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云轩的不断努力下,南瑾瑜的健康水平已经达到了85。
“小云,你……”
“怎么样?要不要来?你应该没有其他的事情吧?”
“这倒是没有……”
“那就来吧!”
“好。”南瑾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好像有一种欲望在驱使着他,想要融入小云的生活,不想和她分开……
“我……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拜贴用递吗?”
“需要带点什么?”
“你父亲和姐姐有什么喜好吗?”
“不用,什么都不用带。”殷云轩毫不客气的伸手在他头上狠狠的揉搓了两把。“带着你自己就行了。”
“明天就休沐了,你还有事情要布置吧?”
“嗯。”
“那你快去吧,早点布置完,晚上刚好再给你做最后一次针灸。”
“好。”
第二天,南瑾瑜便进了宫。
他身为皇女,需要先拜见女皇和正君,送上祝词,随后再去他的生父赵侧君那里拜见。
“祝侧君新正日安康喜乐。”南瑾瑜坐在轮椅上,对着首座上的男子颔首行礼。
“起来吧。”那声音当中透出了浓浓的慵懒之意,似乎对下面的儿子并不十分在意。
“璟晨,你的腿果真是好不了了?”
坐于首座上的男子虽然将自己打扮的雍容华贵,但他眼角处的细纹却已经在渐渐显现。
“回侧君,这话您已经问过很多遍了,璟晨确实已经好不了了。”
“你不是找了一个姓云的大夫吗?她怎么会治不好?”
“那恐怕要让侧君失望了,她只是个书生,医术并不十分**,她只是给孩儿例行针灸罢了。”
“废物!”原本还端庄和善的侧君顿时变了脸色,看起来狰狞可怖,眼角眉心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褶子,原本看起来像三十岁的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南瑾瑜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侧君若无其他事,那璟晨便告退了。”说罢他便调转轮椅,朝着殿外而去。
“站住。”
男子的声音阴森凄厉,仿若一个前来索命的恶鬼。
“把你手中的势力给我,从今往后,朝政上的事情你少参与,我会与女皇说你需要修养,让她取缔了你在朝中的职位,你安心在府里养伤便是。”
“这恐怕要让侧君失望了,我的势力便是我的,岂是侧君您想拿便拿的?”
“你!南瑾瑜,你最好想清楚!我听说你极其宠幸你那个小医师,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让她出事的话,就乖乖的将你手中的势力交出来,否则的话,她是死是活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刚刚开始一直静默着面无表情的南瑾瑜在听见他后面说的话后才变了脸色,他的脸上挂着半分嘲讽半分狂傲,“侧君若是有本事,那就尽管来吧!本王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好。”
南瑾瑜说罢调转轮椅便走,再不管身后的赵侧君如何说,他都走的毫不犹豫。
从宫里回来之后,南瑾瑜便和殷云轩一起偷偷跑回了左相府。
“终于舍得回来了?”左相殷殷悯从外面走进来,面带笑容道。
“我带了个朋友回来和咱们一起过年。”
“好,快出来吧,你祖母也过来了,早就想见你了。”左相明显是看见并认出了南瑾瑜,也看见他竟然是站着的,但他却并没有多说,也没有表现出来。
“好。”殷悯假装不知道,殷云轩自然不会特意解释,立刻便带着南瑾瑜跟着殷悯出来了。
祖母并不是殷悯的亲生母亲,事实上,殷悯是被他们收养的养女。两位老人在近四十岁的时候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孩子,并让她冠了她的性,给他起名为殷悯,之后一直悉心教导,并把她视如己出,而这个孩子也确实很争气,一点都没有辜负两位老人的期望,成了当今左相,权倾朝野,但仍能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不为名利所诱惑。
两个老人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都学识渊博,不仅殷悯是由他们一手教导,就连殷云轩他们几个也都是由二老启蒙。也因此,他们几个小辈都与二老分外亲近。
他们出去的时候,两个老人正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殷云轩的时候,她张开了胳膊:“我的宝贝孙女回来了,快来让祖母抱抱!”
殷云轩扑过去抱住了两个老人老人:“我这几年都过得可好了。”
“我就知道!”祖母笑眯眯地搓了搓他的脸。
祖母虽然是当朝左相的母亲,但却没有丝毫的架子,也一直都只有自己的正夫,他们的后辈专情,或许也是受了二老的影响。
“这位是……”祖母笑眯眯的看着南瑾瑜,“长的好看,看着性格也好,咱家轩儿有眼光。”
“这是我朋友,”殷云轩把南瑾瑜拉过来,“南瑾瑜。”
“祖母好,”南瑾瑜冲着她笑了笑,又转头冲旁边笑得很慈祥的老正君笑了笑,“祖父好。”
“好,好,”奶奶对着他招了招手,“小金鱼,轩儿平日里有没有欺负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但实际上却是大大咧咧没轻没重的,你平日里多忍让她一些,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嗯?”南瑾瑜愣了愣,“嗯,谢谢祖母。”
“阿瑾,”殷云轩说,“祖母给你起的外号,小金鱼,挺可爱的。”
南瑾瑜趁其他人不注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祖母笑着伸手捧住了南瑾瑜的脸:“这孩子真俊啊,跟小仙童似的。”随后又在他脸上捏了捏。
“……多谢祖母夸赞,璟晨愧不敢当。”南瑾瑜吓了一跳,但坚持着没动,让老人又在他脸上轻轻捏了几下。
“祖母,你怎么不捏捏我的脸了,我的脸也好捏的。”
“你哪有人家的好捏,你的脸硬邦邦的。”
“有的,现在可软了,你试试?”
