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醒着,正拥着被子,看向窗外。
听见声响,向门口望来。
樱宛面上强笑,“外婆,宛宛来看你了。”
老人昏花的老眼在樱宛脸上一转,“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哪里有什么大小姐?外婆是真的糊涂了……
樱宛心中酸涩,“外婆,我是宛宛啊,你最疼的宛宛。”
外婆却像是没听见,拉着樱宛衣袖,一口一个大小姐。
眼见着情绪激动起来,满口说着对不起大小姐,要给大小姐道歉。
外婆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可看着老人一把年纪,白发颤巍巍的,满脸的内疚、焦急……
樱宛深吸一口气,放轻声音,“大小姐……不会怪你。”
这话一出。
外婆一下子静了下来,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单纯的期待:“真的……真的不怪我?”
“真的。”樱宛含泪安慰。
外婆唇角一挑,发自内心地笑了。
安慰外婆安安静静睡下,樱宛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走出神医谷。
神医谷对面,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顾家的马车,停在一条街以外。
樱宛低着头,边想心事边走,冷不丁被对面来人撞了个满怀。
胸口一阵剧痛,樱宛一时间痛得手脚乏力,白了脸。
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出了那条热闹的大街。
竟在不知不觉中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小巷子。
樱宛心下有些不安,再看向那个撞到她的人。
那人身量十分瘦削,一张脸脏得都快要看不出五官来。
女孩也无暇问她什么,赶快从地上趴了起来,转头要走。
她心里不安愈发浓重,想回到刚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下一刻。
撞倒樱宛的人竟从她身后伸出双手,用力地抱紧樱宛的腰。
“你做什么?”樱宛一惊,一时间却没能挣扎得开。
一道莫名有些熟悉的女声,从她身后传来,“爷,马爷!这女的也是个鸡,就……就用她的身子抵我的债!就用她!”
这嗓音……
樱宛身子顿时像浸在冬天的湖水里似的,又冷又僵,两条胳膊没有一点力气,举都举不起来。
拾翠楼那一幕,噩梦似的浮现在眼前。
是那个……小淑!
那夜过后,小淑和齐胖子被东厂下了大狱。
别人怎么样,她小淑不知道,可她自己……本就是拾翠楼贱籍,降无可降。
被好生折磨了几日,这几年的继续散了一空,才好不容易逃出一条命来。
可一出来,就撞上了借印子钱的马爷。
往日大手大脚花的那些钱,她在拾翠楼时尚且还不上,更别说是现在……
马爷折磨人的手段……不比东厂少。
小淑没命地逃啊逃,没想到,竟让她撞到了樱宛。
那个害她入狱的始作俑者!
小淑恨得咬牙切齿,手上更加用力。
那天,她明明听见这女人身体里有极乐铃的声响。
她明明就是花娘,是鸡。
和自己一样!
她就能依傍在贵人身边,颐指气使,装作一幅纯洁模样。
自己凭什么就要被人踩在泥里,失去一切?!
今天,是老天开眼,让这女人撞到了自己手里。
既然要下地狱……
那就一起吧!
小淑声音一声比一声更高。
在樱宛的惊惧中,马爷出现在了她眼前。
“呵呵……”一声粗嘎的冷笑响起。
下一刻。
樱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再醒来,樱宛发现自己置身一间昏暗的屋子里,身上衣裳还整齐,只是手脚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耳边,小淑低哑嗓子的声音,蛇一样阴毒,“马爷,您老听我说,这女的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她跟我一样的……”
马爷敢在帝都放印子钱,背后自是有大靠山。
也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他是爱玩女人,小淑这样的花娘,他不知玩了有多少。
可若是良家,他是不碰的。
谁知道背后会牵扯到什么人?
马爷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樱宛,这女人脸长得那样美,胸前鼓囔囔的……
他喜欢。
她不想受辱……
宁可死了……
可她被捆得一动都动不了,怎么死?
不容她多想,马爷一双粗糙的大手已是到了胸前。
樱宛甚至能闻到他呼吸中的腥臭,女孩脸色雪一样白,心中怕得不行。
她死了,顾玄卿怎么办?
也会死吗?
知道眼前男人是要……折辱她,女孩嘴唇动了动,求饶的话,却实在说不出口。
也不能说自己是顾家夫人,那是……平白给顾玄卿丢脸。
樱宛:“你杀了我吧。”
马爷一愣。
可动作也只停了那么一瞬。
在他手里,寻死觅活的女人可多了。
马爷:“你现在想死,一会儿……可就舍不得死了。”
小淑得意的轻笑声中,男人一颗臭烘烘、热气腾腾的头已经凑到了樱宛颈间。
十分享受地闭上眼睛。
双手在女孩胸口胡乱摸着,撕扯着她的衣扣。
死到临头,樱宛脑中却十分清明。
对不起了,顾玄卿。
我这死法……可能不会太好看。
……给男人丢脸了。
下一刻。
马爷突然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