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寒又是一脸黑线,看着桃儿一脸的好脾气。
“因为,这是你家王妃我的神宠!”
“什么!王妃的。。”
念寒看她这般惊讶的模样,心中些许了然。这传言丝毫不比舆论差个多少,连桃儿这样单纯的小丫鬟都被渲染耳目了。
“走吧,快到时辰了。”
念寒扶了桃儿的手,被她搀去了大堂。
一路上,王府萧条,丝毫没有大喜之日的精心布置。
就连那新娘三拜的大堂,也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念寒被桃儿搀着,一幅体弱多病的模样,慢慢悠悠的走到大唐,坐到这为她准备的凳子上。
凤九卿也是,和往常一样的拒万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咳咳,那个,恭喜啊。”
念寒清了清嗓子,对着有些黑着脸的凤九卿道。
然后,管家倒,管家倒完桃儿倒。
身为这九王府的女主人,王爷最是宠爱的九王妃。这敌人入侵,居然这么轻松地对着自家王爷送上了一句,恭喜啊?
“王妃。。您,您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桃儿虽小,可也懂这当下的情形,不由僵了僵脸笑着看凤九卿。
然后小心的捏了捏念寒的衣角,满脸的示意。
‘王妃啊,您快别说了……王爷的脸都快黑出天际了。。’
‘王妃,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吗。。’
‘我的王妃啊。。’
她的这些小示意,念寒权当作没看到。就连凤九卿越来越黑的脸念寒也一并忽略了。
九王府外,喜乐奏响,锣鼓喧天。
南国嫁女,当是威风堂堂。
喜婆走在前面,最前方的是南鹤,跨坐在一匹棕色毛发的骏马之上,身后是八抬大轿。
南夏稳稳的坐在里面,耐心的等待着凤九卿的迎接。
这样的阵仗又是惹得一群人在这九王府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想当日九王妃入府之时,可没这般威风堂堂,不过是平常婚嫁一般。
南鹤孤高的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等在这九王府的门外。
九王府大门已开,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来看的人一看这情况,不禁唏嘘不已。
看来这九王爷今日啊,是不打算来接亲了!
“我就说,这九王爷怎么可能舍得九王妃难过呢。”
“我听人说啊,当日入宫,王爷王妃可真是羡煞众人。”
“什么什么,我还听说,这九王妃还替那南国公主挡了一枚毒针。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呢!”
一时间,外面的长队炸开了锅。
还有一部分胆大的,在人群里高声喊着:“南国小贼,滚出我们凤云国!”
“我看啊,这南国小贼定是被退婚了,哈哈哈哈哈”
人群中嘈杂声越来越大,刚刚还威风堂堂坐在骏马上的南鹤此刻脸黑了一层又一层,就连软轿里盖着大红盖头的南夏此刻也涨红了脸。
她在南国可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凭什么来了这凤云国就要这般屈尊,还要低声下气的嫁入王府!
“哼!嗯~哼!”
她不满意的拍打着软榻,轿子里的骚动引起了南鹤的注意。
他听着轿子里南夏不满的娇哼声,知道她这是不满意了,生气了。
可一国之事,怎可能由着性子胡来?
饶是想要胡来,也得等那凤云国的老东西发话,给了一纸像样的文书,再做定夺。
可这是凤云国,是凤九卿的地盘,他也不好放肆,只得两边为难。
大堂里的念寒等的也是无趣,肚子都在叫了,可一个人影都不见进来。
“桃儿,敬茶的人呢?你去看看,我肚子都饿了。”
桃儿领命,迈着小碎步就去查看情况,约莫半分就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王妃,王爷,那。。”
桃儿跑的飞快,连口气都来不及喘,站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
“怎么了?”
“王,王府外挤满了人。我看到那轿子就在王府外,还没进来。我还听外面的人说,是咱家王爷拒绝了这南国的小贼,说那小贼害了王妃。。这会儿,桃儿觉得就要吵起来了!”
桃儿说的一脸的激动,惹得念寒也想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形了。
可这大王没动,她可不敢乱动。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要是被联想错了,那她的自由可就泡汤了!
念寒趁着空闲之余,悄悄地斜了一眼凤九卿,却只看到他在风轻云淡的喝着茶水。
他这样悠闲的动作,看的念寒心里那叫一个,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我说,就这么把新娘子晾在外面?这……南国会不会打过来啊?我听说,那南国可是第三大国呢!”
