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诓骗你干什么?法王他的确是说小王爷八字贵重,想要用他去炼补元仙丹,”常忠黑漆漆的眼睛努力翻了个白眼,“可是我听闻,炼这仙丹也讲究时辰。法王曾经说,只有今年的除夕之夜,才能开炉。在那之前,小王爷都不能有分毫损伤,还得养得白白胖胖,否则便会有损那补元仙丹的效力。”
“除夕之夜?”温玉娇重复了一句,掰着手指算着,“那岂不是只有几个月时间了?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咱们怎么找陆连理呢?”
几人心里都没有底。
这茫茫大草原,要找个带着婴儿逃窜的妖僧,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况且小王爷在西域法王手里当人质,他们就算是发现了那妖僧,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只怕那妖僧狗急跳墙,会伤害了小王爷。
温玉娇愁眉不展,沉思片刻又抬头看向常忠道:“常忠,你跟着净济这么久,可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去哪里?”
常忠一开始犹豫着不想说,又见聂真恶狠狠盯着自己,只好回答道:“本来法王的计划是带着你和小王爷一同回西域去。若是那琉璃画到手,他就会马不停蹄地回西域去。可如今你逃了出来,我猜测……法王他应是不会善罢甘休。我听闻他老人家在敦州城有一处宅院,虽然不常使用,可也是个落脚之处,你若是不怕……可以去敦州城寻他。”
“风牧尘!你速传令下去,命马队前往敦州城。”净济到底会不会去敦州城,单凭常忠一句话,温玉娇也没有把握,但现在有任何可能性她都要去试一试。
“是!”风牧尘抱拳行礼,便转头吩咐了一个侍卫策马下去传令。
马车队向南行了约莫半天时间,便抵达了敦州城。
敦州是北戎境内的小城,住的多是些牧民的家眷,因为此地是进入上京前最后的重镇,多有外地客商在此置办宅院。
只是这些客商的家族并不在敦州,一年最多也就在此地住上一两个月,所以一般只会安排一两个妾室和为数不多的下人在此地的别院中服侍。
敦州城中人口并不算多,空着的宅院却很多,因为来往客商多,城中客栈、酒楼、青楼也很发达。
风牧尘将鹰卫们安置好,便让温玉娇和梅儿等女眷暂时落脚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中,自己带着人一一排查敦州城的宅院。
可惜这些宅子看起来都差不多,且大都是空着,只留几个下人打扫,一时也看不出来到底哪一座才是西域法王的宅子。
现在常忠是唯一知晓有关净济消息的人,温玉娇便将他留在身边,不时向他逼问有关净济的消息。
常忠被问多了,便觉得烦躁,除了吐露出敦州城这个信息之外,就再没有说过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且有关净济的那座别院,他也不知具体方位,毕竟他只是听说,并没有去过那座宅院。
在客栈中等了一天,风牧尘带着人将敦州城查了个底朝天,就连敦州城守也给叫来问了话,可始终没有陆连理和净济的消息,温玉娇不禁有些心烦。
若是一直都没有那妖僧的消息,难道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第二日,几人正坐在客栈楼下的大堂内用早膳,温玉娇忽觉得脖子上那道被长毛老鼠咬伤的伤口又开始阵阵发热,便手捂着伤口问道:“常忠,你可知道那长毛老鼠是什么东西?被它咬伤的伤口要怎样才能医好?”
常忠用黑巾遮着面部,只在下边开了个小口,透过那个小口将胡饼往里嘴里送,敷衍着说道:“不知道。”
“又耍花样,快说!”聂真用剑柄狠狠敲了一下常忠的肩膀。
“哎哟!”蒙面人这才无奈地伸出手臂,撸起袖子给温玉娇看:“那长毛老鼠是法王的式神,只要被它咬伤就别想好了。我手上也有一个被它咬伤的伤口。这记号就是我当初与法王他老人家结盟的标志。”
“结盟?”温玉娇想起净济曾经说过,若是身上带了这记号,便相当于归顺了西域火洛国,将来只要他口念咒语,这伤口轻则疼痛,重则溃烂。
一想到这些,她便恨透了设计蒙骗她的春泥,又朝常忠问道:“这么说……咱们这一辈子都要受制于净济,若是他念咒,咱们便会伤口疼痛,生不如死?”
“哪有这么严重?”常忠放下袖子,将手臂收了回来,“法王他这些年用那长毛老鼠的戏法,骗了不少人归顺他,可你也知道,归顺的人多了,这每个人分到的法力就会有所下降。如今我这伤口在他念咒时,不过是隐隐有些疼痛罢了,且若是距离离得远些,就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什么。王妃你是因为刚刚受了伤,所以对这伤口的疼痛还比较敏感,过段时日就习惯了,不必大惊小怪。”
温玉娇越发觉得那伤口疼痛:“这么说……那妖僧应该就在附近。”
她的伤口疼痛,说明净济应该就在敦州城中,甚至就在自己周围。
温玉娇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看到了希望。
她现在最怕的不是遇见那妖僧,而是找不到他和陆连理,只要找到了净济,那就有希望将陆连理救回来。
“我早就说过,法王他就在这敦州城中,只不过你们寻不见罢了。”常忠端起桌上的奶茶,得意地喝了一口道,“法王他法力极高,平常都会变换容貌,就算是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那排牙印阵阵发热,常忠也感觉到了,便知道西域法王应是就在附近。
“怪不得风牧尘他们寻不见人!”温玉娇想起西域法王的那两张脸,便知道常忠说的不是假话,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净济他如今藏身在何处?”
见常忠今天心情不错,吐露出了不少信息,温玉娇遂决定多深挖一些。
常忠咬了一口胡饼,忽然幸灾乐祸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邪笑道:“我怎么知道?不过……王妃你如此花容月貌,若我是法王,必然舍不得你,我猜测他如今就在咱们附近偷偷的打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