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子渊花是有着自己的‘思想’的,又掼会吸食人血来协助自己达到一些不知道所为何事的目的,所以暂且跟着这子渊花过去瞧瞧,也不失为一件好办法。念寒向来坚信自己的运气比较好,这子渊花既然能预知药炉的出世,那它所指的尽头刚好就是巅峰药炉也不定呢?
凤九卿横抱着念寒顺着子渊花的生长一路走到了一堵左右望不到边的由粗粗的藤条组成的藤条‘墙壁’。
说是‘墙壁’有些牵强了,因为这藤条的间隙足够让她和凤九卿两个人的同时走过去。念寒撩开一根又一根的藤条为抱着她的凤九卿开路,他们走的极快,以至于都没有发现那子渊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念寒不知撩开了多少根藤条,她只知道,当她若无其事的撩开了这最后一根藤条时,外面的景象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这里是二十一世纪,已经入夜的c城依旧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曾经无影了里的那些‘伙伴’们早已入睡了,老板办公桌上依旧放着那封被完整封存起来的最高机密的信件。念寒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她低头看了自己的手,又捏捏自己的脸,她没有做梦,这里是二十一世纪,这是有她在的无影,这是她的‘家’,她回家了!
以前总在无影呆着,以至于念寒早已忘记了那种‘回家’的兴奋感,她有的只是使命,只是任务,只是,活着……
这份来自心底的悸动让她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可下一秒,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凤九卿呢?
她刚刚不是被他抱着吗,怎么这会儿就又变成了她一个人了?
不,不对,哪里有些不对。
念寒走上前去,她刚想去触摸那些无影的伙伴是不是真实的,可还没等到她迈出步子,眼前的景象便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念寒是被一道光亮醒的,此刻的她记忆有些迷糊和混乱。她站稳脚步,稳了稳心神,不禁有些泪目。
这里哪里还有无影的影子,哪里还有那风云国的模样啊,这里是她的实验室,是那个属于他们三个的小分队。
严密的实验室被破旧的木屋外壳遮挡起来,各样先进精密的医疗器材一一在摆放在黑色冰冷的方桌上。
实验室内,黑发少年正认真专注的调剂着一些类似药物的东西。稍作休息的隙间,他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与周遭环境一点不搭的少女。
他的身旁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白发老者,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喂……你们,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此刻的念寒再是处变不惊,内心激动的也有些颤抖了,这里的样子,和她刚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少年还在,老者还在,这一系列的实验器材医疗器材都完完整整一模一样的存在着。
包括,那枚通体墨绿的……玉指环!
怎么会这样!
“喂,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念寒的心里有些歇斯底里,这几分钟的变化已经让她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现实了,她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又长又混乱的梦,毫无头绪可言,也不知道结果又是怎样。
念寒又再次大声的问了一遍,少年转头了,他说:“喂念寒,你能别像个兔子一样蹦来蹦去吗?”
少年说完,念寒再次泪目。
小团队里的少年说了在她离开时相同的话,这里不是真正的实验室,这里的少年和老者也不是真正存在的,这是哪里,为什么她突然在这几个时空里来回穿梭着,为什么……为什么!
念寒无力的蹲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迷茫之际,老者开口了,他这着念寒,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说:“别忘了去看那封信,那封最高机密的信,别忘了……一定要去看……”
老者说完,画面一转,又转回了无影,念寒颤巍巍的走向办公桌,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老者的话,慢而坚定的撕开了信封。
“人体实验是否停止……”念寒看着那泛黄的信纸,仔细而又认真的阅读着,即便她的身子已经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就连那拿着信封的手都颤抖的无法将信抓稳。人体实验!禁止!停止!实验品!几个醒目的大字深深的映在了念寒的眼中,读完信的那一刻,她突然就不知道,她存活的意义是什么。
她紧紧的咬住嘴唇,努力的噙着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啊,若是有,是复仇吗,还是那无边无际的暗势力……
无影、风云国、实验室、老板、少年、老者、凤九卿,场景在念寒的脑海中不断变换着,她认识的那些人也在她的面前如幻灯片展示一般一张有一张的循环出现着,是家吗,哪里才是家,她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她又是为何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让念寒想不通,本就虚弱的她此刻再也承受不住那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头像是要爆裂开来一般,万般痛苦。
“小东西,醒醒。小东西?小东西!”