凤九卿不答。
“欸,你理理我。你想啊,就算是你不想,可你也得为自己考虑啊。”
凤九卿还是不答。
“哎,我说你这人。你想啊,万一要是因为你,那皇上一个不开心株了九族怎么办,我可还不想死呢……我想再多活两年。”
念寒自顾说的开心,就是他不答,也照常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凤九卿脸色缓了缓,放下手中的茶壶,认真的看着念寒。
“担心本王的安危?”
“当然!”念寒脱口而出,然后看着凤九卿一脸坏笑,又没底气的添了句“不是了。
“我是担心我自己,还没自由就先死了。那多不值啊!”
“贫嘴。”
凤九卿站起身,走到念寒身边,一双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以后,万不可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懂了吗?”
他满眼的认真,看的念寒愣愣的点头。
“懂了。”
可实际上,念寒根本没有在听他讲什么,只是想着先附和一下。
在凤九卿看来,念寒这样的回答便是乖巧的模样,许是大病初愈,这小东西还没得大力气和他闹。
“你不去接亲吗?你不去,那南国公主怎么办啊?”
念寒抬头,看着凤九卿。
凤九卿喉结微动:“她想嫁,便自己走进来。本王说过,只爱小东西一个人。”
末了,他轻点她的额头,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
念寒的身子太单薄了,就好像风轻轻一吹便能倒了一般。
他说的认真,说的动情,可在念寒听来却有些刺耳。
她曾试着接受,曾试着圆满,可那又怎样呢?
她又想起来,无意间书房出现的那幅似曾相识的画卷,画卷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凤九卿给自己的感情是不完整的,这样的爱,又怎么能说,只是她一个人的?
她从心底里,不接受。
“就算你这样说,可她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呆着吧,这良辰都快过了。
凤九卿嘴角轻扬,安心的捋顺着她的发丝。
“本王不娶,就让她从外面呆着吧。”
念寒悻然,这话若是让府外等着的南鹤听了去,还不去那南国带个几十万大军杀过来?
哎。。这人权啊果然是她这种小角色还没有的。
府外的南鹤,此刻还正铁青着一张脸,带着一行人安静的等在九王府外。
喜婆被他瞪了两眼,深觉心中颤抖,只得颤巍巍的站在九王府的大门处,朝里面问上一句:“公主到了,别误了吉时啊。”
良久,府里小童才回了一句:“我家王爷病了,还请公主改日再来。”
“这。。”
一旁的南鹤也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做改日再来?
这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人,还有往回去的一说?
这九王府也是欺人太甚!
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南鹤愤愤然的下马,带了一行人转身就要离去。
等今日过后,他定要去那皇宫把他这九王府搅个天翻地覆,让这凤九卿尝尝目中无人的滋味!
“走!回皇宫!”
南鹤愤然的朝着一行人大吼一声,一旁的喜婆却吓得跪坐在一边,嘴里喊着:“不可啊,不可!”
“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新娘还有往回走一说,不可啊,不可。。”
喜婆跪坐在一边,边嚎啕大哭边拍打着双腿。
南鹤也是未婚娶之人,自是不懂得其中道理,只觉得喜婆这般反应是夸大了。
“有何不可!尔等别信口胡言,小心,我这刀剑无眼!”
南鹤拔出长剑,直直的指向了一旁的喜婆。
本还是跪坐在地上的喜婆,看着这晃眼的长剑直直的指向自己的咽喉,吓得说不出话来。
喜婆愣了愣一个惊厥,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而后,被下人拖了回去。
这一闹,没了喜婆,过了良辰,这联姻一事,算是彻彻底底的泡汤了。
人群里看着这出闹戏也深觉好笑。
“这新娘若走回头路,小心嫁不出去啊。”
“哎,泼出去的水啊。。”
噪杂声四起,可怜怜悯惋惜的声音在轿子里的南夏听来是那样的刺耳。
她恨恨的捏了捏手中的喜帕,怒火攻心。
念寒?
凤云国!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凭什么来忍受这般侮辱!
南夏将盖头一掀,眼神中的恨意渐浓。
说什么联姻,说什么生病,定是那九王妃念寒,深深记着这毒针的仇,才会让她当众出丑!
前几日,她还看到九王爷安好了上了早朝。
昨日潜进府中又在书房看到他在作画。
今日,怎得就忽然病了?
她在轿子里一阵捶打着软榻,南鹤瞪了眼周遭的人,低声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