“嘿,你这丫头,祖母就捏两下你这就护上了?”
殷云轩但笑不语。
“罢了,罢了,进屋吧,祖母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罢两个老人就带着南瑾瑜几人笑着进了屋。
“我祖母做的饭特别好吃,你待会儿尝尝。”
“好。”
几人刚刚落坐没多久,便被老正夫招呼去端菜,把南瑾瑜也喊上了,真真是没有一个人把他当成外人或者客人。
摆上桌的菜色十分丰富,大部分都是偏重口味的辣菜,只有几道清淡的菜色,看的出来这家人都偏食辛辣,这两道清淡的估计是祖母怕他吃不惯才特意加上的。
“快,尝尝怎么样,”奶奶说,“小金鱼啊你别客气,我们家不讲什么规矩,吃就行。”
“好的。”南瑾瑜也没再行礼,只是对着老人点点头。
老人看着他,更高兴了,“这才对嘛,咱们一家人不要那些劳什子的破规矩。”
“多吃点儿,别不好意思啊。”奶奶又给他碗里夹了两块排骨,然后往南瑾瑜碗里也夹了两块,最后几个小辈竟是一个也没有落下,“你们几个都多吃点,这阵子一个个的都忙什么了?怎么一个比一个瘦,尤其是君儿,你瘦的最多。”
南瑾瑜不喜欢别人给他布菜,有没有洁癖倒不是最重要的,更多的是不自在。
但在他想要礼貌拒绝的那一瞬间,又按下了自己想要抬起来的手。
祖母给他夹菜的样子,并不像是招呼客人,没有一丝客套,仿佛是在给自己的两个孙子夹菜,自然而亲切。
他突然就觉得很温暖。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来自亲人长辈的那种不讲理的疼爱。
“我管他就行,”殷云轩飞快地从南瑾瑜碗里夹走了一块排骨,“他啊,嘴挑的很。”
说起嘴挑,殷云轩便又开始说,“他啊,吃蘑菇只吃香菇,香菜不吃,大葱只吃熟的不吃生的,肉只吃瘦的一点儿肥肉不吃,鸡肉吃肉不吃皮,羊肉有腥味不吃,水果太酸太甜的都不吃,糖糕那么甜爱吃的不行,胡萝卜不吃,喝粥只喝白粥……”
殷云轩说起南瑾瑜就停不下来,南瑾瑜在桌子下面不断示意了她好多次,但已经说到兴头上的殷云轩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虽然别人都觉得殷云轩没心没肺的,但他却有时候觉得殷云轩的确是非常细心而敏锐,自己刚才估计手都没有动,她却还是发现了。
在殷云轩准备抢走第二块排骨的时候,南瑾瑜拿着手中的筷子,对着他手背啪地弹了一下。
“嘶!”其实这一下根本就没有多重,只是听起来声音大罢了,估计真比起来恐怕还没有刚刚南瑾瑜在桌子下面踹的那几脚疼。
“该!”一旁坐着的祖母在一边神补刀。
“待会儿要青了你信吗?”殷云轩小声对着南瑾瑜道。
“信啊,我打的我还不信么。”南瑾瑜从他碗里把之前那块排骨夹了回来,冲殷云轩笑了笑。
殷云轩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就这样,特别热情。”
“挺好的。”南瑾瑜点点头。
“你等会儿在吃,我给你把白肉剔一下。”殷云轩说着就又把他碗里的两块排骨夹出来。又给他放了一块儿已经剥好皮的虾肉放了进去。之后手脚利落的,没一会儿就把虾肉剔了出来。
“我还有两坛好酒来着,一直没舍得喝,今天高兴,你们几个可有福气了。”说到这里,殷云轩祖父又问道,“小金鱼能喝酒吗?”
