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山,三十五岁,祖籍天都市。十三岁因入室抢劫劳教三年,二十三岁因抢劫强奸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服刑期间,你因殴打牢房犯人,致其伤残被加刑五年。”
“四个月前,你查出了肝癌晚期,申请了保外就医,这才结束了长达十二年的牢狱生活。”
周文翻看着资料,冷冷一笑:“你前半生作的孽真是不少啊!”
徐春山歪着脖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不就是一死嘛,活七八十年是死,活三四十年也是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想干啥就干啥。”
“呵呵!既然你也知道我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那就别再费力气问什么幕后指使者。干脆点,给我个痛快!”
周文踩灭半截烟头,敛起嘴角笑容。
“那我说点你感兴趣的东西!你二十二岁时结过婚,生了个孩子。在你入狱后,你的妻子领着孩子回了娘家,改嫁他人。”
“这个男孩是你们徐家的唯一香火!你出狱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的儿子徐宝。”
“虽然你劣迹斑斑,可你儿子很要强,成绩在学校也是名列前茅。”
词锋一转,周文吐字如剑:“如果你儿子出了意外,不幸身亡···”
徐春山身子轻轻一颤,生硬干笑几声:“杀了我儿子,你会坐牢的。”
坐牢?
周文缓缓起身,信步朝着徐春山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扑面而来的威赫气场压抑的徐春山快要窒息。
甚至连徐春山本人也闹不清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
明明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可当直面周文时,从心底不断涌出的颤栗寒意还是让他全身汗毛倒竖,倍感惶恐惊悸。
点燃香烟,周文深深吸了一口:“连你这种人渣都不在乎法律的制裁,我何惧之有。”
“最后给你一分钟!如果你没有说出令我满意的答案,你和你儿子都——得——死。”
“乔五,计时。”
话落,徐春山只觉得心脏仿佛被钢刀猛戳狠刺着。
刚刚在心头作祟不止的颤栗感已蔓延至四肢百骸。
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更是让徐春山产生一种错觉。
就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执掌地狱冥府的阎君。
一句话,一个手势,既能决定凡人的生与死。
“主人,还有三十秒!”乔五看了看手机上的计时器。
三十秒?
徐春山瞳孔紧缩,胆颤心惊地喊道:“等等,我说,我说!放过我儿子,求求您不要伤害我儿子。”
周文冷傲一笑,捏着半截烟头摁在徐春山额头。
‘嘶嘶嘶···’
灼烫烟头炙烤着皮肉,冒出几缕黑烟。
“你没资格讨价还价!”周文狠厉道。
徐春山疼得全身绷紧,煞白嘴唇不住打颤:“是,是辛志。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打死那个叫周玥的女人。”
“可,可我没有下死手,我不想坐牢,我想用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弥补我对儿子的亏欠。”
“求求您,求求您千万不要伤害我儿子,他还小,他···”
没等徐春山哭喊着把话说完,周文举枪扣动了扳机。
‘轰!’
徐春山脑袋被子弹炸开一个血洞,布满惊恐绝望的瞳孔渐渐涣散无神。
这时,周文怒目转身。
眸光犀利凝寒,血戾杀气透体而出。
“血债血偿!”周文钢牙顿挫,唳吼冲霄。
身后五千多名东青会成员单膝下跪,齐声威吼:“血债血偿!为主人而战,至死方休!”
······
深夜,锦城别墅住宅区。
辛志倚着三楼的大理石围栏,得意洋洋和侯亮打着电话。
“侯律师,老爷子那边你替我想想办法拖延一段时间。最多两三个月,我还会重回直播圈的。”
假货翻车事件持续发酵,辛志也被迅手停播半年之久。
可社会的发展,舆论的走向终究还是会在资本面前低头。
辛志十分自信,只要风头一过,他捐点善款,再雇佣水军造造声势,回到直播圈并不算什么难事!
比起操持辛家的生意,直播行业的暴利更让辛志怦然心动。
随随便便开一场直播,一晚上就能收入几百万,乃至上千万。
这跟捡钱没什么区别!
“辛少放心,老爷子这边我会尽力帮你想办法。不过,十三姨和周文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派人去暗杀周文的母亲和妹妹,我担心···”
辛志歪嘴邪笑几声:“呵呵呵!我还是那句话,十三姨算是个什么东西!实不相瞒,我早就做好了安排。”
“我这庄园内外有一百多名保镖护卫,连保姆和保洁人员都被我换成了打手,所有人身上都配着枪。”
“十三姨和周文要是敢来刺毛找麻烦,我弄死他们。”
突然,庄园内猛地响彻起激烈枪火爆鸣声。
没等辛志弄明白怎么回事,‘轰’的一道炸裂巨响,双开红木实门骤然爆碎!
辛志吓得手臂哆嗦剧颤,一不留神儿松开了手机。
“咔嚓!”
手机砸在一楼地板,瞬间四分五裂。
辛志刚想下楼看看情况,可刚迈出一步,瞳孔中猛地倒映出周文的身影。
“辛志,又见面了!”周文阔步走进客厅,凝狠冷笑着。
周···文?
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那一百多名保镖都已经···’
这时,躲在门后的男清洁工闪身而出,掏出后腰的手枪打算偷袭。
海东青速度更快,枪口迅猛塞进男清洁工惊愕半张的口腔内。
“狗东西!”
狠狠骂了一句,海东青毫不留情扣动扳机。
‘噗嗤’闷响过后,男清洁工半个脑袋像西瓜般炸裂,身子爆射倒飞出一米多远。
见状,辛志面如土色,心胆俱裂。
‘海东青、乔五!东青会···’
毛骨悚然的怪叫一声,辛志连滚带爬冲进卧房,死死关上房门。
“就算老爷子亲自出面也请不动的海东青,周文是怎么把他拉拢过来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对,对,要找人,找老爷子!”
辛志急的浑身直冒冷汗,疯疯癫癫冲到床边抓起座机电话。
‘嘟嘟嘟···’
电话刚接通,辛志慌张喊道:“侯亮,侯亮,马上告诉老爷子,我···”
没等辛志把话说完,那头的侯亮发出阵阵冷笑。
“呵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辛少你应该活不过今晚。我早就提醒过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可你不听,这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
辛志目眦欲裂,满腔怒火嘶吼着:“侯亮,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我辛家养的一条狗。”
“是啊!但若是把狗惹急了,它也是会咬人的。”侯亮连连冷笑道。
“你他妈的···”辛志气得头晕目眩,急火攻心。
“喂,辛少,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大点声,再大点声。啧啧啧,信号真是太差啦。”
到此,通话戛然而止,话筒中传来‘嘟嘟’盲音。
“这条贱狗,等我挺过这一劫,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辛志五官极度狰狞扭曲。
‘轰隆’一声,房门生生被踹碎。
木屑翻飞之际,面色凝沉的周文已出现在辛志面前。
“啊!”
一声胆裂惊悸尖叫,辛志惶恐缩在墙角,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保命。
海东青出手狠厉,举枪对准辛志眉心。
“嘭!”
铜黄子弹击中辛志身前的透明玻璃,旋即弹射没入墙壁内。
“防弹玻璃!”
海东青敬畏看向周文,恭顺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