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死后不到半个月，据说……赵清水就死于一种怪病，当时他身形消瘦、死状恐怖，死时浑身湿透又蜷缩着身子，真的形似一只落水的狐狸。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清水狐狸遇到了真的狐狸精，还被狐狸精害死了。”霜儿边说，边观察着主屋四周的动静，“后来宛都那边来了金吾卫，将知道此事的人都灭了口。”
这屋里屋外没有高手潜入的痕迹，看来那个杜若和她的丫鬟武功并不怎么好，也不用担心她们爬上屋顶偷听。
“那琵琶伎呢？”葫芦听得一愣一愣，一想到王爷会不会也和赵清水一个死法，就觉毛骨悚然。
“下落不明。”霜儿说罢，屋里安静了半晌。
这倒是出乎温玉娇的预料，按理说，萧雾死后，那琵琶伎可以和临安王做一对儿神仙眷侣，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王妃，此次王爷所中的毒……只怕和赵清水一样……”霜儿最初听说此事时已经有所怀疑。
本是恩爱夫妻，男子忽受头疾困扰，只有一位擅长琵琶的女子能解……
这些都和多年前临安王的事如出一辙。
当年的事因为宛都朝廷下令封口，如今知晓的人已不多，所以才没人联想在一起。
“霜儿！”温玉娇吓出了一身冷汗，待缓过神来连忙叮嘱道，“此事一定要保密，在咱们找到此毒的解法之前……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否则我怕那妖人狗急跳墙……伤了王爷性命！”
从那个琵琶伎的所为来看，她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慕临安王，不然在萧雾死后，她完全可以和临安王恩爱一世，可她却在萧雾死后没多久就杀了临安王。
整件事看起来，那琵琶伎更像是冲着萧雾发泄心中的嫉恨，只为拆散萧雾和临安王而来。
“王妃放心，霜儿知道保密。”霜儿又说道，“至于王爷的病，王妃也不用太过担心，奴婢这些年查找了不少资料，如今已经有些眉目。”
“真的？”温玉娇面露惊喜，“那不如……稍后等王爷回来，就请你为王爷诊治看看。”
“奴婢倒是没关系，只是公子那边……”霜儿略作为难，看了一眼窗外。
“莫非表哥他有事寻你？”温玉娇知道傅齐之手下的丫鬟没有七八个，也有三五个，是肯定不缺人的。
“何止是有事？傅公子说，要让霜儿去给他的未婚夫人当贴身侍女。”葫芦给两人端了茶上来，插嘴道，“这郡守府里丫鬟这么多，为何偏偏要霜儿去？”
“公子也有他的苦衷……”霜儿低下头，偷偷瞥了一眼温玉娇，委屈地说道，“不过奴婢与那位刘二小姐没什么缘分，这几日她又因为公子平时对奴婢好一些，经常寻奴婢的错处，给奴婢小鞋穿，奴婢实在是不愿意去伺候她……”
霜儿说着，又作势抹了抹眼角，似是十分身不由己。
她早就不想伺候那个矫情的刘美美了，要不是公子让她忍耐，她早就给她一粒百忧解……
“既然如此，不如……”温玉娇盘腿坐到软榻上，思来想去觉得眼下还是把霜儿留在身边给陆晏治病要紧，“稍后我去求求表哥，让他把你借给我十天半个月。”
“如此最好！”霜儿眉开眼笑，又与葫芦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小丫头明显是方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要让霜儿想办法留下来。
“你放心，表哥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温玉娇云淡风轻地笑道，“等我跟他说了事情的原委，他定能体谅你，让你留下来。”
傅齐之从前对她的请求有求必应，何况只是要他一个丫鬟。
霜儿激动得两眼放光，又小声说道：“若是能让奴婢一直跟着王妃就更好了……奴婢大仇未报，迟早要把那个害我师父的琵琶伎找出来，可不能整天围着那个刘美美转……”
话音刚落，她似是自知失言，又急忙补充道：“奴婢是说……奴婢愚笨，伺候不好刘二小姐。奴婢要报仇，王妃应该……也想查到那个幕后之人吧？”
“你想……以后都跟着我？”温玉娇有些意外，思忖着道，“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你一身本事，我怕表哥他舍不得。”
借用霜儿几天还好说，若是想把人的身契都要来……只怕傅齐之不肯。
“王妃快别折煞奴婢了，”霜儿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苦笑，“奴婢除了会杀……会用毒，也不会别的了。”
一想到自己手里的人命数不胜数，霜儿就怕吓着她，换了一种说法。
“你别担心，稍后我问问表哥，若是能要到你的身契就最好，”温玉娇低头抿了一口茶，又蹙眉沉思道，“霜儿，你说……当年那个琵琶伎去了哪里？杜若会不会就是当年的琵琶伎？”
“以杜若的年纪，奴婢猜测不会是她，不过，当年那个琵琶伎很可能是她师父，又或者……是母女，”霜儿瞥了一眼外殿的方向，“不过也说不准，奴婢也只是猜测。”
“你师父临终前……为何让你去寻你师叔林真雪？她怎么就认定此事与你师叔有关？”温玉娇又问道。
“这……奴婢也不清楚，应该只是师父她老人家的直觉，”霜儿努力回忆了一番，脑海中只有关于林真雪的一些模糊记忆，“其实这么多年，奴婢早已经忘了师叔长什么样。”
“你可有你师叔的画像？”葫芦好奇问道。
“没有画像，我们师门里的人是鸩者，属于杀手，都不会留下画像。”霜儿回答道，“师父和师叔当年都很少在人前露面，更别提画像了。“”
“没有画像，那怎么找人？”葫芦叹了口气。
温玉娇将小桌案上的信件收好，还给霜儿。
霜儿将信收回袖袋中，“我听师父说过，我们师门里的人，名字来历都与她们的外貌有关，师父的五官清淡如雾，所以叫萧雾，师叔名叫真雪，我猜测她肤白貌美，是个冷面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