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璐冷漠的态度。
让季文渊脸色阴下来。
他长臂一伸抓住方璐纤细的手臂,一把就把她拽进怀里。
接着不顾她意愿地搂着她走回客厅。
季文渊坐到沙发上,把她按坐在他腿上,圈住她的腰,“医生怎么说?”
“没事。”
“你想让我押着你再去查一次?”
方璐抿着嘴,不想说,又不能不说。
季文渊真的会把她押到医院,从头到脚再检查一遍。
半晌她不情不愿地说了检查结果。
季文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无奈叹口气。
他勾着她的肩膀让她倒进他怀里。
“一会跟我回家,在这儿也没个人照顾你,把自己搞的像个难民。”
方璐靠在熟悉的胸口,愣了愣神。
片刻后,她推开他坐起身。
“离婚了,我跟你没关系,不用你操心。”
“三天了,还没闹够?八抬大轿请你回去?”
“我没闹!”
方璐咬着下唇盯着他,“你在外面瞎搞,凭什么说我胡闹!”
季文渊冷笑一声,“你能跟我比吗?”
方璐黑眸愤恨地冒火,她硬拉开他的手,站起身。
“我跟你这个混蛋比不了,你——啊!”
方璐话没说完,又被季文渊拽回怀里。
他按住她的头,不让她躲开。
薄唇报复似的碾磨在她有些苍白的唇上。
毫无温柔可言。
方璐开始还有几分力气推他,后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小巧的手攀上季文渊的手腕,微凉的指尖求饶一样地抓住他。
季文渊这才肯放开她。
他看着她红着的眼,水润的唇,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禁不住又轻啄一口。
“这嘴还是别说话了,惹人生气。”
方璐逃离魔爪,立刻从他身上跑开,站得离他远远的。
“你不要碰我!我欠你钱会还你的!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季文渊嗤笑一声,“让谁走?房子也是我的。”
方璐听着他无情的话,顿了几秒,闷声道:“我找到地方住,就把房子还你……”
她看着这个同床共枕四年的男人,眼睛酸涩。
他到底对她有没有一点点感情。
难道这四年,她都只是个暖床的工具!
季文渊从沙发里站起,抱胸盯着方璐,讥讽道:“有钱租吗?”
方璐深吸一口气,幽幽反问,“跟你这个前夫又有什么关系?”
季文渊闻言,薄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跟债主有关吗?”
债主……
这两个字听在耳里,像刺一样。
方璐攥紧拳头,乌黑的瞳眸带着恨意。
季文渊冷冷地瞥她一眼,“第三次给你机会了。我再问你一遍,回不回去?”
方璐怅然地摇摇头。
“那不是我家。”
季文渊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转头离去。
……
万人迷宠物医院。
这是方璐的老同学孟景明开的。
只三年,已经发展成楚城前三的连锁宠物医院。
方璐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最里间。
刚推开门,就见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飞扑过来。
方璐被它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孟景明赶忙扶住她,“璐璐,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方璐笑着揉了揉狗狗的脑袋,“我来接毛球回家!”
毛球一听,登时尾巴摇出幻影。
毛球是方璐费尽心力救回来的。
捡到它时,是只秃毛狗,起了一身的藓,只剩下半口气,方璐细心呵护了半个多月,才把它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孟景明神色差异,“季文渊同意了?”
“我在办离婚,现在搬回我爸妈家了。”
“怎么回事?”
“门不当户不对,早晚的事。”
方璐声音低低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孟景明心里却清楚。
这是强装出来的不在乎。
他站起身,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挺好,我们女博士方璐要回来啦!你来万人迷上班,咱俩工资齐平!”
方璐是动物医学院罕见的中兽医。
孟景明创业时,方璐是他最想拉拢过来的人。
可惜她家那位先生惹不起……
方璐犹豫道:“我……我考虑一下。”
她没法立刻答应,不离婚,季文渊不会让她来当兽医的。
可孟景明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立刻发挥出高超的演技,揪着衣服领子,一脸沉痛,“璐璐,三年前你就拒绝了我,现在还要拒绝我吗!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方璐嘴角抽搐,“孟院长,你不做人力资源屈才了!”
孟景明咧嘴笑道:“告诉我哪天来上班,我去接你!”
没等方璐回话,毛球先兴奋地“嗷—嗷—”叫起来,挺着脖子看向孟景明。
“你也想来啊!好,接你们娘俩!”
说完,孟景明伸出手,毛球的小毛蹄举得高高的,和他一击掌,爷俩完成约定。
方璐笑着摇头,“毛球你自己答应的,你来当毛院长!”
……
方璐在万人迷忙活了一天。
孟景明有手术,不能送她,她只得带着毛球去打车。
这个时间段本来就很难拦车,她带着大狗,更是没人肯拉她们。
雷声预警了两次,大雨突然来了,一来就那么猛烈。
方璐和毛球淋了一身雨,她头发湿透。
腿边的毛球,蓬松的毛全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登时瘦了三圈。
她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季家司机的电话。
不多时,一辆车牌号五个9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公交站牌前。
方璐看到车号,傻在原地。
愣了半晌,她拉开后车门,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她低声问道:“怎么是你来的?”
“上车。”
季文渊冷冷的声音传来。
方璐拉开前车门,拍拍副驾座椅,毛球自觉地跳上去,她给它系上安全带,自己坐进后排。
车里十分安静,窗外的雨哗哗地砸在车上。
毛球懂事地不言语,不调皮,乖乖坐着打瞌睡。
方璐咬着唇,有些尴尬。
自己一边离婚,一边喊前夫的员工来帮忙。
最主要的是让前夫知道了……
她解释一句,“我实在拦不到车,才喊刘叔过来。”
季文渊没有答话,他侧头看去,女人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唇色冻得发白,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他嫌弃地把车上的毯子扔给她。
方璐盯着那块毛毯出神,几秒后抓起毛毯,捂住自己的脸,藏起上涌的泪。
其实距离她离开季家,不过七天,她却像只蜗牛,一秒一秒地爬过满地荆棘,刮出一身血淋淋的伤。
她歪靠在椅背,望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
季文渊不说话,车内氛围跌至零点。
就这样,无声地捱到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