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放心,风统领和聂将军武艺高强又有经验,今夜咱们定能找出那妖僧的巢穴,将小王爷救回来。”葫芦又安慰了她一阵,便行礼退了出去。
下午,温玉娇和梅儿解释了晚上的行动计划,小丫头一开始似懂非懂,可以听说只要她听话,就能将小宝救回来,便义无反顾地答应了,还将绿珠教她的台词记得滚瓜烂熟。
夜幕降临,一等到楼下的热闹开场,温玉娇便摒退了侍卫,领着梅儿坐在客栈的大堂中,一边听小曲儿,一边吃着北戎的美食。
台上唱曲儿的伶人声音悠扬,大堂中往来客商人声鼎沸,温玉娇假装和梅儿玩着翻绳,目光却是悄悄观察着四周。
她故意以自己为诱饵,希望能骗西域法王出来,跟着他打探到陆连理的消息,可净济那个妖僧十分狡猾,也不知会不会上钩。
净济的武功不高,又忌惮温玉娇身边总是跟着聂真和风牧尘,他一向行事谨慎,不敢靠得太近,因此今夜温玉娇特意遣走了身边的侍卫,就连平时守在客栈门口的军士们也撤下了,只留梅儿在身边。
母女俩都没有武功,坐在大堂中吃吃喝喝,那妖僧若是看见,定然会上钩。
二人在楼下的大堂里坐了好一会儿,故事和曲儿都听腻了,便开始玩翻绳,一边吃小菜和麦芽糖。
没过多久,梅儿就吃饱了,开始有些不耐烦。那个劫走小宝的大坏蛋怎么还不来?
“阿娘,怎么还没……”小丫头刚要说话,就见温玉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连忙咽下后面的话。
“小姑娘,你看看,这拨浪鼓多好看?”一个头戴毡帽的货郎,背上背着个货架,手里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拨浪鼓从梅儿身后走过来,朝梅儿轻声笑了笑。
货郎看起来三十出头,高鼻深目,嘴唇有些厚,是敦厚老实的北戎人长相,丢进人堆里就认不出来。正是葫芦说的那人。
“拨浪鼓?”梅儿眨了眨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小玩意儿。
“咚咚咚!”货郎笑着摇了两下手里的波浪鼓,发出两声脆响,又将那小鼓递到梅儿面前。
小丫头一听到那波浪鼓的鼓声,便被吸引开了目光,放开正在翻的绳子,盯着拨浪鼓不放,似乎很想玩一玩:“阿娘你看,那个波浪鼓……”
温玉娇嘱咐过她,不可动那人递过来的任何东西。
葫芦告诉她,这西域法术多是用了骗人的一套,骗人碰一下,或是吃一口就像是签字画押一般,中了他们的咒术脱不开身。
温玉娇转头一看,那货郎手中拿着一个像是象牙制成的拨浪鼓,小鼓通体洁白剔透,上面又穿着两颗彩色的宝石珠子,敲打在鼓面上,叮咚作响。
“夫人,你们是梁国人吧?既然小姐她喜欢这拨浪鼓,您不如买一个,给小姐带回去玩玩。”货郎观察着她们的长相,朝温玉娇笑道。
温玉娇故作镇定地瞅了一眼那拨浪鼓道:“不必了,这样的小玩意儿我们家里多的是。”
货郎有些失望,正准备再从背后的货架上拿东西,又听温玉娇问道:“小哥不知是打哪儿来?”
那货郎回答道:“小的是北戎人,常往返于梁国和北戎之间,这波浪鼓是小的前一阵子刚在梁国的宛都城中得来的。鼓身是白象牙制成,十分难得,夫人可要摸上一摸?”
其实他手中的那只拨浪鼓哪是象牙制成?分明是用人骨制成的法器,谁若是伸手摇几下,就会被这法器收进鼓腹中。
温玉娇自然不会听他的花言巧语,知道他定是又在耍花样,便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家里已经有好几只拨浪鼓了。”
那货郎急忙收起波浪鼓,又从背后的货架上取下一只点缀金线的绒布球,朝梅儿道:“小姐你看这绒布球可喜欢?”
“不喜欢。”梅儿故意嘟起嘴。
“那这只小老虎呢?还有这大朵的绒花,插在小姐头上肯定好看!”货郎又从背后的货架上取下了几件小玩意儿,摊在桌案上供梅儿挑拣。
可梅儿却一件也没动。
温玉娇摆摆手,就继续看台上的说书人,像是要打发那货郎走:“我们在这敦州城还有些事情要做,不是来买东西的。”
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货郎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灵机一动道:“夫人,小的家里还有不少精致的胭脂水粉和发簪玉器,都是从梁国买过来的。小的眼下急需用钱,打算全都便宜卖了,夫人可要到小的家里去看一眼?”
温玉娇摇头道:“不必了,我对那些小东西没兴趣。”
那货郎还不死心,又装出一副可怜相,抹了抹眼角道:“小的是真的急需用钱,我家夫人身怀六甲,马上就要临盆了,我看夫人您慈眉善目,又是大富大贵之相,不知可否帮帮小的?那些胭脂水粉和小玩意儿都是我家夫人在梁国精挑细选而来,件件物有所值……”
“你家夫人就要临盆了?”温玉娇故作关心地问道,“她也在这敦州城中?我听闻此处的宅院中住的多是些侍妾……”
“不瞒夫人,小的没有纳妾,走南闯北都是夫人她跟着,”那货郎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道,“本来我们打算去上京城卖这一趟的货物,谁知道……我家夫人她忽然就要生了,小的只好让她在家中待产,自己上街来卖货赚些钱财周转。”
温玉娇故作同情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可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我在这里,本也是为了寻人,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诶,夫人何必心急?既然是寻人就要耐心点,多寻一段时间才好,若是心急只怕会放过了线索,反倒是寻不到。”那货郎说着便将桌上的小玩意儿又一一收进背上的货架里,状似无意道,“夫人若是有空,不妨到我家里去坐坐,我家夫人平时常在这敦州城中走动,没准儿……会知道些线索。”
“果真?”温玉娇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