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马鞭狠狠地抽在了苏轼的身上。
“完了,死定了!”苏轼一闭眼,等死。
啪啪啪——
一阵鞭子抽在他身上,竟然如隔靴搔痒一般。
“哈哈,这是有趣儿。”他睁看眼睛,人畜无害地笑着。
“什么情况?活见鬼了!”吴昊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马鞭子也扔在了一边。
张元被吴昊的话也吓到了,“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苏轼捡起吴昊扔掉的马鞭,照着吴昊身上猛抽了一鞭子。
“啊——”吴昊一声惨叫,血痕立刻出现了。
苏轼微笑地走到张元身边,如法炮制,也是一鞭子。
随着张元的惨叫,血痕印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们俩看明白了吗?我到底是人,还是鬼?”苏轼有些小淘气的样子。
张元、吴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被人暗算了,来到了你们身边。但对你们绝无威胁。你们看,我还只是个孩子……”苏轼纯洁的笑容,令人不由得相信他。
“暗算?”
“是。我在一条河上看你们的过往。被一个矮道人叫李伯祥的,给推了下来,就掉到这里了。”
“李伯祥?是不是那个与张易简交好的那个李伯祥?”张元问道。
“正是。我是张易简的弟子。”
“原来是张仙人的高徒,幸会幸会!”张元拱手施礼。
苏轼一抱拳,“两位能不能帮我脱困?”
“可是,我们要远行,带着你,恐怕多有不便。”吴昊道。
“两位仁兄,既然矮道人让我们相逢,肯定有其因果。你们若是舍我而去,恐怕对你们不利。”苏轼软硬兼施,企图通过他们逃离此地。
张元、吴昊一阵小算盘打得震山响,为保无虞,最终决定带上这个跟脚星。
吴昊瘦小,与苏轼共乘一匹马。苏轼坐在前面,一路看尽塞外风光。
天微明,军营内,姚嗣宗痛疼欲裂,醒来发现张元、吴昊不见了,便到处寻找二人。
范仲淹听闻张元、吴昊投奔西夏而去,心头大恸,也不去禀报韩琦。他率领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已经进入西夏边界的张元,回首凝望自己的祖国,心中百感交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大宋,不是我不忠诚,而是你不给我忠诚的机会。大丈夫,生在天地间,不能庸庸碌碌一辈子,总要有所作为……”动情处,张元泪水涔涔。
“张元兄,大丈夫做大事,就该有个决断。还是走吧。”吴昊劝解道,“人要是不长大该多好啊,那样就没有烦恼了,你看,苏轼这小家伙在马背上都睡着了。”
张元又望了一眼大宋的土地,“过了今天,这里就是故园了……”
“张元兄,你看那是什么?”吴昊指着渐起的烟尘道。
“是追兵!快走!”张元拍马而去。吴昊紧随其后。
远远的,范仲淹看到两个虚影。
“张元、吴昊就在前面。追!”他快马加鞭,企图追上他们。
“范帅,前面已经是西夏了,万万不可再追了。”为首的一员大将劝阻道。
“吁——”
战马停在了大宋的土地上。
“唉!这个韩琦,误国误民啊!怎么就让他们跑了呢?”范仲淹懊恼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打马而归。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背上的苏轼醒了。
“这是到了哪里?”苏轼睡眼惺忪。
“你可小鬼头,睡得可真死。马上就到了兴庆府。”吴昊倒像个慈父一般,解释道。
“兴庆府是哪里?”
“你还真是小啊。连兴庆府都不知道!西夏的国都啊!”
“西夏?这里不是大宋朝吗?”
“做你的大宋梦去吧。”吴昊戏谑的口气,令苏轼极为愤慨。
“你们这是叛逃?你们是无耻的叛徒!你这无耻的叛徒,放我下来。”苏轼怒不可遏。
“呦呵,屁大点,你懂得啥是叛徒?”吴昊道。
“哼!别在我跟前那无耻当脸面。我人虽小,忠义儿字还是懂得的。我耻于与你们为伍!”苏轼越说越激动,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两个叛徒。
“你确信要下马?”
“我必须下马!就是死,也绝不做叛徒!”
“好!你有骨气!那你就去死吧!我们绝不拦你!”言罢,吴昊一把将苏轼推下马。
马依旧在疾驰,将苏轼甩在了身后。
苏轼被突然间抛下,摔得七荤八素,昏死过去。
兴庆府城门前,甲兵赫然而立,逐一盘查过往人员。
“张兄,看着情景,咱们很难见到西夏国主。”看着西夏兵峥嵘气象,吴昊有些气馁。
“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见到西夏国主。”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
张元、吴昊慌忙下马。
“各位军爷,我们是普通读书人,在宋朝待不下去了,想来讨生活。”张元道。
“宋朝过来的?一定是奸细!快来人,抓奸细!”
呼啦——
一群士兵将张元吴昊团团围住。
“快说,谁派你来的?”守城之吏质问道。
“军爷,我们真的是读书人,不是什么奸细。我们早就听闻,西夏国主是个极为开明的君主,因而特地到西夏来讨生活。如果我们真的是奸细,哪能自报家门呢?既然我们将底细和盘托出,就是因为我们心底清澈,更表明了我们对西夏国的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军爷三思则个。”张元巧言以对。
守城之人看张元应对自如,倒像个读书人,便放行了。
走进城里,张元吴昊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悬啊!”吴昊还心有余悸。
二人信马由缰,遍观西夏风土人情。不知不觉,已近晌午,二人业已饥肠辘辘。他们寻了一家酒店,走了进去。
他们寻得一处座位,刚刚坐定。却发现旁边座位上,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在瞅着他们俩笑呢。二人不看则已,一看,果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吴昊问道。
“等你们多时了。”苏轼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张元冷冷地说道。
“想摆脱我?哼,没那么容易!”
苏轼一张童真的脸,看起来却那么吓人。
张元当即就要动手。
“你们俩还是放聪明些吧。否则,一顶大宋奸细的帽子,够你们喝一壶的!”苏轼冷冷地说道。
张元、吴昊二人闻言,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