“能的。”
“好,那我去拿。”左相起身。没办法,实在是太着急了,她都已经惦记了二老这两坛老酒很久了,可惜二老一直舍不得给他喝,没想到今天趁着八皇女殿下这股东风竟然能够喝到,着实是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
“你不许喝酒,听见了没?”祖母看着自己的正君,嘱咐道。
“我就少喝一点儿。”
“听话,今天咱先不喝了好不?”殷云轩祖母把自己正夫的手抓在手里,轻轻拍了几下安抚着。
殷云轩的祖父虽然万般不愿,可惜最后也只能放弃,一晚上都光看着别人喝酒了,自己却只能闻闻酒香解馋。想要偷喝两口也有老太太监视着他,努力了半天结果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吃过饭后,殷云轩说要带着南瑾瑜两人到处逛逛,本来还打算拉着两人下棋的老太太十分大方的放他们离开了。
“走,带你去逛逛我的练武场。”
“好。”
两个人在府中走着却也没按着殷云轩之前计划的路线走,胡乱转了几圈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跟鬼打墙了似的。
“这就回来了?”南瑾瑜有些迷茫。“不是说要去演武场的吗?”
“带你去看我的院子吧?”殷云轩往前面指了指。“我好像有点找不着去演武场的路了。”
“好,走吧。”
系统空间里的系统见他们果然如自己所愿的进了殷云轩的房间,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自己心里默念,宿主啊,我答应你不会在背后坑你了,但这可不是在坑你啊!我这明明就是在帮你,主人啊,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两人走进去没多久,南瑾瑜就问道,“你院子里种的都是药材吗?”
“是,”殷云轩点头,“我祖母喜欢医术,正好我的院子比较大,所以就都种在这里了。我平时也没事儿就过去拔两棵。要进去看看吗?”
“走。”南瑾瑜显然对此很有兴趣。于是殷云轩就带着他进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两人进去之后,殷云轩带着南瑾瑜在屋里转了一圈:“欢迎,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还挺大的。”南瑾瑜看了看说道。
屋里的家具都显得十分随意,看起来和殷云轩偶尔表现出来沉静的气质明显不搭,但让他有些吃惊的是,丁霁的书架和书桌,还有旁边的柜子,上面全部都摆满了书。
从启蒙的书一直到深奥的经史,从野史话本一直到字帖孤本,什么书都有。
他凑到书桌前,弯腰盯着看了一会儿:“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啊,”殷云轩转过身来,胳膊撑着书桌,手指在桌面上摸了摸,“有你想看的吗?过几天回家的时候我给你带上。”
其实这些书里面除了少数的几部孤本,他都已经看过了,完全不需要再带回去,但南瑾瑜听着殷云轩口中的“家”便心头微动。
其实在和殷云轩回来之后,在看了她们府上这么热闹的样子,南瑾瑜就有些害怕,并不是害怕别的,而是怕小云不愿意再跟他回去。这里这么好,即便是他也想要留下,更何况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小云。他想要留下他,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平日里灵活的大脑如今就像是生锈了一样,怎么也转动不起来。他还来不及细想,一句话便已经脱口而出。
“我想看的多了,小云给我搬回去吗?”
“当然,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搬回去。”殷云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也根本就没想过要留在丞相府。
“这个呢?也给我带回去吧。”南瑾瑜提着手里的一个迷你版的长枪问他。
“你喜欢枪?我库里有一把好枪,这个是我小时候练武的时候耍的,你现在用不了。”
“这样啊。”南瑾瑜轻声说。“可我就想要这把。”
“行行行,我给你拿回去,还有我小时候用过的短剑,我自己做的弓,都给你带上。”
“如此甚好!”
此话说罢,两人又是一笑。
晚上南瑾瑜是在殷云轩的院子里睡的,老太太非说自己家没有其他的地方了,就只剩下殷云轩的院子空着,于是便直接做主把南瑾瑜给安到了她的院子。一整天都没有一点架子的老太太,这个时候反而甩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倒是很有几分气势。
岂不知南瑾瑜看着她这样,心中也是十分想笑。
第二天大年初一的时候,南瑾瑜也随着殷云轩这个小辈一起领红包。
因为家里只有殷云展的一个快八岁的孩子,还有最小的便是刚刚18岁的殷云轩,于是占了年纪便宜的殷云轩每年都可以跟着八岁的殷寻一起领红包。
南瑾瑜站到老太太跟前儿的时候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咧的更大了,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前头还没注意,这小金鱼怎么这么瘦啊?轩儿,你是不是苛待人家了?怎么也不给他补补,看看,多瘦,脸上都没有肉。”
南瑾瑜正想替她解释,是因为他自己本就身体不好,才这么瘦的,自从遇见殷云轩之后其实已经补回来许多了,结果他还没来的及张口,殷云轩就迅速的接了话。
“是轩儿的错,请祖母责罚。”
“别以为你请罪请的快我就会放过你了,就罚你半年之内给我把人养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院子里祖母的药你随便摘,买什么补品银钱不够了就去库里取,用不着给他省,听见了没?”
“轩儿谨遵祖母教诲。”
“好,现在小金鱼就是咱们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