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绷紧,杀气骤然攀升。
此刻,十三姨也醒了酒,眼神中渗出几分狠意:“辛武烈,周文可是我的干弟弟。你要杀他,我十三姨第一个不答应!”
不答应?
‘你十三姨拿自己当个人物,谁拿你当盘菜啊!’
心里愤愤咒骂着,辛武烈怒极反笑:“十三姨,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个周文不仅阻挠我辛家吞并水上娱乐城,还杀了我侄子辛志!”
“于公于私他都得死!不杀他,我辛家还有什么脸面在天都市立足。”
辛志是周文杀的?
十三姨精神错愕恍惚,万分惊诧的看向周文。
虽说这段时间十三姨基本上是在外地操持着生意,可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辛志被杀的案子。
辛志别墅内的上百名持枪打手,竟在短短几分钟内尽数被干掉,无一活口。
更离奇的是,辛志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周文是怎么干掉那上百号人的?难不成他还有帮手?不可能,他没什么显赫的背景啊。’
随着视线定格在周文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十三姨愈发觉得难以看透周文。
如此大的阵仗,足足四五百人前来雪耻复仇。
倘若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吓得跪地求饶,屎尿沆瀣。
然而,周文那张冷峻面庞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没有忐忑不安,没有惊恐慌乱。
恰恰相反,他出奇的平静。
甚至于笼罩在周文身上的淡然气场无形中也感染了十三姨,让她紧绷地神经渐渐松弛了几分。
‘或许,或许辛志不是周文杀的?所以他才会处惊不变!’
想到这儿,十三姨态度强硬,冷声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周文杀了辛志!”
这句话噎的辛武烈百口莫辩。
即使辛家调查出的线索几乎都指向了周文,但却无法断定他周文就是凶手。
毕竟,辛志别墅内外的监控摄像与内存硬盘全部被破坏,雇佣的打手也无一活口。
可他辛武烈杀人向来不需要什么证据,更不需要什么借口。
“这就是证据!”辛武烈蛮横掏地出武器,重重放在饭桌上。
十三姨寸步不让,言辞已经明显流露出威胁意蕴,“辛武烈,你是打算来硬的,可以啊!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只要你敢碰我弟弟一根手指,我十三姨必将动用所有人脉对付你们辛家,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还尤为可知呢。”
辛武烈气的嘴角狠狠抽搐着,他巴不得先开枪崩了十三姨这个碍事的臭婆娘儿。
可一想到十三姨身后那深不可测的人脉网,辛武烈就不禁有些头疼。
局面顿时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周文的一句话犹如平地爆裂的炸弹,震得在场所有人惊愕无措。
“辛志是我杀的,他罪有应得!”周文风轻云淡地笑道。
刹时,辛武烈阴鹫双眼泛出凶狠血光,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狞笑。
“十三姨,连这狗杂种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血债需血偿,这是道上的规矩,你应该懂得。”
“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这小子留个囫囵尸首的。”
不等十三姨开口,辛武烈目放凶光地抽出裤腰上的短刀匕首,恶狠狠朝着周文颈动脉突刺过去。
见状,十三姨急忙闭上了双眼。
她不想亲眼目睹周文惨死的样子。
可下一瞬,辛武烈竟发出杀猪般的嗷嗷哀嚎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
十三姨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个不停,缓缓睁开了眼睛。
恍惚间,视线内的一幕惊得十三姨嘴唇半张,头皮不住发麻。
只见辛武烈的右手被匕首贯穿,死死钉在饭桌上。
猩红的鲜血就像自来水似的顺着圆桌边沿汩汩流淌到地面。
反观周文,非但毫发无损,反而还悠哉淡定的品着红酒。
十三姨有些懵了,她完全没有料到周文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可就算周文身后再好,也无法抵挡这么多人的围攻。
想到这儿,十三姨突然发觉事情已经开始脱离她所能掌控的范围。
这时,十三姨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废了一条手的辛武烈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唳吼着:“开枪,所有人都给我开枪,把这个杂碎打成肉筛子。”
“我要弄死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周文无视所有威胁,将杯中烈酒一股脑儿浇在辛武烈那只血淋淋手掌上。
烈酒刺激着伤口,好像灼烫高温的火焰一寸寸炙烤着血与肉。
顷刻间,辛武烈发出非人般的嘶嚎声,剧痛更让他面部肌肉扭曲变形。
如果不是因为被死死钉在饭桌上的手掌让身体无法移动,辛武烈早就疼的满地打滚了。
“想杀我,你还不配!”周文冷傲一笑,语调深沉寒冽:“动手!”
话落,早早埋伏在十三大酒楼各个包间内的千余名东青会成员破门而出,瞬间将辛家的打手团团包围。
海东青和乔五两人更是一马当先,开枪击毙了几个鬼鬼祟祟摸枪的辛家打手。
‘海东青!’
辛武烈瞳孔紧缩,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颤栗寒意从心底最深处迸发。
他万万没有料到,东青会的人竟然会帮助周文这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穷小子。
眼见杀气腾腾的海东青阔步走来,强烈的求生欲让辛武烈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摇尾乞怜地高声叫喊:“海爷,海爷,只要您帮我宰了这个狗杂种,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您。”
“一个亿,两个亿,不不不,五个亿···”
“海爷,您究竟想要多少啊!就算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您也得替我做掉这杂碎!”
辛武烈彻底慌了,无论他开出多诱人的价码,都没有得到海东青的任何回应。
无奈,他只能搬出大哥辛武煌,希望能将海东青拉拢过来。
这一次,海东青终于给出了反应,但却是瘆人的冷笑声。
“呵呵呵!拿辛武煌来压我?若不是主人仁善,辛志死的那晚,老子早就带人把你们辛家一窝端了。”
主···人?
海东青还有主人?
辛武烈心脏‘咯噔’剧颤了一下。
可没等他缓过神儿来,就看见海东青直奔周文走了过去。
“主人,如何处置辛武烈等人,请您示下!”海东青单膝跪地,恭敬询问。
眼前这一幕犹如闷雷般劈在辛武烈头顶,他只觉得视线天旋地转,浑浑噩噩的大脑更像是浆糊般理不清任何头绪。
‘主人是周文?’
‘不,不,这不可能。侯亮说他调查过周文的底细,只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穷小子而已。’
‘一个穷小子,他怎么可能是地下皇海东青的主人。梦,这一定是梦,只要睁开眼睛,就能从噩梦中醒过来。’
辛武烈紧紧闭上双眼,咸涩汗珠从眼缝中渗入,像烈火般灼烤着眼球。
猛喘了几口粗气,辛武烈再度睁眼。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没有变。
手下的那几百人已经缴械抱头蹲在地上,海东青仍旧单膝跪地!
恍惚间,辛武烈的双腿像面条似的哆嗦发软,蔓延至全身的惶恐无力感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