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了?今日是傅齐之成亲,为何人人都盯着自己看?
“娇娇,”傅氏一脸愁容,眼中含着热泪,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你,那襄王可有……欺负你?”
“母亲是何意?”
“你知道我是何意,”傅氏似是不想将话说破,看了眼她的肚子,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腹中的孩子……可确定是昭王殿下的骨肉?”
“自然是!”温玉娇大惊,又朝傅氏问道,“母亲从哪里听来这些闲言闲语?”
傅氏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也不是喜欢乱嚼舌根的小丫头,若只是道听途说,根本不会当回事,更不会大张旗鼓来问她。
“近日城中忽有人散布消息,说……你腹中怀的是襄王陆驰的孩子,”傅氏担忧地望着她道,“娇娇,我们是母女,有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母亲,就算真是那陆驰害了你,也不是你的错……”
“母亲!”温玉娇惊讶得站起身来,咬着唇问道,“是什么人在城中散布如此不堪的谣言,污蔑我的清誉,若是叫我查出来绝不会轻饶!”
“你小点声,”傅氏赶紧拉着她坐下,朝周围的女眷们抱歉地笑笑,“今日是你表哥大喜的日子,你可切莫冲动惹事。”
“到底怎么回事?”温玉娇急的都快哭了。
傅氏叹了口气道:“我听闻……是你表哥上回俘获的几个襄王手下,那些死士和婢女有一日喝醉酒……吐露出来的,你表哥很快就将人控制住了,可这传言却是已经不胫而走,如今已传到了刘郡守和你舅父的耳朵里……”
“陆驰手下的人?何不将人带来,我与他们当面对质。”温玉娇轻抚着孕肚,一脸愤恨。
此人竟然污蔑她腹中的孩子,若是让他得逞,自己和孩子以后都要遭人指指点点,真是其心当诛!
“你小点儿声,娇娇,如今刘郡守看在你舅父和表哥的面子,正在拼命压下此事,你再去找人对质,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傅氏给她盛了一碗汤,“你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其他事以后再说。”
“母亲,”温玉娇委屈地看了一眼主桌上的陆晏,见刘逢春和几名官员对他的态度都很怪异,不禁心凉,“此事恐怕是有心人为之,你要相信我,若是连你都不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可此事关系到昭王一脉的正统……唉,”傅氏安抚地说道,“你且忍耐几天,让刘郡守和你表哥将城中的传言压下去,免得传到昭王殿下的耳朵里……”
温玉娇忽像是想通了什么,冷笑一声道:“那人费尽心思制造这样的传言毁我名声,不就是为了……传到他的耳朵里,又怎会那么容易压下去?”
“那……那怎么办?”傅氏慌了神。
“母亲,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出面……她又怎会停手?”温玉娇端起上的热汤喝了一口,打起精神看了一眼门外挂着的红灯笼,“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她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哎呀什么是非公道?娇娇,你还是想的太简单,有时候啊……越描越黑,那人既然敢冲着你来,必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傅氏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舅父的意思是,此事……不宜闹大,过几日,让那传言自行消退下去,你如今怀着身孕,保重身子要紧。”
“王爷!王爷!”母女俩正说着话,忽听见主桌上一片骚动,又有杯盘打碎的声音。
喜宴上顿时乱作一团,门外又有许多军士冲进来。
温玉娇揪着一颗心,刚要起身去看看陆晏怎么了,就听见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
“表妹,”一身喜服的傅齐之穿过人群走过来,躬下身朝她低声道,“昭王殿下方才忽然身体不适……晕倒了。”
“晕倒了?我去看看!”温玉娇刚站起身,就看见成书领着几名军士进来,将主桌团团围住,门外也有大批军士将整个聊乐居围得水泄不通,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好好的喜宴忽然出事,众人都慌了神。
“表妹,这里人多眼杂,你别过去,让成将军将昭王殿下扶进内殿中去,再请医者来看看。”傅齐之拉住她的衣袖。
温玉娇迟疑了片刻,就看见成书和两名军士将陆晏搀扶进了内殿中。
这本是傅齐之的大婚之夜,结果大婚仪式却匆匆忙忙结束,连聊乐居的内殿也被大群军士围住。
刘美美盖着盖头被塞进轿辇中带回了自己从前的闺房里,傅齐之安慰她说等事情解决就会去接她回来,谁知刘美美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温玉娇领着霜儿、葫芦在陆晏身边守了一夜,这一夜神策军中的御医和长平郡中的医者来了好几拨,却始终看不出问题所在,只能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先保住昭王的性命。
内殿中红烛刚刚熄灭,大红的帷幔被风扬起。
在陆晏的睡榻边守了一夜,温玉娇醒来时天色将明。
霜儿和葫芦刚刚从小厨房中熬了药端进来。
“王妃,这是黄御医开的方子,给王爷试试吧?”霜儿将药碗递到温玉娇手中,又转头看了一眼睡榻上的男子,“王爷体内的咒术已经散了八九成,想不到那人催动术法后,竟然还有这样厉害……”
从前咒术发作时,陆晏只是觉得头疼,后来咒术散了七八成时,就连头疼也不是很明显了,谁曾想今日他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霜儿猜测那催动术法之人必然是用了数倍的功力。
“他现在动弹不得,什么药也吃不进,”温玉娇将药碗放在睡榻旁的小几上,叹了口气,又问道,“霜儿,什么时候王爷体内的咒术才能清除干净?”
“奴婢估摸着再涂一次药泥,就能将王爷体内的咒术清除干净,昨夜人多嘈杂、不便施法,稍后等医者们回去了,咱们再给王爷散一次咒术,应该就差不多了。”霜儿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男子的声音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