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苑本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来的宾客不是名门望族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这里便成了他们聚会聊天,生意买卖所光顾的地方。
日暮时分,南德泓约了赵靖源在明湘苑喝酒。先前的禁酒令,总是有人偷偷地犯忌,并不当回事。他们没有叫姑娘,只有两个老头子在一起喝酒。
“昨天竟然没去早朝,难道是有什么烦恼?”赵靖源拎起酒壶往南德泓面前的酒杯里倒了酒。南德泓抿了一口酒放下,沉声说道:“惠仁皇后……”
一说到惠仁皇后,赵靖源来了兴致。“说我们惠仁皇后吗?”南德泓看了他一眼,哀声叹气。“现在才知道惠仁皇后死的那么惨。”
赵靖源一听,他话里有话,不觉好奇起来。“那是什么话。我们惠仁皇后可是在陛下怀中幸福地合了眼的。”
“陛下跟新封的歆贵嫔,在惠仁皇后在世时就在一起。而且,在惠仁皇后染痘疮薨逝之时,陛下竟然在惠仁皇后面前抱着那个女人。”
“凡是以大处着眼的南大人,何时起关心起后宫之事了。”
“呵,这世上哪有子女选择爹娘的,我只是认为陛下冷落惠仁皇后,若是因为那妖女歆贵嫔的话,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啊!”听着他的一番话,赵靖源心里一阵难过,默默端起酒杯,喝起来。
南德泓见他,有些情绪,主动为他倒酒。“那么,就和好吧?你我因为皇后之事关系疏远,所以不要再让陛下利用我们右派的弱点,我们制止陛下强化皇权。”
赵靖源猛地饮下一杯酒,放下酒杯,疑问:“有何制度能有皇权强化的吗?”
“陛下,用禁酒令抓住我们的资金渠道,我们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来抓住陛下的资金渠道。你负责那个事情吧!”赵靖源疑惑半天,才反应过来:“陛下的资金链?”
“正是。”
“好吧,明日早朝我会上奏。”两人重新和好关系,狼狈为奸,等待着明日早朝的到来。
次日早朝之上,传出来一声难以置信的声音。
“什么?要用银票取缔铜钱?”夜瑾默对于众臣的一致意见,颇为震惊。
“没错,陛下。”赵靖源接道。
南德泓插话:“反正百姓觉得比起来用铜钱买东西,还不如用大米来做交易更加方便。”
“可是把铜钱作为银票,市场上开始出现混乱了。”众臣里,仍是有人站在夜瑾默这一方。
“用大米来买卖物品非常不方便,风元如果要更加的繁荣昌盛,那铜钱流通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而且那也是朕登上皇位后,满怀雄心地准备的第一件大事。怎么可以如此反对?”夜瑾默凌厉地扫视着下面。
一直沉默着的宁宝林,看不过去,站出来了。“没错,陛下。新制度尚未好好实施,怎能先想着废止呢?陛下,臣曾出使伊乌时听闻不少,在伊乌早已经实行也稳定了这种银票制度。在我们风元,理所当然也应该立即加倍努力让其活跃用用才是。”
“伊乌那种小国怎能与我们风元大国相提并论。现在也不是院史该出面的时候吧?”南德泓厉声反驳,宁宝林只好畏首退到一边。“陛下,铜钱的流通,反而把百姓推向了痛苦和逼迫的境地。尽早废除铜钱才是为百姓着想呀!”
“铜钱逼迫百姓,还说铜钱阻碍市场流通,这些你有证据吗!”南德泓终是忍不住对着南德泓等一帮反对铜钱的大臣吼道。“假铜钱已经出现了。”赵靖源突然从群臣中走了出来,宣布道。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开始小声窃窃私语。紧接着,就有太监捧着托盘从殿外进来。
“赵爱卿……”夜瑾默亦是惊讶不已。赵靖源走到那太监身边,指着那些铜钱向夜瑾默说道:“陛下,这些是已经在民间市面上流通的假铜钱。就是它们逼迫和危害百姓的证据。”他坚定地说着,伸手抓了一把,在手里。“假铜钱也叫私铸钱。”
“如果,这种假铜钱一直出现,最终物价会上升,市场也会被破坏。如此一来,如何能保证铜钱的流通,不让百姓陷入痛苦之中呢?”南德泓顺势插话。
“可是……”夜瑾默想要辩白,却被赵靖源打断:“因此,陛下打算通过此次铸造铜钱所得的利润,为士兵创造禁卫营的计划,要暂时保留,并废止使用铜钱。”
南德泓语毕,群臣跟着启奏:“请陛下明察!”夜瑾默早已看出这明显是早就预谋好的,想让他难堪,下不来台。无奈,夜瑾默只能宣布退朝。
御道上,碰到赵靖源,对于朝堂之事,他似乎很坦然。“这是怎么回事?朕还以为赵爱卿很多方面是站在朕这一边的。真是让人意外呢?”夜瑾默言语里透着嘲弄。
“真是不好意思,就算跟陛下站在一起;不过,臣也有自己的方针,无法跟随…”赵靖源说着,顿了一下,像似很无奈地说道:“微臣先告退了。”看着他快步离开,似乎很心虚的样子。
夜瑾默不禁怀疑:“赵靖源与曾经疏远的南德泓和好,重新联手了啊?”候在他身边的宁宝林回道:“似乎确实如此。不过陛下,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铜钱遭到废止的危机啊!”
“当然了,如果现在废除铜钱,接下来计划的事也将接连遭到掣肘。”夜瑾默斜倪了宁宝林一眼,他自觉说错话,低垂着头。“朕迟早会让院史不再是个空职,准备着吧。”
“陛下,臣谢主隆恩!”
“行了,朕的去宫外亲眼看看状况,院史去见一下华世清,研究一下怎样使铜钱流通活跃的方案吧。”
“臣遵旨,陛下。”
安居堂内,华世清召集了手下的商贩,聚在一起。“首先是,市场的摊贩。”他说了一声,立刻有人递上账本。他翻了翻,严肃地说道:“比起去年跌落了八成,这是怎么回事。”眼神撇向左手边的人,质问。
那人一阵心虚:“那个,西城搬运非法摊位越来越多,而且掌握皇宫的是右派的人,其中有实力的南德泓大人就是国丈做靠山。”
华世清早已经听不去了,抓起案上的账本,咬牙扔向他。“如果打算用那点借口来搪塞的话,还是趁早从我这里离开。他负责的部分交由下面的副手。”说着,华世清看向右手边的华樱。“是,叔父。”华世清打开一箱子铜钱,抓了一把,全部丢下,最后只留下一个。
“看到这个铜钱了吗?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铜钱吗?人出生的时候爹娘就是天注定的。可这个铜钱是谁先得,谁就是主人。虽然现在仍有人用大米做交易,可陛下促进的这个铜钱,才是真正改变风元大国的法宝。”
说着,又拿了一串,继续说道:“所以,要把我的话铭记于心。我会为了让这个铜钱流通好而竭尽全力的。明白吗!”
“是。”所有人恭敬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