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华颜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纵然如此,每天的胭脂水粉还要亲自挑选。宫女们纷纷效仿,只要是她选的色调,宫女们立马都会用同样的,为的就是博得陛下一个余光。
“山茶花色,今天涂这个好了。”华颜本对着苗依晴说的,哪知候着的宫女听到,立马传到了各个房内的宫女那里。
“今天是山茶色。”
“都过来,今天歆妃娘娘涂得是山茶花色。”宫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影贴妆。
夜瑾默从偏殿回到大明殿的时候,刚走到殿门口,脚下微顿了一下。小安跟在身后,也立刻停下来,一抬头就看到候着的宫女们全都是清一色的胭脂,当场吓了一跳。
“陛下,看来歆妃娘娘今天涂了红色胭脂啊。”夜瑾默顺着他的视线,朝着那些宫女看去,眉峰微蹙,言语犀利:“朕还以为那些宫婢是吃了老鼠呢。”
“陛下。”
未见人先闻声,华颜挺着肚子从回廊拐了过来,笑意盈盈地朝着夜瑾默而来。
“今天头一次感觉到了胎动,真是太神奇了。”说着,低头打量着隆起的小腹。
“为了告诉陛下,臣妾才跑到这里来的。”
夜瑾默笑的像个孩子,一边点头,说道:“是吗?让朕也听听看。”说着,拥着华颜进了大明殿。
时间稍纵即逝,自她有孕期间,朝廷一切又归于平静。一直到她十月怀胎,临产之际,矛盾再次激化。
“这是谁呀,不是苗掌事吗?”华樱一袭侍卫装,拦住了苗依晴正急匆匆的脚步。
“巡使大人。”
“听说你升为掌事宫女了,哇,服饰还真是合身呀。”
“现在可没时间开玩笑,给歆妃娘娘接生的稳婆已经到了。”
“歆妃娘娘要生产了吗?”
“恩,陛下下令速请娘娘母亲过来呢。”
“太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华樱拔腿就出宫,朝自己家赶。
和雅居,紧闭的殿门从里面高一声低一声地传出痛苦的声音,听着让人不寒而栗。殿内,床榻边围着的是稳婆和宫女,华颜躺在床榻上痛苦难耐。
“娘娘,快生了。”
“娘娘,马上要生了。”
“娘,好疼,我不生了。”
华颜歇斯底里地叫声响彻整个和雅居的大殿。一直等在隔壁殿阁的夜瑾默,亦是急的像是热锅的蚂蚁。
“还没生下吗。”
“是呀,陛下,因为是初产,好像不容易。”
“不行,朕要去看看。”
说着,起身往外走。
和雅居外的御道上。
“陛下这个时间在和雅居吧。”
“是呀,皇后娘娘。”南允姝心里难受地垂下头去。
“如果生下的是皇子,可怎么办呀?”李嬷嬷担忧地说道。
“能怎么办呀,是皇子就是皇室的喜事。”南允姝红着眼眶,万分失落。
夜幕降临,和雅居的庭院内站满了等待着的宫人侍卫。夜瑾默来来回来踱着步子,嘴里不停地吐着气,心里在祈祷她的安全。苗依晴匆匆进来,看到血腥的一幕,忙移开视线,垂下头去。
“还没到吗?”稳婆朝她问。
“已经派人去了,可还没有……”
另一边,因为华颜的关系,右派的大臣无法安稳地待在自家府中安享晚宴,却都等候在议事厅内,时刻关注着后宫的动态。
“这么晚了,大家还不各自回去。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啊!”袁湘平从外面进来,极不满地嘟囔着,在空位上坐下。
南德泓手倚着头,斜靠着正位上,心里七上八下直发慌。
“当然了,根据歆妃生下什么,整个朝廷即将动摇呢。”挨着他的吴卢生接道。
袁湘平一下慌了,忙对着南德泓说:“中书大人,如果她真的生下的是皇子,可怎么办。”
对面的赵靖源随口说:“现在看陛下的意思,只要是皇子,估计就会册封为太子。”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南德泓没来由的生气。
“怎么会是太子,皇后现在年纪尚轻,就能随便册封太子呀。”
袁湘平道出事实。
“可现在的局势却是那样的呀。”
南德泓神情严肃,喝道:“不能出现那样的事情,即使出现,也要绝对抗争,阻止发生。后宫生下的皇子就要封为太子,太不像话了。”
赵靖源淡然地说:“现在的陛下可不是以前的陛下了,比任何一代陛下都更可怕,而且得到了民心所向,应该不容易按我们的意思办呀。”
南德泓疼地站了起来。
“我去一趟皇后殿。”
“哎!”
赵靖源见他出去,只能干叹气。
刘氏的轿子在进入宫门的时候被南德泓的人拦下。
“谁的轿子,这么晚了还要进宫。”
“是歆妃娘娘的母亲。”
“那不就是宁大人家的女婢出身吗?”御史说着朝着轿子走来。
“一个贱民竟然敢坐着御轿进出宫门,还不快给我下轿。”
抬轿子的纷纷撤到后面,紧接着侍卫冲到轿前将轿中的刘氏硬拖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刘氏瘫在地上,不解地看着那个极为得意的男人。
御史笑得更加肆意妄为。
“现在没有时间了,歆妃娘娘正在生产,我得快点过去看看。”
刘氏欲抓住最后的希望,不想那御史本根本就是故意。
“哼,歆妃的娘就是娘罢了。身为贱民,居然敢坐臣官夫人才能坐的轿子里,你这是违背了风元的纲纪,应以叛逆罪论处。”
“你们这些人!”刘氏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就算卑贱也是接到陛下的命令进宫的,侮辱我就相当于侮辱陛下和娘娘,怎么会如此无礼。”
御史狞笑着朝她近了一步,问:“你说我侮辱了谁?身为贱民,竟然敢仗着陛下威胁我,来人,把轿子烧了,把轿夫痛打一顿,赶出宫外。”
“是。让开,让开。”
刘氏欲阻止,被侍卫强行推倒。
“不可以啊。”
刘氏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轿子被火吞噬,她哭着,喊着,仍是无法挽救。
侍卫将那抬轿子的轿夫,乱棍打了一通。这时候,碰巧苗依晴过来,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呆住了。
半响,转身跑了回去。
就在夜瑾默心急如焚之际,苗依晴跑了回来。
“苗掌事从哪里跑回来,怎么不伺候你家主子。”
苗依晴噗嗵跪了下去。
“陛下,请杀了奴婢吧。娘娘的母亲在宫门口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夜瑾默狠瞪了她一眼,抬步朝着宫门而去。一到那里,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气的火冒三丈。
“你们在干什么!”
夜瑾默一声呵斥,侍卫停了手,仍愣在原地。
“朕在问你们在干什么!”
又一声,夜瑾默凌厉的眼神射向那嚣张的御史。
他见到夜瑾默,顿时焉了下去。
“陛下,国法规定,贱民在宫里是不能坐轿的。”
“所以,你把歆妃的母亲从轿子里拖出,还把轿子给烧了!”
“请陛下痛斥。可是贱民是不能坐轿,这是国法。所以,臣是以御史的身份来用国法处理这件事。”
夜瑾默的脸早已铁青的可怕。
“可是,今天这顶轿子是朕亲自派出去的,明明知道还这么做吗!”
“陛下,臣是按国法办事!”
“闭嘴!朕因歆妃生产,亲自派了轿子。一旦生下皇子,那她就是皇室的恩人,朕的岳母。侮辱歆妃的娘,就相当于侮辱朕。”
“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御史忙着解释,可惜一切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