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默眉头深锁,朝着身上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件崭新的衣裳。因为夜笙之一直打探不到夜瑾默到底是死是活,只好从弟弟景王处入手。他自知景王因年龄的差距一直与夜瑾默的叔侄关系好到像亲兄弟一般,便约了他一起喝酒。
“近期,你见过陛下吗?”夜笙之小心地问。夜笙歌抿了一口酒,抬眸看了他一眼,将酒杯放下。“王兄所说的近期是”夜笙之笑笑:“你经常会见到陛下,我说近期指的就是今日和昨日了。”
夜笙歌哈哈大笑起来:“王兄,您也真是的,当然是见过了。”然后,正了正神,问:“不过,您为何这么问?”
“听宫里传言说,陛下去狩猎场后,身体就出现不适了。”夜笙之一副郑重其事的说完,看向夜笙歌。夜笙歌本来严肃的脸,立马又变成了嘻嘻哈哈的样子。“果然消息传的很快啊!其实,王弟给陛下介绍了一只九尾狐,所以并未和侍卫们一同回宫,而是独自晚归的。”
夜笙之听了,讥笑道:“从未对女色有所动摇的陛下,竟然被九尾狐给蛊惑了。”夜笙歌忙圆谎:“陛下也是男人嘛,也有无法抗拒的九尾狐啊!”“那后天,我们就可以很荣幸地拜见到,从九尾狐那里脱身的陛下了?”说完,夜笙之狂笑不止。两兄弟谁都没有再说话,各喝着各自的酒。
过了好一会儿,夜笙之先一步打破沉静,说:“对了,王弟何时出任官职呢?”
“任官职?我当然想。不是宗亲不让过多的参与朝政吗?”夜笙之探头阴险地说道:“明知不可以,你还涉及这么多刺激的事情。若有机会,你是会进宫任职的吧?”夜笙歌抿唇轻笑:“若有机会,何人会拒绝啊?难道不知,您是要给我这个机会吗?”
夜笙之突然仰天大笑,解释:“你是想害王兄犯逆反罪吗?净说些不着边的话。最近跟陛下一起,去打猎了吧?”夜笙歌端起酒猛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终于说道正点上了。不管如何都要救活那个人。这是那天在猎场密林说的话,只因在一群黑衣人的尸体中,寻到一个并未死透的。他命人将其秘密带回,在暗室审问。夜笙歌离开后,文修他们立刻就出现了。
“无法摸清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像是站在小皇帝那边,隐约又像是在跟我示好。”面对着三人,夜笙之幽幽说道。华世清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小皇帝的人,就不能完全相信他。”文冠有提议:“既然到了这个份上,直接攻进皇宫如何?”他的话一出口,他的父亲以及华世清都是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夜笙之猛地拍桌子,愤怒不已。
“得一次性做个了断才是!”
“王爷。”华世清镇定地叫道。夜笙之看向他,他沉静说道:“现在好像走投无路了,所以做个选择吧!要等待时机获得名分或者是通过造反来夺取龙座。”
“两天后,在中元节仪式的时候,聚集众多文武百官的仪式上,要是那天还不露面,小皇帝就不再是这个世上的人,一定是身患无法救治的重病。在没有其他皇子的情况下,下一任皇帝自然而然是……”
夜笙之说完,嘴角是掩饰不住地兴奋和自嘲。有些话虽然没有说透,但大家都已经明白。如今只盼望着那一天赶紧到来,风元得以变天,太和殿得以换主人。
夜深无眠。
华颜倚着墙坐在床上,透过窗子望着树梢上那一轮黯淡无光的月亮发呆。他是谁,为何这么晚了被人重伤昏迷在皇家的狩猎场?还是,她已经不敢往下想了。看着旁边睡熟的干娘,她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躺下,慢慢闭上眼。这一刻,才知有干娘在身边好幸福。
天亮,她去他所在的屋里,他还没醒。华颜转眸看到床的另一头放着他换下来的血衣,走过去抱起它们,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或许,是为了跟我结缘,才故意这么做的吗?”华颜转过身来,看着他,苍白的面庞,苍白的嘴唇。“你在说什么?”华颜一脸迷茫地问。
夜瑾默苦笑:“要不然,为何我每次有困难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原来,救人也是个错误竟这样被误会。华颜无奈叹气:“这个小女子倒真不知道,只因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所以,你就暂时留在这里,伤好了再走。”
“只有皇室可以出入的地方,你是想把这里当成藏身之处吗?”
“那是……”华颜欲言又止。
“你的手里还有秘藏的武器吗?”夜瑾默话里透着戏谑。华颜认真答道:“只要我还活着。”“我现在恳切地需要那些,差点被杀,神不知鬼不觉地…”
夜瑾默道出的话里,隐隐透着无奈。
“那得火速赶回去呀!”华颜凝眉催促。
夜瑾默忧伤的摇摇头:“偶尔就算知道了敌人的身份,也会无可奈何。”华颜眉头深锁,竟开始为他担心。
“为何什么都不问。”夜瑾默抬眸,一脸颓废。华颜面上无任何表情,淡淡道:“指什么?”
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以为她很在意的,原来早已忘记了。夜瑾默不觉苦笑:“那天早上,为何要违背诺言先出发。还有我是谁。”华颜抿抿嘴,别过脸,说:“那时候应该有那么做的缘由吧。跟像我这种低贱的人做约定,对您来讲犹如鸿毛。”
“不管跟任何人的预定,不管那个人身份的贵贱,我都不会轻视。”夜瑾默极力解释。
“颜儿。”这时,刘氏开门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两人同时望向们的方向。刘氏进来注意到了华颜怀里的衣裳,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华颜一阵尴尬,朝着夜瑾默说道:“衣裳上血迹斑斑,我去洗洗吧!”说完,不等他答应,她已经出去了。
刘氏看了夜瑾默一眼,默默转身出去,并带上了门。
虽然她表面平静,可这内心却惊涛骇浪不止,又偷偷从门缝瞄了一眼屋子那可受伤的公子,摇头苦叹:
虽然刚刚进屋匆匆一眼,这两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刘氏敢保证,以她做下人多么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来看,这两人一定有事!
自己将来的生活都指望在华颜身上,可这傻丫头却惦记上看这样一个男人,虽然看穿着也是贵公子模样,但在狩猎场附近受伤到连家都不敢回的地方,这公子能是个正常人吗?
刘氏虽是下人,但在华府也见多这高门大户之间鬼蜮伎俩,尤其还是新皇登基之时,又在皇家狩猎场附近受伤,沾上皇家的事,不是飞黄腾达,就是命丧黄泉,这完全是在赌命啊!
华颜这小丫头竟然参与这些,明显是作死的行为,自己这后生可指望谁?可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