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旋转楼梯来到了一条走廊里,足有百米之遥,一路往下,直至一扇厚重的金属闸门前。
这闸门恐用数千斤之重,帝都城门也无非这个规格,到底是什么地方,需要深挖地下,还得设置重型闸门来守护。
穿过闸门,居然还有朝下的楼梯,又往下走了十余米,又是一道闸门,这次还有重兵把守。
他们看了看钟然手里的金币,扫了两人一眼,门卫队长询问道:“是生面孔呢……不好意思,保险起见,能否透露下两位的名号。”
钟然犯了难,这夏萝事先没和自己串供啊,当着别人面也不能大声密谋,这可咋整。
谁知,夏萝却靠在他身上,贴着耳畔轻语道:“打死这个门卫队长,动作块!”
钟然云里雾里,但他弄不懂状况,也只能听夏萝的指挥,顿时就是一拳揍了上去。
当然,他并非杀人魔,倒也不愿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杀人,这一拳将对方头盔打碎,但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将他打翻在地,却又不伤其性命,只让他留了满头的鲜血,视觉效果看上去很惊人。
钟然的拳速不是寻常人可以捕捉的,他们甚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立刻抽出武器指向两人。
夏萝却不慌不忙地道:“自由城的规矩,不问来历,不问身份,只看凭证,你们是谁的部下!?公然违规,找死?”
不知是夏萝说得好有道理,让他们无从反驳,而是她强大的女王气场,配合钟然鬼魅般的武力,让他们不敢造次。
门卫队长在搀扶下起身,恭敬道:“是在下违规,万分抱歉,多谢您不杀之恩,还请进!”
他们打开大门,欢迎两人的进入,眼前就是最后一段走廊了。
穿越走廊时,钟然问道:“奥斯里克的公主不同凡响啊,动不动就要杀人?”
钟然虽然不避讳杀戮,但就如他教导九夏那样,讲究该不该杀,能不能杀,想不想杀的三重判断标准,他很讨厌无意义的杀戮。
夏萝却笑道:“我知道你绝不会轻易杀人,所有才那样说的,免得你下手不轻不重,达不到威慑效果。”
看着她那双狡黠又妩媚的美目,钟然苦笑了几声,这女人和艾尔莎不同,不知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很难对付。 随着钟然和夏萝走进最后的大门,立刻就有喧闹的嘈杂声铺面而来!
这是一个硕大的地下囚牢。
圆拱形的空间足有一个广场那么大,周围一圈大约有超过一千个座位,簇拥着正中的广场,边缘竖立着铁栅栏,宛如一个地牢。
和上面贵气的舞会不同,这下面顿时就狂野了起来,嘈杂混乱,空气也有些不畅,各式各样的气味混在一起,充满荷尔蒙和血的气息。
一千多个座位近乎爆满,钟然和夏萝因为那枚金币的关系,在最上层有专门的贵宾席,玻璃制的小隔间里装点地无比豪奢,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钟然这酒鬼加吃货顿时就大快朵颐了起来,一边胡吃海塞,一边道:“味道是真不错,酒不太烈,差点味……对了,这地方是你报销吧?”
夏萝按着裙子优雅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道:“区别不大,反正也不用付钱,那枚金币就是凭证,你放心大胆地吃吧……话说,你可真有意思,酒肉这些东西值几个钱?以你的本事,怎么那么稀罕吃喝之乐?”
钟然笑了笑道:“这世间百态我早已尝过,唯美酒与肉不可辜负,口腹之欲,天长地久~还有,你是好日子过太多,永远体会不到,连活着种地都是奢求的生活中,对吃饱饭的渴望有多强烈。”
夏萝双手托腮,嘴角含笑地看着钟然道:“你看上去沉迷酒肉的口腹之欲,实则却是最无欲无求,”
“别这样笑眯眯地看着我,看久了我怕你陷进去。”
夏萝却神神秘秘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
“有时候,生气并非因为被人污蔑,恰恰是因为被人说中了心事,比如你说我喜欢艾尔莎~”
钟然的酒瓶悬在半空,重新落下,他半张着嘴看着夏萝那张俏脸,咽下嘴里的红酒道:“你……你真是女桐?”
“我喜欢艾尔莎不假,但我喜不喜欢其他女人另说喽,自己琢磨去吧~”夏萝测过身,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场地。
“坏女人啊。”钟然下定义道。
他也看向那场地,好奇道:“看着像角斗场。”
夏萝道:“不会只是普通的角斗这么简单,你看着吧。”
正交谈着,一位白衣侍从来到隔间,目光放在了钟然身上:“先生,需要现在下注么?”
“下注?”
这侍者恭恭敬敬道:“一会开赛后,就立刻停止下注,二位若是想玩两把,还请尽快。”
钟然不解其意,看了夏萝一眼,夏萝却没说话,看来是牢记自己是女伴的身份,要他自己应付。
钟然连节目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下注,干脆胡乱说道:“给我整两个黄丝带,谢谢。”
这侍者立刻取出了两根黄色的丝带,双手呈上,递给钟然。
钟然接过后,侍从却没走,面带微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夏萝看了钟然一眼,甜甜一笑,故意用一种腻歪的嗓音道:“亲爱的~还愣着做什么,付钱呀。”
夏萝这捏着嗓子的夹子音,其实是无比甜美动人的,任何男人听了,都免不了骨头发酥。
可明白她是个危险坏女人的钟然,只觉得阵阵诡异,她甜美可爱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
钟然有些尴尬:“多少?”