“啊!”念寒嘶声力竭的大叫一声,那一幕幕的离奇像是放电影般在念寒的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她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而在她面前的依旧是凤九卿,她看到了凤九卿眼底那一抹急切的眼神,看到了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她又回来了。
“小东西”凤九卿还在轻轻拍打着念寒的脸蛋儿,她昏过去太久了,根本不像是身体机能下降所带来的伤害,“醒了吗?”
“嗯…”念寒揉了揉太阳穴,深呼了一口气,对于刚刚的那些事情,她再也不想回忆了,也许,这只是个梦罢了。
“方才你昏睡过去,不论怎么叫你都没反应,你知道吗,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本王怕是这条命都要给了你。”凤九卿看她一脸受伤的模样,十分心疼,他都不舍得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可怎么这会儿的小东西看起来更加可怜了呢?
“我真的只是昏睡过去了吗……”念寒没有底气的问了句,可那些场景,那些人,那些话都太过于真实了,这些难道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吗,那现在呢,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呢,念寒分不清楚了。
凤九卿轻轻的噜噜她的背,小东西这么迷茫的样子,他倒是第一次见,像是只受了伤的小猫咪,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却又怕知道了真相就迫切的想要逃离,她在怕什么呢?
“是啊,方才我抱着你刚踏进这园子,你整个人就在我的怀里睡过去了,怎么叫你都不醒。我叫你的时候,你的小脸一直都是揪在一起的,就连那眉毛也都揪的紧紧的,惊喜、悲伤、失望、难过、到最后的痛不欲生,是做噩梦了吗?”
究竟是怎样的梦境,才能让他的小东西如此的痛不欲生。
凤九卿不解,而作为主人的念寒依旧不解。
看样子,刚刚的那一切应该是场梦了,不然又怎么解释着她现在在这个时空里醒来,又停止了混乱的穿梭?
“我,是个噩梦,我被自己杀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我了……”念寒低落的垂着眸子,她太悲伤了,以至于从来都很坚强的她主动的抱住了凤九卿坚实的胸膛,她其实太需要被温暖了,她也是人啊,那没感情的冷血生活,够了……
凤九卿轻轻的摸着念寒的头,又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让她安下心来。
同时,他锐利的眸子在这周遭巡视着,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过于美好,美好到简直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子渊花也生长到这桃源之外的位置就戛然而止了,也就是说,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有可能就是药炉的藏身之所。
念寒的心缝缝补补了几分钟,精神又迅速的恢复了。如果她只会凄凄惨惨戚戚的话,那么她是没有命能活这么久的。既然她都已经挣扎了这么久了,努力了这么久了,那为何不再试试继续活下去呢?
她将埋藏在凤九卿胸膛的头抬起来,警觉的观察着。
“嘘,有人来了。”念寒在凤九卿的耳边低语,下一秒,他们对面的那些藤条‘墙壁’处传来西索西索的声音,那个声音很熟悉,是鞋子踩在枯枝碎叶上所发出来了的,所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从那藤条从过来的。
“那我们先藏一番。”凤九卿抱稳了念寒,整个身子悬挂在一根藤条之上,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是万万看不出那一根藤条上是藏匿了两个大活人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发的靠近了,念寒同凤九卿一样屏住呼吸,仔细的盯紧了来人究竟是谁。忽然,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下来,整个世外桃源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大约过了半分,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秒,出现在那藤条‘墙壁’内的人现身了。
“怎么是你!”
“是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那被悬在半空的念寒,一个来自那刚刚才走出这世外桃源却又不曾想转来转去竟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南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