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願的话音刚刚落下,旁边的冷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黑汁走进白虎跟前,“菲咪,你喜欢的甜品,趁热喝了它。”他把带着黑乎乎汤汁的青瓷碗放在了白虎跟前,那白虎竟然听懂他的话语似的,看到那个青瓷碗,眼睛瞬间发出奇光,翻动着肥肥的身体站立起来,冷端起瓷碗放到白虎虎口前,那白虎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伸着舌头舔舔碗的周沿,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公子,菲咪最近越来越贪恋它了,看来,他们放进来的东西可是越来越丰富了,果真是按耐不住了,我们这边也要加紧计划了。君上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能有半点风声传出。”冷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缓缓的说着。今年的雪,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是哪些不同。
“嗯,你先退下,有些事情我要想想,你把碗带去交给厨房的崔伯,随便去告诉那个女人,这药有些苦,麻烦她以后帮我准备冰糖雪梨,我想他们很是乐意每天做这样的事情。”冥願背着光亮低沉的说道,他快步走到窗前,单手放入背后,右手伸出外面,轻轻触碰着外面纷纷扬扬的落雪,落雪,瞬间在他冰冷的手掌上融化,一丝丝清凉随着掌纹滑动着。
“冷,看来,今年的雪,同去年有些不寻常,这天,是不是要变了。”冥願冷笑着说道,那笑容,带着阴冷、绝美,更多的是一种狠毒,白衣男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笑,那么一瞬间,迷惑在这笑容里面,他的主子,什么时候能发至内心的大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生存着,是真的累了吧!
冷不再回答,转身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立在窗前的冥願,他觉得,冥願的身上散发的冷气越来越重,有一团黑暗的气息将他包围着,孤寂、冷漠,更多的是一种折磨,从未离开过这个如王一样的男人。真要和漠他们商量商量,这陈国之行还是他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雪,依旧纷纷落落的飘着,天地间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黑白已经融合在一起,只有那翠绿的冻青树在雪中屹立着,默默的注视着天地万物一切。
冥願站在窗前,转身看着室内的繁华,有些恍惚,他感觉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存在,这么些年,他好像从未忘记过他的身影,就连墙上挂的那副画,看也是出自他之手,他每当看起那幅字画,就会觉得心里的那把刀刺的更加深了,昏暗的房间里,有些明黄闪动着,他不喜燃灯,总是看着窗外冷清的月光打散室内一地寂寞,好一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月,光之美,美之闪耀,夜,寂寞人心,深几重,霜花孤寂,孰人懂?
他,堂堂薛国三皇子,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每天活在欺骗的世界里,不能以真面目识人,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走进一步,强颜欢笑着。这仇,是那些人给的,不是不报,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人命关天,是颠覆着整个薛国命运。这个国家的命运,除了他冥願,谁都不要妄想拽入掌中,他,可是薛国三皇子,冥願。
冥願冷冷的笑出声音,“我倒是真想看看把你们这些人逼急的模样,这场游戏,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不急,你们也要陪着我慢慢的玩。我会要你们一个个身在天堂,心在地狱一般,这种滋味,让你们永生永世不会忘记。”哈哈哈……哈哈……
九月的天,如寒冬,风起,雪落,这一夜,有哪些人注定无眠,这一夜,又有哪些人好梦。
寂寞空庭花,锁了人,却锁不住心。
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叶月明中
这一夜,冥願独坐在窗前,看雪花纷飞。这一夜,也有一个人,一夜无眠,只是时间相同,空间不同,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隔着数不清的心丝。
碧落谷
天,刚刚睁开眼,但似乎还是似醒非醒之中,太阳还未出来,鸟儿已经开始了新的欢呼之声,为迎接这新的一天,愉快的唱着歌声,赵老伯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收拾着马车,已经把马儿牵到溪边饮过水,等待着玄宝和芊衣收拾妥当,他们便可拜别主人家,早早上路,他盘算着,今天日落之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能入谷,还是尽早的启程为好。
