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小毛球。
自从那晚上赶走季文渊，第二天，第三天……第N天。
总有一个人，拿着玩具，拿着零食，在院子外面逗它玩。
毛球刚想互动，怪叔叔立刻收起来。
任它急得上蹿下跳，都不再理它，直到毛球去玩别的，他又换个样继续挑逗。
千回百转。
反反复复。
最后气得毛球，“吭哧”一口，狠狠地咬了怪叔叔的食指。
……
向峰举着被纱布包成木乃伊的手指头，伸到季文渊面前。
“报销医疗费。”
季文渊瞥了一眼，冷冷道：“狗都治不了，你可以下岗了。”
向峰翻了个白眼。
你对付的了狗。
还用得着我出马？
可开口时，立刻换上一张笑嘻嘻的脸。
“少爷，我得打破伤风，打狂犬疫苗，好多钱，我心灵上还遭受了重大打击，我——”
季文渊抽屉里抽出两张万元购物卡，丢给向峰。
向峰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金额，满意着扬了扬卡。
“谢谢少爷！下次有这种招猫逗狗的活还让我去！”
季文渊没理会他发傻。
转而问道：“查到对宋南霜下手的人了吗？”
“没有，美国的警察也还没找到嫌疑人，几个人跑的干干净净，一点踪迹都没有。”
季文渊手里的笔，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击，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沉思许久，他咬牙开口。
“拿五百万美金悬赏，把那几个畜生给我找出来。”
……
最近几天，方璐发现毛球状态很差。
总是闷闷不乐。
问它，它就朝着铁栏杆外面嗷嗷叫。
今天带它来万人迷呆了一天，小家伙心情好了不少。
下班的时候，方璐刚牵着毛球，走出万人迷的大门，就听到左侧传来了“嘀——”的喇叭声。
她侧头看去，见到熟悉的车牌号。
向峰跑下车，来到方璐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毛球已经坐不住了，扑腾着要冲向向峰。
如猛兽一般，龇着獠牙，浑身满是戾气。
向峰反应迅速，闪开几步，躲过它的攻击。
方璐吓了一跳，她用力拽住牵引绳，“毛球，冷静，坐下！”
平时毛球非常温顺，从没冲着人凶过，见到小孩子，甚至会爬在地上示好，减少他们的恐惧。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毛球这么暴躁，那恨意都要从牙齿里冒出来。
方璐当然不知道向峰做了什么“好事”，她要是知道了，她也得跟他拼命！
毛球不甘愿地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瞪着向峰，好像恨不得撕咬他一样。
向峰打了个寒颤，躲开它的目光。
他尬笑两声，赶紧说正事，“少夫人，少爷不舒服。”
“啊？”方璐愣了愣，“哪里不舒服？”
“少爷没说，他只说你要负责。”
向峰弓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璐露出疑惑之色，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走到车边上拉开了门。
她站在车门外，看着里面眉头紧锁，闭目养神的季文渊，态度不善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季文渊眼都没睁，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做什么好事了，你不知道吗？”
方璐掐着腰，不解问道：“我干嘛了？”
“故意伤害，致人重伤，上车，我送你去警局。”
“啊？”
方璐一脑袋懵，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片刻后反应过来，她张大嘴伸手指着他，啊啊啊了半天。
之后左右瞧瞧，见周围都没人才悄声问道：“你，你，你……你不会硬不起来了吧……”
季文渊猛咳了两声，差点被口水呛死。
他只是随口一说，这些天她不在家，他失眠的厉害，头疼得快死了，结果这个女人离奇的脑回路居然拐到这上面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企图对智障提出过分要求。
借着她的话，他没反驳，手指点了点身边的座椅，“赔钱还是赔命？”
“……”
方璐傻愣愣地看着他，琢磨着真假，片刻后说道：“你少在那骗人！”
季文渊一个白眼飞过来，神色阴鸷，厉声道：“你自己检查。你不上车，等着我的律师去监狱跟你谈。”
他说着，就手指一挑，让她把门关上。
方璐对上他凛冽的眼神，后背直冒冷汗，一下子信了八分。
她在原地犹豫几秒，还是拉开门，让毛球先跳上车，自己坐进后车座，她瘪着嘴，心里跟揣着只兔子似的忐忑。
万一他以后不能人道，他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他会把她清蒸了，乱炖了还是油炸了……
方璐已经想了一万种死法，她胆突突贴着门坐，不敢看边上的人。
这会儿向峰上了车。
他刚坐下，就听副驾上的毛球“嗷嗷”直叫，坐也坐不住，在座位上扑通扑通地折腾。
方璐不知道它今天到底怎么了，见到向峰像见到仇人一样眼红，她呵斥道：“毛球！坐好！向峰叔叔是好人，不要凶他！”
向峰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
毛球憋屈地坐回座椅，可圆溜溜的眼珠像枪管一样瞄着向峰。
向峰时刻提放着身边的狗，看它这副恨不得撕烂他的眼神，瞬间觉得兜里的两万购物卡要少了。
他见毛球不再动，才敢开口，“少爷，去哪儿？”
季文渊没问方璐的意见，轻轻吐出两个字，“回家。”
方璐不敢拒绝，向峰在这儿她也不敢说话。
季少爷“不行了”的事，让别人知道，他还不得杀人灭口，他一定会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她紧张地搓着手，回忆起那天，她撞得好像也没有那么狠，不是很快就好了吗。
他那东西平时多威风，不能那么脆弱吧……
方璐脑子里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季文渊转过头，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晃脑袋，一会儿咧嘴巴，表情丰富得像公园里的小丑，他唇角勾了勾，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一张严肃的冷脸。
到了季家，季文渊黑着脸走下车，接着把方璐从车上拽下来，拎着后脖领子拽进了屋。
他们下车后，车里只剩下一人一狗。
毛球终于逮到了报仇的的机会，它自己按开安全带的插销，噌地跳到向峰身上，狗爪子在他脸上一通乱抓。
向峰边抬手挡着它，边拉车门，挣扎了五分钟，最后人和狗一起咕溜溜滚下了车。
凭借腿长的优势，向峰绕着车跑了一圈，甩开毛球，冲回车里，锁好车门。
毛球没逮到他，只能趴在车门上嗷嗷叫。
向峰喘着粗气，掀开遮阳板里的镜子，一看脸上被毛球抓了三条血道子。
他欲哭无泪，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招猫逗狗了！
除非。
给的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