“客人,两根的黄丝带赌注,赌金是两千金币,赔率是一赔二,若您获胜,连本带利可获得四千金币,祝您鸿运当头~。”这个侍者飞快道。
钟然脸色有些古怪,TMD,两千金币?怎么不去抢?他身上两个金币都没有啊!
要知道,虽然他手里有价值无可限量的特许令牌,但那只被诺德兰承认,出了赛琳尼亚就是废物一张。
更何况这可是杜肯的地盘,掏出艾尔莎老爹的令牌,怕不是直接就要开干。
再看夏萝,还是眼角含笑的可爱模样,钟然心说这坏女人不会是故意整自己,想让他出丑?
钟然额头有些冷汗出来,不过那个侍者倒是丝毫没有怀疑,能持有那枚金币的人,怎能掏不出“区区”两千金币。
就在钟然为难的时候,夏萝却已经故意偎依过了身子来,在他耳边低声甜笑道:亲爱的?怎么啦,嫌弃我买的太少吗?
钟然感觉都了夏萝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抚过,他也将手探进斗篷,和夏萝的小手握在了一起。
夏萝手把手地在斗篷下递给他一把纸张,钟然掏出来一看,是一张张黄澄澄的票据,上面用奥萨语写着“奥斯里克中央银行”的字样。
钟然吸了口气,看了夏萝一眼。
她眼里含笑,似乎在示意钟然付钱,钟然不知道这有多少钱,但两千金币可是巨款,能装满一个小麻袋。
摆阔总比丢人好,钟然干脆把手里的票子全给了出去,塞给了面前的这个侍者,大声道:“两千有啥意思!我逢赌必梭哈,全压了!”
这侍者忽然脸色就变了,惊愕地看着钟然,表情陡然就激动了起来吗,颤声道:“您您您,您确定?”
“都买了!”钟然豪爽地挥手。
旁边的夏萝脸色也变了,她得意的笑容消失,恶狠狠地瞪着钟然,钟然则偏过头,理也不理。
侍者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他深深吸了口气,将一大把丝带都塞给了钟然,毕恭毕敬地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尊贵的客人,是否要将您的座位移到最前方的顶级贵宾室?”
“那倒不用。”钟然还记得夏萝不想太张扬的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梭哈算不算张扬,可这是赌场,梭哈不算稀奇事吧?
这侍者离开后,夏萝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冷笑连连,但是眉宇之间却满是怒气。
她咬牙切齿抓住钟然的手腕道:“好!好啊!好啊你!”
钟然笑道:“我怎么了?你干嘛一副被睡了的样子。”
夏萝没好气道:“你……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咦?”钟然看着夏萝的表情,除了愤怒,其实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肯定不可能,那比如是心疼钱了。
“呃……很多钱吗?”
夏萝捂着胸口,险些气血攻心,翻了白眼,她微喘着道:“你……你居然不知道有多少钱,就TM全丢了出去?”
钟然摇头:“我又没用过你们奥斯里克中央银行的票据,上面也没标数额,你这么有钱的大人物,还在乎这么一点么?”
夏萝呆住了,沉默了会儿,然后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一点?你猜猜看,一点是多少?”
钟然见她这般姿态,甚至于那双大眼睛里居然能看到些许泪花。
这可是夏萝,坏女人夏萝·奥斯里克,这家伙居然快哭了?
钟然有点蒙蔽,莫非……
“难道,难道是十倍……两万金币?”钟然倒吸一口凉气。
两万金币,就算是他也未曾拥有过这么多财富,当时和元无殇一切打天下,创业之初可是很穷的,两人的衣服,都是现在的阳光女神,当初的小菲妮丝手缝的。
比如,他身上这件斗篷,其实也是菲妮丝利用星屑遗迹中的材料缝的,某种程度上算是天辉教的神之礼装了吧?
可夏萝却被气笑了:“两万?你居然以为只有两万!是五十万!!!!整整五十万金币的票据!”
“钟然也差点从椅子上溜下去了。
五十万金币,这特么是什么概念,能武装出一万人的重甲骑兵团,足够扫平一个西陆小国了!
夏萝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手笔啊!五十万金币!一个城镇一年财政不过如此,你就这样全撒出去了!”
钟然也觉得自己玩大了,赔笑道:“那个,那个是你要让我付钱的嘛,而且,你们奥斯里克,老牌帝国主义大流氓了,你这么大一个大姐,在乎这点钱?”
夏萝没好气的瞪着钟然:“你因为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是公主,是公主,是公主!不是女皇!我又不管账!我的钱都是我幸幸苦苦攒下来的!父皇每年拨给我的钱也不过就五千金币!!!!你以为我很有钱啊!”
钟然对不上话,直接装鸵鸟,一言不发,只是傻笑。
“钟然你记住了,若是这笔钱输了,你就欠我六十万金币!”夏萝重重哼了一声,盯着钟然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有本事就把我砍死吧。”钟然摊开手,耍无赖道。
“哼,耍赖是么?”夏萝仿佛却冷静了下来,看了钟然一眼:“你别以为你武力强大,就能为所欲为,你不是喜欢喝酒吃肉吗?你还不上钱,我就用外交手段,让整个西陆都不准卖你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