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陆晏被她蹭的心都化了，自然是有求必应。
“依着北戎的规矩，若是……府里的姬妾偷汉子，不知……会如何处置？”温玉娇挠着他的腰腹问道。
陆晏身形一顿，眯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面色通红地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妾身就是随口一问，”温玉娇转了转眼眸，回忆道，“记得从前在我们梁国，若是成了婚的女子与外人私通，那对儿男女是要被浸猪笼的，不知在北戎会如何？”
北戎没有这种传统，陆晏并不清楚“浸猪笼”是何意，可也不悦地蹙起眉头道：“我们北戎虽然不像你们梁国那样讲究礼教，可女人偷汉子也是大忌，就算死罪可免，那姬妾的名声也毁了，将来还有谁敢娶她？”
“那倒也不一定，”温玉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问道，“若是与她相好的男子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若是那两人郎情妾意、两情相悦，或许……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陆晏瞪了她一眼，肃然道：“什么好事？那叫身败名裂，走到哪里都要遭人唾弃的！”
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浮现出傅齐之的影子，还想起他说“在下对表妹心意未变”时信誓旦旦的样子。
这么一想，陆晏忽然就炸了毛，紧紧将她揉进怀里：“你没事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本王的昭王府……那是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都进不了的地方，怎会有人偷汉子？！”
温玉娇摘开他的手，嘟囔道：“话不可以说死……王爷您公务繁忙，总不可能每个姬妾都照顾到，若是……妾身将来……”
她想的是春烟和春泥，还有威州昭王府中的姬妾们，将来说不定与人私通被发现，那自己到底是严惩还是放她们一马？
北戎的规矩她不清楚，所以还是先问问陆晏的意思。
“胡说什么？”陆晏急忙堵上她的嘴，“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是……”温玉娇讪讪地垂首，也不敢再提了。
王爷的反应如此激烈，若是让他知晓春泥偷汉子的事，会不会一刀把春泥和手下那个将领给捅了？
这么一想，她便没敢再继续追问。
待回到王府中，见葫芦这丫头仍旧是心不在焉、萎靡不振的样子，温玉娇便让她先下去休息，留翠儿在旁边服侍。
用过晚膳后，陆晏先去净室中净手洁面。
温玉娇看了看左右，见周围没有其他的下人，便朝翠儿小声问道：“翠儿，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王妃有什么事尽管问。”翠儿给她端了一盏茶上来，又乖巧地站在一旁给她打扇。
“葫芦最近……可有什么反常没有？”温玉娇轻轻吹了吹茶盏上的茶雾。
“王妃说反常……是什么意思？奴婢见葫芦她最近清瘦了不少……”翠儿努力回忆着。
“这个我知道，”温玉娇点头，又转了转眼眸问道，“还有其他的没有？比如……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
自从葫芦将自己十年的力气借给了温玉娇，人便肉眼可见的清减了，这段时日明显不像从前那般膀大腰圆，穿衣裳也比从前好看了，身姿渐渐抽条，显示出少女的曲线来。
“奴婢看葫芦最近好像总往外院跑，”翠儿想了想，忽然拿扇子一捂嘴道，“王妃，您可是怀疑葫芦做了什么坏事？”
自从芳儿出了事以后，翠儿便有些惊弓之鸟，生怕葫芦也昏了头，做出啥事来。
温玉娇连忙摇头道：“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丫头最近有些奇怪。”
“噢对了，”翠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着眼珠回忆道，“葫芦最近……除了喜欢跟踪春烟和春泥，还喜欢去打听鹰卫的事，有时候还会帮着厨房的小丫鬟拎食盒，混进鹰卫的院子里去。”
鹰卫在王府外院有个驻扎的小院，换岗下来的鹰卫平时会在里边吃饭休息之类的。
“去打听鹰卫的事？”温玉娇刚重复了一句，就看见陆晏从净室走出来。
“什么鹰卫的事？”陆晏方才去换了一身月白色宽松睡袍，身上散发着淡淡皂角香气，长发半湿，随意挽了一个松散发髻，姿态慵懒闲适。
“王妃，奴婢先退下了。”翠儿见他换了睡袍，急忙垂了头。
她跟了温玉娇那么久，也算明白了。
王爷平时沐浴更衣都不用丫鬟伺候，就连梳头洗脸，要么是让小厮或是王妃服侍，要么就是自己动手，反正不用丫鬟。
他只要一换上睡袍，就是要遣走下人的意思。
温玉娇朝翠儿点点头，后者便退出屋外，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陆晏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又问道：“方才听你们说什么鹰卫的事？”
“王爷，”温玉娇连忙走到他对面的座位坐下，亲手给他沏了一杯茶，“妾身方才是跟翠儿打听葫芦的事呢。”
“打听葫芦什么事？怎么又扯上鹰卫？”男子接过茶，吹了吹茶雾。
鹰卫是他手底下的人，陆晏自然在意。
“翠儿说……葫芦她最近好像经常去鹰卫的院中。”
陆晏蹙眉，轻轻嗅着茶香：“葫芦这丫头鬼的很，谁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对了，方才在常府中，王爷派来接妾身的那个鹰卫统领……好像叫风牧尘，人长得不错，玉树临风，不知家里娶亲了没有？”温玉娇前倾了身子，好奇问道。
“咳咳……”陆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了两声道，“你……你打听这事儿干什么？人家娶亲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温玉娇平时都懒得动脑子，也不怎么记事，今日不过见了风牧尘一面，竟然就将他的名字记得这样清楚，还打听人家娶亲了没，陆晏立时警醒。
心思转过一圈，陆晏心中泛起酸味。风牧尘的确长得一表人才，还比自己年轻几岁。
其实温玉娇能记住风牧尘的名字，完全是因为他与钦天监中那个侍卫风牧云的名字有几分相似，二人是兄弟，所以才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