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玉娇小心问道，“这药膏可是有问题？”
“若奴婢没有猜错，这药膏里混着尸鱼的卵，”霜儿将药膏放在烛火下仔细查看，“手上没有伤口就算触碰也不要紧，可若是这些鱼卵从伤口进入人体，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长成成鱼，在人体内以血肉精气为食。被尸鱼缠上的人无药可救，必死无疑。”
“竟敢用尸鱼加害王妃！”葫芦狠狠踢了林晚背上一脚，将她的头踩在地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嫌死的不够快！”
温玉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本来只是想要除掉净济留下的不详记号，没想到竟然差点成了尸鱼的食物！
“只是奴婢不明白，这些尸鱼为何突然从伤口处又跑了出来，还被烧成焦黑……”霜儿捡起地上的“焦鱼”看了一眼，手指一研就成了粉末，“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未听闻有什么东西可以降服尸鱼。”
“或许是这个戒指？”温玉娇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说道。
霜儿抬头看见发着光的戒指眼睛一亮，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俗物。
“应该就是它，”她刚要伸手去碰，就听见戒指又发出“吱吱”的声响，像是有很强的戒备心，急忙缩了手：“王妃，这戒指有灵性，会护主，奴婢还是不碰了。”
她可不想像林晚一样，被炸出去几步远，跌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师叔，我早就该想到，你如此蛇蝎心肠，又怎会在乎杜若的死活？”霜儿站起来，走到林晚身边，从袖袋中取出一粒小药丸，趁着林晚还未反应过来就灌入了她口中。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林晚毕竟已经上了年纪，手脚的力气都不如年轻人，方才又被虎眼戒指重伤，如今毫无反抗之力。
“别担心，不过是真言丹，你也知道这药，”霜儿拍拍林晚的肩膀，冷笑道，“只要你乖乖说实话，就不会怎么样，否则，你也知道这药的厉害。”
“死丫头竟敢给我用毒！”林晚使劲咳了两声，想将药吐出来，却因为双手被葫芦扭在身后，动弹不得，连头也低不下来，更别说吐药了。
她在毒门这么久，对这真言丹再熟悉不过。
这药是专门用来审问背叛毒门的叛徒的，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几味攻击心脉的微毒药物，说厉害也厉害得很。
中了此毒的人只要是说了假话或是故意隐瞒，就会感觉到像有蚂蚁在啃咬自己的心脉，且这药对寻常人的效用有限，越是尝过百毒的人，痛感就会越发强烈，像林晚这种在毒罐子里泡大的人，这种毒药发作时简直生不如死。
林晚悔得肠子都青了，前几日杜若给她传信让她去救自己，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结果这死丫头果然将霜儿这扫把星给引来了！
今日若不是碰到霜儿，就凭外边那几个军士，未必能奈何得了她，她本来想等得了温玉娇身上的精气，就能冲破穴道，趁着功力大增逃之夭夭。
可这个霜儿一来，简直是处处打自己的死穴。
“师叔，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少吃点儿苦头，不然到了阴曹地府还缺胳膊少腿儿的……”霜儿冷声道，“这药效也不长，过了一日便好了。”
“你少装好人，”林晚冷哼一声，“我杀了将你养大的师父，你还会放过我，让我活过一日？”
毒门中人个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个霜儿苦苦追着自己寻了十几年，如今被她寻到，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我是不会放过你，不过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霜儿走到桌案前，拿起那盒没用完的药膏，“不然，我就在你身上划出几个口子，再涂上尸鱼的卵，让你也尝尝被鱼从里向外吃的滋味。”
林晚瞬间变了脸色，目光一缩：“你想问什么？”
“为何要害王妃？”霜儿也不跟她兜圈子，“她跟你无冤无仇。”
“自然是……看上了那位丰神俊朗的北戎昭王殿下，我想当昭王妃不行么？”林晚刚说完，就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很快便牙齿打颤，就算使劲忍着也出了一头冷汗。
“师叔，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霜儿坐在圆凳上，看着林晚吃痛的样子，幸灾乐祸笑了笑，“你这么大年纪，从前那些爬床的事都让杜若代劳了，要男人何用？就算你看上了王爷，应该对王爷下手才对，你把王妃单独叫进来做什么？”
“我……”林晚疼得浑身无力，咬了咬牙道，“我要她的精气，要她身上的……凤灵。”
“什么凤灵？”温玉娇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问道，“我身上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这事儿你自己不知道，”这回不用霜儿逼问，林晚就自己倒豆子似的说了，“几十年前，净济那个妖僧在西域的薄青湖猎杀了一只名叫凤灵的妖兽，不过净济道行不够，最终凤灵只是被封印后逃走了。这些年，净济本来都忘了这茬事儿，直到他在北戎看见你，那长毛老鼠咬你的时候，他才确认你身上有封印的凤灵。”
“就是我背上的……那颗红痣？”听说自己身上有什么妖兽封印，温玉娇感觉后脊阵阵发凉，见林晚点头，又问道，“那个什么凤灵有什么用？你和净济为何追杀它？”
“你们不懂修行之人自然不知道，凤灵在你身上也只是浪费了。”林晚嗤笑一声，“净济和我修的都是长生术，全靠生人精气才能维持年轻的容貌，一只妖兽可抵千年修为，你说有没有用？”
温玉娇这才明白，在北戎的时候，那个西域法王为何总追着她不放，口口声声要将她带回西域去当什么炉鼎，原来他不止是想为玉侧妃报仇，更是看上了自己身上封印的凤灵。
“既然那个凤灵这么厉害，净济为何不自己取用，而要写信告诉你？”葫芦揪着累了，干脆从林晚身上扯下一截束腰，绑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