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妃开口求情,傅希正哪儿敢再揪着不放?
“王妃岂会有错?这都是我那混账儿子惹出来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傅希正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
这个儿子从前找不到媳妇儿,说是命里克妻,如今人家刘郡守不计较这些,把女儿许配给他,还送他这么大一座长平郡,傅希正生怕中途再出什么意外,只想儿子赶紧成亲。
“父亲,咱们傅家素来重视清名,儿子若是留下始乱终弃的名声……只怕二小姐也不会高兴,”傅齐之先起身朝傅希正拱手行了一礼,又向刘美美赔礼道,“二小姐,此事都怪我当初酒后冲动,如今……连累小姐和莲儿,在下深觉愧疚,尤其是对二小姐你,每当夜深人静辗转反侧,我总觉没有面目见小姐……”
“公子说的哪里话!”刘美美生怕他过于懊恼,说出什么要悔婚之类的重话来,急忙拉住傅齐之的手阻止道,“公子,莲儿既然是你的屋里人,那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从傅齐之对温莲儿冷淡的态度,刘美美的心已经放了一半,反正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碍不着自己什么事,就让她留下吧。
温莲儿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向刘美美行礼道:“多谢夫人,妾身将来定会好好服侍夫人。”
这一声“夫人”又让刘美美心中极为熨帖。
“好了好了,一家人既然把话说开了,以后就好好相处。”殷氏急忙打圆场,又拉着刘美美和温莲儿的手笑道,“母亲就盼着你们两个快像王妃一样,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给齐之开枝散叶。”
刘美美和温莲儿闻言,瞬间红了脸,低下头偷偷瞄着傅齐之,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他生下长子。
温玉娇将陆连理搂在怀中,笑着喂他吃了一口梅花糕。
“娇娇,你如今怀了身孕,屋里可不能缺人。”傅氏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一边给温玉娇端来一杯热茶,一边朝她使眼色。
温玉娇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面露尴尬道:“母亲放心,女儿知道。”
“你这丫头,”傅氏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背道,“我在路上就听闻了你们在宜扬城的事,一直为你担心。一个什么教坊司的琵琶伎也能让你受委屈,你在自己屋里放一个会弹琵琶的丫鬟不就解决了?”
傅氏路上只是听了些传闻,听说昭王在宜扬城迷上了一个教坊司来的琵琶伎,并不知道具体内情。
她心想昭王若喜欢听琵琶,那温玉娇在房里放个会弹琵琶的丫鬟就能让他常常回主屋,实在不行,若是真为了挽回昭王的心,让温玉娇自己去学琵琶也不是不可以。
傅氏光顾着说,却不知那个琵琶伎如今被温玉娇带到了长平,如今就坐在她们身后。
“咳咳!”陆晏重重咳了两声,扯开话题道,“母亲,如今永定帝的大军就在城外,咱们还是聊聊如何退敌的大事吧。”
“是,是。”傅氏知道昭王是不愿说这些后宅里的事,急忙点头陪笑。
“说起来,我长平郡如今可是危如累卵,多亏昭王殿下领兵北上,那永定帝才不敢轻举妄动,”傅齐之端起酒,故意靠向温玉娇,下巴离她的发髻只有一拳距离,又朝陆晏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将来我长平郡退敌,还要仰望昭王殿下。”
他今日将温玉娇送的那件绛色锦袍穿了出来,又刚刚喝了酒,衬得白皙的皮肤上如同漾开了朵朵桃花,越发温柔俊美。
陆晏却看着浑身不舒服:“傅公子放心,有本王在城中坐镇,那钟小宝想必也不敢攻城,傅公子只管放心成亲就是。等到你大婚之后,你我联手,再一起收拾了城外的敌军。”
长平的守军虽然人数不多,可傅齐之当初既然敢南下收拾陆驰,就没理由会怕那个永定帝的大军。
以傅齐之现在的实力,若是用尽全力,就算不能大败永定帝,也可以打个小小的平手,他按兵不动,主动向自己示弱,必然是没安好心。
陆晏猜测他一是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将来好率先攻入宛都,二是想挖坑给自己跳,说不定……还想在长平附近将神策军和永定帝的大军一同歼灭,用心之险恶绝不可小觑。
怎么看这个傅齐之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有殿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傅齐之点点头,忽又话锋一转,“听闻殿下最近得了一种古怪的头疾,夜里要听琵琶声才能安睡,我表妹还特意从宜扬城请了那个擅长弹琵琶的女子来长平,不知可有此事?”
“本王的家务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听他又提起那弹琵琶的女子,陆晏瞬间炸毛。
“娇娇,你昏了头了!”在旁边的傅氏坐不住了,她一听那琵琶伎也来了长平,瞬间皱眉,摇着温玉娇的肩膀,“你将那个教坊司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母亲,只是小事情,你别吓着陆连理。”温玉娇讪讪地笑道。
“什么小事情?”傅氏苦口婆心地唠叨,“你可别不当回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温玉娇无奈,只能低声道:“王爷的病要紧,女儿也是没有办法。”
“你呀你,我不是说了,你随便找个会弹琵琶的丫鬟放在屋里,总比那些欢场上来的女人要放心些……实在不行你自己去学琵琶也可以啊!”傅氏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温玉娇嘟起嘴,“我可学不会。”
傅氏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娇娇,那些欢场上的女人手段多到你无法想象,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到时候王爷他变了心,有你哭的……”
“咳……咳咳!母亲越说越远……”陆晏在旁边听着,一时羞愤难当,不小心呛了口酒,更恨透了那个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傅齐之。
这下在傅氏的眼里,自己成了个十足的混蛋了!
傅齐之依旧云淡风轻,朝他挑眉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拱火嘛,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