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此处毒烟的气味很重,不宜久留。”风牧尘提醒道。
陆晏登上石阶,试图寻找点线索,几名暗卫赶紧提着提灯跟在后边。
“殿下!这里有血迹!”搜索了片刻后,一名暗卫疾呼一声。
陆晏急忙凑近了,一看果然是凝结的血迹。
“再找找看还有什么线索!”寻到了血迹,陆晏眉心一拧。
好在这些血迹看起来并不很多,应该不会是致命伤。
“太子殿下,您看!这……这是什么?”风牧尘从黑暗的地上捡起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待看清楚了,竟然是一根金黄色的羽毛。
羽毛足足有成年人的脸庞一般大,形状似正圆,乍看起来就像一把金色的羽毛扇。
陆晏快步走过去,接过那片羽毛看了看,心中不禁纳罕。
这是个什么东西?又怎会出现在漆黑的地下密道中?按道理说,密道中应该只会有蛇虫鼠蚁之类的生物,禽类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晏拿起羽毛扇了扇风,问身旁的军士:“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几名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疑惑地摇头。
风牧尘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赞叹道:“若是按这羽毛的大小推算,那只禽鸟至少有一间屋子这么大,该不会……是凤吧?”
“凤不是早就灭绝了?”一名暗卫接话道,“再说凤也没这么大,这得是大鹏鸟吧?”
“胡说!这羽毛和大鹏鸟相比又太小了!”几名暗卫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殿下!”台阶上一名军士忽然喊道,“这里有字!好像是用匕首凿出来的。”
陆晏循声望去,只见那军士正盯着一处石壁发呆。
这密道中的石壁坚硬无比,颜色漆黑,只有一处似有些灰白色的划痕,像是文字。
“把提灯拿过来!”陆晏大声说道,又接过军士手里的提灯,走近了石壁,仔细端详石壁上的划痕。
待看清了石壁上的字迹,陆晏顿时无语。
只见漆黑石壁上刻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还有几处写错的比划,看似仓促之间用匕首刻上的。
“我去敦州救陆平和帘月,勿念。-温玉娇留”
陆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字迹如此清晰,显然是有人刚刚刻上的。
得知温玉娇平安,他先是惊喜,接着又满心疑问。
密道中漆黑一片,又有毒烟,她是怎么离开这里的?还说要去敦州,去敦州好歹要带车马吧?
“殿下,”风牧尘看了墙上的字,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问道,“太子妃……她是怎么出去的?”
侍卫们挠头想了半天,皆是一脸疑惑。
“这恐怕……要等太子妃回来,问了她才能弄清楚,”陆晏叹了口气,转身朝侍卫们做了个手势道,“再搜寻一遍这个密道,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落下的没有?”
“太子殿下,”风牧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抱拳道,“属下方才听吉祥公公说,秋贵妃、葫芦、还有司空敏也跟着太子妃一同进了密道中,难道她们也跟着去了敦州?”
太子妃一个人消失就已经够诡异的了,四个人同时消失,简直就闻所未闻。
“我怎么知道?”陆晏头脑中满是疑问,颇有些没好气儿地说道,“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温玉娇无声无息地从这密道中消失,本就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更别说还带着司空敏、葫芦和赵秋罗四个人,从上京跑去敦州连车马也不带,怎么看都离了大谱。
“是。”风牧尘被噎了一下,遂不敢多言。
不多时,有个暗卫手里拿着一个烛台跑过来:“太子殿下,您看!这里有个被抛下的烛台,还有火折子。”
“拿过来!”陆晏伸手接过,低头一看,果然是个刚用过不久的烛台,上边的灯烛已经燃尽了。
“殿下,太子妃她们连烛台都没带,是靠什么辨别方向?”风牧尘忍不住又问了句。
陆晏的脑袋里的疑问不比风牧尘少,却还是装作镇定道:“风牧尘!备马,本王也要去敦州!”
所有的谜团都只有等找到温玉娇之后,再当面问她了。
“是!”风牧尘抱拳应了。
几人空着手从密道口爬出来的时候,崔道然正焦急等在水榭的廊道上,焦急地来回踱步。
“太子殿下!您可算出来了,”见陆晏从水里冒出头来,崔道然松了口气,赶紧迎上来,又看向他身后的侍卫们,眉梢跳了跳,“殿下,太子妃呢?莫非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陆晏坐在水榭的台阶上,一边从小宫女手里接过干帕子擦着头发,一边回答道:“的确是出了点意外。”
“莫非太子妃她……”崔道然脸上忽然现出哀凄之色,接着便朝向密道口的方向跪地猛磕头,哭喊道,“殿下!太子妃殿下!可怜你还没等到小郡主进京,就……”
“你别磕头了,她没事,”陆晏摆了摆手,示意小宫女们退下,“她去敦州了。”
崔道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陆晏是受不了打击精神错乱了,眨着泪眼道:“殿下可要微臣给您把一把脉?”
陆晏没有说话,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崔道然,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崔监正,殿下他没疯,他说的都是真的,”风牧尘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凑过来解释道,“我们在密道里没有发现太子妃娘娘的身影,只在石壁上发现了一行太子妃她刻下的字,她说她去敦州救小王爷和小郡主了,让咱们‘勿念’。”
崔道然心思转过一圈,微微眯起眼眸,忽又问道:“风将军,你们在密道里可是中了什么幻术?对对!或许是那个毒烟有问题……”
“崔道然!”这回陆晏提高了音量,正色道,“再敢胡言乱语,本王拆了你的钦天监!”
“臣不敢!”崔道然只好暂时安静了会儿,可心里又实在有疑惑不吐不快,“殿下,臣只是好奇,太子妃她是怎么离开密道的?且不说这密道的出口不容易寻,就说杨淑妃灌进去的毒烟……她又是如何能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