后,实力不如当年呢~”
蒙托瞪着他道:“哈克斯家的小子,我在这儿吼碎你的脑袋也没人会知道,嘴巴放干净点。”
“我倒是很好奇,是你的狮吼拳更快,还是我的剑更快~”雷奥完全不吃他这套,继续挑衅道。
米蔻拉只想研究她的新玩具,催促道:“快快快,两个大男人应该干干苦力吧?怎么把这仨大块头运回去呢?A级英雄的履历上又能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雷奥笑道:“比起蜥蜴,报告上写成【拟龙生物】更能吸引眼球吧~要唤起人类最大的恐惧,莫过于龙族呢~”
“的确~毕竟,曾经的狮子舰长,也是被龙吓破胆的呢~”米蔻拉也开始触碰蒙托心里的伤疤。
狮牙蒙托不加理会,只说道:“你们不会理解的。”
他曾是莱恩联合王国那庞大舰队的统帅之一,若要论绝对军事力量,辰帝国和奥斯里克或许雄踞冠亚,可只论海军力量,就算瑞斯托联盟,也难以匹敌莱恩王国。
曾经,雄心勃勃,踌躇满志的蒙托,与其他所有舰队统帅一样,在蒸汽动力的帮助下,驱使十余艘重型炮舰,一路向南,探寻地图上尚未注明的远洋。
而在那里,他看见了“龙影。”
准确来说,没人看见海渊之下的怪物究竟是什么,能吞噬山峦的漩涡,数十米的海啸,狂风骤雨夹杂着雷电,末日般的灾祸席卷整个舰队。
只有旗舰在第一时间后撤,头也不回地抛下友军逃走,才得以幸存。
蒙托因此遭到审判,被驱逐出部队,甚至被放逐,联合法院判断,若他指挥得当,至少能保住三分之二的船只逃离风暴。
至于蒙托坚称“风暴中心,漩涡之渊,潜伏着龙之影”的解释,被认为是无稽之谈,是他开罪的谎言。
成为国际佣兵的蒙托,一直在追寻更强大的敌人,更危险的魔物。
他想克服恐惧,只有不断逼近死亡,不断克服畏惧,他才能略微缓解那日海底看见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