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吧。”自从康康不见的第二天开始,席如见也跟着倒下去了。
封泽奕一直在外面没有回过公寓,她知道,他应该在半山别墅。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争吵。
“吃点东西吧。”章女士扎着老高的丸子头,手里捧着她自己擀的面条,放在她的床头柜上,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原本被挡在重重帘子后的阳光,像是找到了入口,哗啦全都跑了进来。
席如见抱着康康的小熊,被光刺了眼睛,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整天不见阳光,康康回来你就变成地里的老鼠了。”
席如见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
章女士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把面捧到她面前。
“你多少迟一点,这几天一直靠着营养液维持也不是事,你在不吃一点,康康回来了看见也心痛。”
席如见眼皮动了动,抬眼看着她,眸子模糊。
“干妈,你说康康现在吃了吗?”
章女士给她夹了一筷子。
“放心吧,他们不敢虐待我孙子,他现在一定好好的,吃点吧。”
席如见像是牵线木偶一样,木讷的张大嘴巴,吃了一口。
“我想睡一会儿。”说完,席如见就钻进被窝里了。
章女士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直到章女士出去了,她才低声哭泣起来。
封泽奕这些天一直把她和小樱关在这个房子里,说要保护她,可是她觉得这就是软禁,用保护她做名头的软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章女士居然对此没说什么,主动承担起来了给她洗衣做饭的活。
不能出去寻找儿子的席如见一下子就失去了动力一样,直接就瘫在了床上,发了几天的高烧,病恹恹的,昨天才好起来。
小樱看着房间里的另外一张床,空荡荡的,让她有点害怕。她小小年纪不懂什么,她真的怕哥哥回不来了。
席如见尽量不去想封泽奕这几天没有找到儿子到底在哪里留宿,又和谁在一起。诛心一样的痛。
可是,心理学上的墨菲定律说,一个人越害怕越是逃避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逃避的事情,会主动找上她,与她正面相对。
封泽奕打开门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赶紧擦干了眼泪。
“怎么是你,康康找到了吗?”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哭过一样,板着一张冷冰冰,带着泪痕的脸,面无表情的问他。
封泽奕没有说话。
“找不到是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去找!”席如见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这个看起来依旧是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的男人,心里嘁嘁的痛。
儿子都不见了,他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扮?
“你明知道康康是被她抓去的,你为什么不拿出你那狠厉的手段,让她把康康交出来?!!!”席如见怒骂,一翻掀开了被子,赤脚就踩在床上。
她站在床上与门口那个一言不发抿着嘴唇的男人对抗,这样她高一点,气势也不会差那么多。
惨白着一张脸,席如见直接拔了输液的针头,针口处还渗出来了血点。
“封泽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明知道康康是我的命根,你为什么现在还淡定从容的站在这里看着我发狂!”
她哭着喊着,可是对那个男人来说好像都没有多大的作用,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的一个可笑故事,与他无关。
章女士听到了声音,从楼下跑了上来,站在门外,密切关注里面的情况。
“你到底想怎样……”几天不好好吃饭,她的体力也跟不上来了,她的声音弱了下来。
“我们离婚吧。”
他的声音冰冷,就如同她死了的心一样。
原来“离婚”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容易。
“呵!好,果然是这样。”
原来,真的是他和黄婕冰策划的一场戏,他一直没有找康康,不是因为他不担心,不知道康康到底在哪里。是因为他本来就知道了康康在哪里,根本不用着急,他只是把康康藏起来等待今天的到来。
“我要和婕冰结婚,我娶你本来就是因为我以为婕冰已经死了,现在她回来了你也应该离开了。”他继续说,“我们结婚以后,我再把康康给你带回来。”
“……”
席如见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跌坐在床上,无力回答他的话。
“混蛋!”章女士破门而入,一向有教养的章女士用食指指着封泽奕大骂出口。
“你们一对狗男女,嚯嚯我的女儿和孙子,迟早得到报应!!!”章女士被气的脑子发昏,可是她还是保持了清醒。
“走!”章女士走到床边拉起席如见,“我现在就带你走!”
“没有必要。”封泽奕转身,朝着门口,“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公寓。”
说完,他冷漠地离开了。
小樱吓得躲在房间里,只是扒着一条门缝,看着封泽奕离开。
爹地妈咪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又没有爹地了。
“妈!我好难受。”席如见的情绪彻底崩溃,抱着章女士大哭起来。
但是,现在最起码她知道康康在封泽奕手上肯定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知道康康很安全之后她反而更加的难过。
章女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揽着她的肩膀,不断的抚摸着席如见的背脊。
“妈,等康康回来以后,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了。”
她真的很难受,从来没有过的那么难受。有一刻,她想过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噩梦,醒来之后康康就会在床边叫她起来,说她是大懒猪。而封泽奕也会在楼下做好了早餐,等她起来。
可是,心脏位置传来的痛楚,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什么梦,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而她和封泽奕一家四口的那些曾经的日常才像是南柯一梦。
原来一切都是她太贪心了,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替身,是她自己想要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