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陆晏不耐烦地打断她,又朝成棋道,“送玉氏和蒋嬷嬷出去。从今日起,将鹰卫调来王府,切勿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是!”成棋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向玉氏道,“侧妃娘娘,请吧。”
玉氏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跟着成棋出了院门去。
“王爷!是老奴没用……护不住夫人……”邱嬷嬷揉着手腕,跪倒陆晏跟前,自责不已。
“此次玉氏是有备而来,也怪我留在王府的侍卫人数太少,”陆晏急忙朝邱嬷嬷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嬷嬷无需自责,今后多加留心便是。”
因为这座昭王府占地不大,再加上地处上京闹市区,陆晏想着不会出什么事,便没有安排太多王府侍卫。
平日里有一队鹰卫跟着昭王,他去官署时,那队鹰卫便也跟着去了官署。
不过经此一事,陆晏倒是提高了警觉,决定留一队鹰卫常驻在王府中。
“老奴知道,将来定会留心。”邱嬷嬷又和陆晏说了会儿话,才由成书扶着下去休息。
天色全黑下来,厅中灯火阑珊。
想着方才的事,温玉娇的心还在怦怦猛跳,悄悄抬眼看向上座的男子道:“王爷,您方才不是进宫去了么?蒋嬷嬷还说,皇上将您留宿在官署中,十天半个月都不许回府。”
她本想说“软禁”,不过后来斟酌着说辞,还是用了“留宿”一词,毕竟陆晏与元青帝父子之间到底有没有翻脸,旁人也无从知晓。
陆晏神情冷肃地看着门外的夜色道:“父皇的确下旨,让我宿在兵部官署中,还要我将手中的兵权分一半出来,给襄王陆驰。”
温玉娇似懂非懂地点头,看着面前男子的目光中颇有些忧心。
陆晏很少现出如此严肃的神情。
从前在威州他一人独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来到上京之后,在宫中,有那秋贵妃与他作对,钦天监中,又有玉氏来者不善,另外还有左相府中,常相最近与昭王的关系……好像也有些紧张。
想到这里,温玉娇便不自觉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陆晏好奇地看着她。
温玉娇故作轻松地笑道:“都怪王爷惹了太多桃花债。”
陆晏瞬间明白过来,也不禁莞尔。
不论是赵秋罗、玉氏,还是常心悦,都是些恋慕他的女子。陆晏仔细想来,又并非自己招惹了这些女人,而是她们主动招惹自己。
赵秋罗和常心悦就不必说了,两个人心怀叵测,都是见色起意,意图对自己不轨。
玉氏当初也是西域火洛国主动要送公主来和亲,父皇随手一指,就将她指给自己了。
当初陆晏曾经念及她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想过接受玉氏,谁知在大婚之夜,却发现那女人神神叨叨地摆了一个法阵,似乎还在和一个鬼影说话。
陆晏当时年纪小,阅历也不怎么多,当即吓得连夜就从含春院逃了出来,之后还一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后来,他便再也不愿和玉氏有任何关系了。
自从大婚之夜,玉氏做法之事被陆晏撞破后,她也收敛了许多。这么多年来,玉氏都装作清心寡欲、吃斋念佛,很少再行邪术,可陆晏心里到底是留下阴影了。
“朝堂之事有本王在,你无需担心,”男子伸手揉了揉温玉娇脑后的头发,温声道,“我方才已经进宫,向父皇说清楚了,如今你有孕在身,我绝不能丢下你宿在官署中。父皇他……也已经收回成命了。”
“王爷莫不是骗我?皇上既然下旨,又岂会收回成命?”温玉娇仍不相信。
都说是君无戏言,元青帝刚下圣旨,又怎会不作数了?
“怎么不会?”陆晏握住她的手,勾了勾嘴角道,“因为我跟父皇说,我手中的兵权,陆驰想要……随时都能给他。”
黄衣女子两颊微红,望着他问道:“王爷真的……舍得将手中的兵权就这么分给别人?”
温玉娇觉得纳闷。陆晏在威州经营多年,才养了天鹰、神策两支嫡系,平时看得比命都重要,怎会轻易假手于人?
陆晏看着她,忽然舒展了眉心,爽朗一笑道:“这兵权并非是什么好东西。陆驰想要,就让他拿去试试。”
“这是何意?”温玉娇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不禁疑惑。
丫鬟端了热茶上来,陆晏端起来饮了一口道:“北戎的兵马就像被本王养了十年的饿狼一般,如今换了新主人,若是听话还好,若是不听话……只怕要咬伤那人的手。”
温玉娇瞬间明白过来。
陆驰不学无术这么多年,如今突然想要掌兵,只怕不能让军中将领服气,还很有可能会惹出乱子来。
北戎民风彪悍,骑兵更难管束,遇上软弱可欺、德不配位的主子,轻则不服管教,重则……哗变也是有可能的。
“那王爷的意思是……今后您还是能住在王府中?”温玉娇望着他,笑弯了眼眉。
“嗯,自然是真的。”陆晏隔着小桌案拍拍她的手背,忽然歪着头调侃道,“怎么,你很舍不得本王?夜里……想要本王陪你?”
温玉娇羞涩地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娇娇,今夜是七夕,”陆晏心中一暖,忽然温声一笑道,“我让人准备了酒菜,摆在半月湾河边,咱们去一边用晚膳,一边赏河灯,你说可好?”
陆晏还未用晚膳,温玉娇方才也只是吃到一半,就被蒋嬷嬷给打断了。
“好是好,只是……”温玉娇忽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道,“只是妾身……没有准备河灯。”
“嗯?”陆晏嗔怒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前几日就提醒你了,今晚要做河灯许愿,可以祈求夫妻和睦、盛宠不衰,你怎么没准备?”
“妾身……”温玉娇抬头,讪讪然笑道,“妾身不会做河灯。我们大梁……没有这个习俗。”
“你就是将本王说的话当成耳旁风!”陆晏嗔怒地拉着她起身,朝着门口行去,“罢了!幸好本王了解你,本王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