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远远听着,男宾席那边一阵喧哗。
白夫人在耳边提点,“想是,太子殿下来了。”
声音忽近忽远。
樱宛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发热,眼前一阵阵地发晕。
女孩心中一滞,这是……怎么了?
白夫人没听到樱宛的回答,一愣之下,回头。
女孩脸上一阵阵地泛起潮红,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正漫上水汽。
“这……这是怎么了?”
想起她刚才喝的东西,白夫人一颗心往下一沉。
是白秋瞳!
自己这个女儿,居然这么容不下人?!
是她没管教好!
白夫人心中一阵愧疚,火烧火燎地,她毕竟年长,又是高门贵女出身,这样的腌臜事没见过也听过。
白夫人急唤身边带来的侍女,低声:“带顾夫人去换衣裳。”
白家侍女犹豫道:“夫人,顾夫人没带侍女。”
意思就是,不曾带可换的衣裳。
白夫人皱眉,如今也顾不上这许多。
“你那里不是有帮小姐带着的衣裳?先给顾夫人换上一套厚实的!”
侍女扶起樱宛,“是。”
樱宛此时,耳边一阵阵地嗡鸣,迷迷糊糊地被侍女扶着。
三转两转,就避开了大殿。来到东宫偏殿,厢房。
樱宛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间陌生的屋子。
“吱嘎”
房门一贯,白家侍女一改刚才的恭顺,飞快地上手,把樱宛身上的衣裳扒了个干净。
“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出身那样卑微,又得罪了我们小姐……”
侍女发出了一声嘲笑,“可见那药……确是有用。”
药?什么药?
樱宛无暇细想。
她脑子乱哄哄的,只有身子,身子想要……
想要顾玄卿。
那侍女扒完衣裳,把白夫人给叫她拿着的一包一把塞在樱宛手中,“夫人让我做的,我可都做了。你往后,可不要怪我。”
一阵恶意的娇笑声中,侍女远去。
把樱宛一个人留在了厢房里。
她秉着最后一丝神志,抖着手穿上了衣裳。
是白秋瞳穿过的衣衫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
冬日上午的光线,穿过格栅窗,将地面、床榻都分成整整齐齐的条条框框。
穿好衣服,樱宛没了力气,整个人伏在榻上。
纤细的指尖,无力地按着胸口。
可体内的灼热,很快卷土重来……
顾玄卿,她好想要……顾玄卿……
被体内催人发疯的热意反复玩弄,樱宛身子瑟瑟发抖。
她咬牙死撑,可巨大的空虚感,让女孩难受得几乎尖叫出声。
不能、无论怎样也不能叫出声!
她马上就要走了,不能在最后一天给顾玄卿丢脸!
纤细的指尖在榻上用力够着,把自己换下来的月白色衣裙团起,塞进口中。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肌肤之间的摩擦,就让女孩体内的火焰越烧越旺。
樱宛绝望地闭上眼睛……
“吱呀——”
厢房的门,被人从外而内推开。
樱宛心中一提。
是谁?!
不要、不要看我!
内心一片冰寒。
一阵白光过后,樱宛绷着最后一丝清明,看向来人……
一炷香以前。
灶王宴上。
太子贺兆行结束了冗长的祭词,带领着东宫百官向灶神叩首,祈求明年大央风调雨顺,每个人都阖家平安。
结束后,太子脸上挂着温润笑意,“开宴吧。诸位都放开些,当是自己家里。”
当朝皇帝梁安帝,性格直爽,不重礼仪。
受他感染,太子既说的是“放开些”,那便真的是放开。
玩得越欢,越出格,反而越能吸引贵人青眼。
花皇后在开宴前,才卡着时辰,放顾玄卿过来。
男人一入席,便四处寻找樱宛的身影。
还没看到她。
“表哥……厂公,”华月款款行来,奉上手中酒杯,“厂公请饮一杯,我带姨妈向你……道歉。”
顾老夫人扮演了大半辈子顾玄卿的假娘,没有自己的家人。
最疼的,就是华月这个侄女。
也算是,把一辈子都耗在了顾玄卿身上。
思及此,男人接过酒杯。
却并没有喝。
华月咬着嘴唇,有些心急。刚想再劝,却被其他找顾玄卿敬酒之人,挤到了一旁。
她一时嘴快,来找顾玄卿敬酒前,已经把自己那份药给喝了。
现下,已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小腹内的那股子烧灼感。
这药,果然是催动情欲……
华月心中愈发地不解。
可她这个表哥,不是个太监吗?难道也能……?
一旁,旁人敬的酒,顾玄卿一杯都没喝。
待身边人群散去,男人便打算去找樱宛。
刚刚转身。
“顾兄。”太子温和有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玄卿本不想理。
又想起花皇后那……比自己记忆中,苍老了很多的脸。
男人停住步伐,转身。
脸上居然也是清冷的笑容。
自己这个哥哥居然还会笑?
不知为何,太子心中打了个冷战。
面上却丝毫不显。太子:“孤敬你一杯。”
顾玄卿修长的指间,还拿着刚才华月递过来的酒杯。
太子:“祝……顾兄家庭和睦,康健绵长。”
顾玄卿举杯。
一旁,白秋瞳忙着指挥人,把那棵碧玉树抬进东宫。
一回头,竟看到白落站在人群中谈吐自如,落落大方。
不像……中了媚药的样子。
白秋瞳心中一提,回头狠狠看向阿珠:“怎么回事?”
阿珠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大公子,他没喝!
白秋瞳眼疾手快,连忙拦住,“说真话!”
“顾夫人喝了,她真得喝了!”
面纱下,白秋瞳脸色难看得紧。
她很快做出了决断。
那药……性烈无比,没人扛得住。
魏樱宛若是喝了,现在,恐怕不知道在和谁……
虽然没教训到白落,但能弄掉顾玄卿身边的小奶娘,也算……没白花这份钱。
白秋瞳:“那奶娘在哪儿?带我偷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