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是你。”温玉娇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松快的笑容,又朝韩佑吩咐道:“韩佑,去把方才那贼人押上来,本宫要亲自问问他,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劫持我?我差点就被他掐死了!”
“是!”韩佑应了,亲自领着两名军士过去,将一身黑衣的胡全押送过来,丢在温玉娇跟前,呵斥道,“跪下!”
胡全方才被常忠踢了一脚,早就受了内伤,擦着嘴角的血迹勉强跪好。
邱嬷嬷命丫鬟去端了座椅过来,又端上一盏茶水:“王妃,坐下喝点茶水润喉吧!”
温玉娇的确是喉咙很不舒服,便坐下饮了一口茶,怒瞪着胡全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昭王府?”
胡全轻蔑的昂起头,回答道:“还问什么?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我是天瑞司司正胡天启的儿子,今夜……来昭王府是来求见刘侍妾。”
“哦?求见?”温玉娇一听见天瑞司的名字就觉不悦,“求见你怎么不白天正大光明的来?还穿一身夜行衣,还挟持本宫?”
她一想起自己初到北戎时,差点被人送到天瑞司,心里就对这个胡全没什么好感,何况方才若不是常忠出手,只怕自己就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刘和和赶紧冲过来,跪在胡全身旁,朝文玉娇磕了个头道:“王妃饶命,妾身……妾身有罪。”
温玉娇无奈看了她一眼:“你有何罪?”
这个刘和和说起来还是她表嫂的姐姐,也算是远房亲戚,偏偏这么会惹事。
刘和和吞吞吐吐地回答道:“王妃还未回威州时,妾身常常与胡郎君夜里相会,本来今夜也约好了要相会,可妾身忘记了今夜是荣妃娘娘忌日,回不了黄鹂院,结果……来不及派人通知胡郎君,他就闯了进来,还被人发现了……求王妃开恩!”
“和娘,你求她做什么?他们昭王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胡全反倒是丝毫不慌,拉住刘和和的手道,“咱们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刘和和大为惊恐,赶紧向温玉娇磕头:“王妃饶命!胡郎君,你也快求求王妃……”
她可没想死啊!
温玉娇端起茶,不紧不慢地问道:“胡全,你既然与刘侍妾两情相悦,为何不趁着本宫未回来的时候带她走?莫不是你自己舍不得荣华富贵?”
胡全冷哼一声:“我早就劝和娘与我一同私奔逃走,可她说若是我们逃走了,他父亲刘郡守和我父亲胡司正,将来都要遭殃。她是为了家人牺牲自己!想不到你们堂堂昭王府,却要逼人为妾,实在是为人所不齿!”
温玉娇一口茶水差点呛到,明明这两个人一个红杏出墙,一个勾搭有夫之妇,还能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胡大公子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刘侍妾本就是我王府的人,我昭王府可没有逼迫她,倒是你勾搭王爷的妾室,此事若是传出去,你们胡家会如何还用我提醒你?”温玉娇冷眼看着胡全,“还有,方才你挟持本宫……你可知道挟持王妃乃是死罪?”
胡全还未说话,刘和和顿时慌了神,磕头如捣蒜地恳求道:“王妃饶命,胡郎君他都是为了妾身,他也是一念之差才会做下错事,求王妃饶过他!妾身保证一辈子都待在昭王府中,从此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也不见外边的男子了!”
“和娘!你求她干什么?”胡全一把拉过刘和和,将她护在怀中,“昭王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他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天,就算偶尔回来也没拿正眼瞧过你,你在王府中独守空房,他在外边指不定怎么快活,你还要留下来?我看他们这个昭王府该改名叫渣王府才对!”
“咳咳!”温玉娇这回真是呛了一口茶。
也不知道被人这么骂,陆晏现在会不会打喷嚏?
“住口!好大的胆子!”邱嬷嬷听不下去,呵斥一声,“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昭王殿下!方才还出手伤了王妃,简直是无法无天!”
见邱嬷嬷神色严肃,胡全也有些紧张了,他方才来之前喝了几口酒,如今酒醒大半,语气也缓下来不少:“我只是想让王妃放了和娘,没想真的伤害昭王妃。”
“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葫芦气愤地问道。
“你们昭王府一向不讲理,在威州只手遮天,绝不会那么好心放了和娘,我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胡全不以为然道,“本来想用昭王妃做人质,让和娘与我一同逃走……”
“你做梦!”韩佑上前怒斥一声,“胡全,你好歹也是天鹰军的教头,食王爷给的俸禄,哪里来的胆子竟然妄想带着王爷的妾室出逃,还敢威胁王妃,本将现在就能砍了你,你信不信?”
“韩佑,稍安勿躁,”温玉娇朝韩佑轻轻摇头,做了一个制止的眼神,又看向胡全,“胡全,你来王府见刘和和,你父亲胡大人可知道?”
胡全后脊一凉,方才还义愤填膺的,脸色瞬间就耷拉下来,朝温玉娇一个深拜道:“王妃,此事都是在下一人所为,与家父无关。在下从小任性、不服管教,父亲他也拿我没有办法。王妃要打要杀,就请冲着在下一人来,放过父亲母亲和胡家的下人吧。”
温玉娇轻轻挑眉。
想不到这个胡全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对刘和和有情深义重,对家人也有责任担当。
心思一转,她想起来,胡天启是天瑞司司正,当初梁国内乱,不少流民越过边境来了北戎。
北戎朝廷就设立了这么个小衙门,专门负责流民的安置,虽说是个小衙门,却是直接隶属于户部,油水不少。
早就听闻这个胡天启在天瑞司胡作非为,压榨流民的血汗,苛待梁国来的百姓,温玉娇早就想教训他一顿,如今得着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她转了转眼眸,一手握着帕子轻抚脖子上的浅浅伤口,“只是你们做出这样大的事,还想瞒着你父亲胡大人,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