房内,芊衣已把随身衣物收拾完整,她看到玄宝久久伫立在窗前,静静的凝望着碧落谷的方向,在沉思着,眉头微微的蹙着,但又不是那种焦躁的表情,清秀的容颜因为一夜的好眠,散发出无以形容的光晕,如一层耀眼的光芒,却不失真彩。这个女子,内心永远是那么强大,表面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从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现在别人面前。
“衣儿,收拾妥当的话,我们去拜别下青姑娘,打扰人家,实在是不便,我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进入谷内,否则,时间会是越拖越长久。”玄宝转过身,打断还在发呆的芊衣,她看着思绪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芊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个丫头,每天都会出现这副神情,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以为还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其实啊,使毒还在她之上。
“嗯,宝姐姐,我已经收拾好,对了,昨天晚上,我偷偷给青姑娘右手上涂了点胭脂红,估计她这会是万般恶心啊,你说,这个好人我们要不继续做。宝姐姐,那个女人,可是精明的狠,我就更应该多涂些在她右手上。”芊衣看着玄宝,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说出的话,可是让玄宝苦笑不堪,看来,宁得罪君子,也勿要得罪女子啊,特别是芊衣这样装单纯的女子。
“你个丫头啊,也罢,随你。我们这就去拜别青姑娘,切忌不能提及她受伤之事,她身上的胭脂红毒也不能提及半分,否则我们的身份暴露的更加快了。”玄宝边说道边向门口走进,她用细长的双手轻轻抚弄下自己的白衫,袖口的云纹,盘旋在右手腕处,如同一朵恰开的白莲花,静美,宁谧。
门外,青禅早已等候着她们,她边和赵老汗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边看着玄宝她们紧闭的房门,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一定要打听这两个人的行程,这老汉是半句话都不愿透露。从昨晚看来,那名玄公子看起来像女子一样精致,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淡然、高贵,不似寻常人,那名唤作芊衣的姑娘,对医术应该有极深的道行,要不也不能一眼就看出她受过内伤。正在她努力着想更多去分解关于玄宝她们的身世之谜的时候,玄宝打开了房门。
当她看到玄宝的时候,不自觉的惊呆了,虽然昨晚她也清楚的看到玄宝的容颜,可是,这一次,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身穿是淡白色长衫,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高高竖起,使人看起来飘逸几分。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一抹浅笑,让人不忍移动目光,这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清新脱俗,如清谷中开发的白莲,高洁、典雅。恰好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徐徐升起,穿过错落有致的树叶,打在玄宝的眉心上,那一瞬间,青禅忽然看到玄宝身上散发着一种王族气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气质,使人在他们面前不敢抬起头说话。
“玄公子,芊衣姑娘,早啊!昨晚你们可是休息好了,我们这种山中人家,招待不周,希望你们也不要见谅啊。”青禅到底是老道几分,她瞬间回过神色,笑着和玄宝他们两个人打着招呼,刚才那份惊讶在一瞬间稍纵即逝,未有任何人察觉她眼底的复杂神色。
“青姑娘,你客气了,是我们三人打扰你了,万分抱歉,今天就此别过,我们要早早上路,衣儿,拿些碎银两给青姑娘,就当做是我们的一点点微薄之意。”玄宝扭转过头,对着芊衣开口,神色淡然,声音如平常一般,看不出半点别样表情。
“姐姐,你收下吧,我哥哥都开口了,对了,可能我们要着急赶路,麻烦青姐姐帮忙备些干粮和水吧!”芊衣快步走到青禅跟前,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锭白银塞到青禅右手里,一不小心碰到青禅的右手腕。
“青姐姐,你赶紧收下吧,要不我哥哥会责备我的。“芊衣作出委屈的表情看着青禅。“好,好,我收下就是,你们所需要的干粮及水,我已经备好了,交给赵老伯,以备你们路上食用。”青禅依旧微笑的说道。
“玄公子,你们这是打算回商城还是。。?要是回商城的话我怕干粮不够,要不我再去给你备点,以便你们够用。”“青姑娘,不麻烦你了,我们途中遇到人家再讨些就好,你请留步,我们这就告辞。”玄宝微微笑着向青禅点头,走到马车旁边,扶着芊衣上马车,芊衣进入车内,再弯腰拉了玄宝左手,稍稍一带力就把玄宝带入马车之中。
“青姑娘,请留步吧,我们就辞拜别,后会有期。”玄宝左手挑起马车的帘子,对着青禅微微颔首说道,她放下帘子的那一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青禅眼中的变化,更多的是一种悬疑的表情,这个女子,眼神有几分疑惑,甚至行为说不出的怪异,看来,她,,应该是想从她们口中探听到更多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