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只是拿出通关路引,就被守关将军放行了,毕竟他们围困诅咒之地的职责便是抓住前朝太子,可华颜是女儿身,和前朝太子根本不沾边,再加上有通关路引,索性只是检查了两眼就被放行了。
可刚一出关,华颜就被告知,由于上供那本医书有功,皇上特批入宫参选秀女,也是给废都华家一个天大恩泽。
刚出诅咒之地,就被送进了帝都皇后,华颜没有拒绝,因为那本上古医书还在皇宫里,去选秀女也是可以的。
坐在马车上,整整行驶了3天的行程,终于到达了帝都,华颜站在通往宫廷的城楼前,仰视着巍峨的宏伟建筑,望而却步。入了这门,就得收敛,不能太过嚣张,毕竟这是皇宫,大内高手如云啊!
崇天门外,秀女们的娇子排成一排,宫门口站着早已等候的嬷嬷和宫女。赵伊岑从娇子里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娇子里也出来一位小姐,她是南允姝。两人眼神相汇,抿唇浅笑。南允姝的眼神却落到了一旁的华颜,面色瞬间惨白,又惊又疑。华颜注意到她的疑惑,含笑解释:“我是伊岑小姐的贴身婢女。”南允姝尴尬一笑,转而看向了嬷嬷们。
这时,有个侍卫端着一个火盆子放在了宫门口的偏门处。嬷嬷们中规中矩地说道:“依据父亲官职的大小依次排好顺序,像民间新媳妇入门要踩过婆家的门槛,你们必须踏过这个火盆。”
秀女们由婢女搀着一个个踏过火盆进去,华颜扫视火盆一眼,忙移向别处。等到赵伊岑过得时候,她牵着赵伊岑自己尽量与火盆保持远的距离。不远处,两个宫女看着秀女,小声议论着:“听说,太子妃早已内定好了,是谁啊?”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她们为了入选,可谓费尽心思啊!”
“到底是谁啊?”
“呶,就是她。”
宫女示意了已经过了偏门的南允姝。
宫女们都将视线移向她,南允姝此刻笑意写在脸上,对于初选她势在必得。
进了皇宫大院,眼前豁然开朗。巡查的侍卫一排排从她们身边走过,华颜迫不及待从拎着的小包里拿出纸和炭笔。看到不远处小股侍卫在训练,更加兴奋了。
“皇后娘娘驾到!”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所有人跪在地上低下头,只有华颜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南馨。她被她身上华美的锦服震慑到了,再看看自己的,不觉丧气起来。南后由太监和宫女们簇拥着,款款走过。雍容华贵,贵气高雅。
太监小安一路追着,苦口婆心劝说:“殿下,今天指不定皇后娘娘回来找您,最好还是在宫里等候为好。”夜瑾默极不情愿道:“不用了,这些与我有何关系。”“默儿。”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夜瑾默转身,行礼:“父皇。”夜笙滇满面愁容地看着他,点点头。父子二人并肩走在御道上,心情瞬间愉悦。夜笙滇长年患有恶疾,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春末的气候,让他的病缓解了许多,整个人看着也是神清气爽。走了一段路,夜笙滇开口问儿子:“举行秀女初选,你怎么不亲自去看看?”
夜瑾默淡淡一笑,推搪道:“初选本应就不能亲眼相见的。”夜笙滇见儿子如此豁达,也不再强求,无奈道:“你是心不在此吧,又不能按你的心意来,只能听从安排。”夜瑾默面上微冷,严肃地看着夜笙滇:“若是按照纲纪办事,或许儿子还能忍受。为了政治利益而促成的姻缘,儿子恐怕无法接受。”夜笙滇站定,转而沉静地看着他:“你有心上人了吗?”夜瑾默低垂着眼睑,恢复常态:“儿子倒更想问父皇,在历代君王中父皇是不是唯一没有后宫嫔妃的君王?”夜笙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噗呲笑了。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这可是个秘密。任何人都有想隐藏的秘密。”夜瑾默心知自己触到了父皇的伤心之处,忙转移话题:“父皇,儿子有个地方要去一下。”他说话的同时,眼神扫过夜笙滇身后的当值太监,其中有两个人的眼神闪躲,不时地朝他瞟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气,南德泓把人都安排到了一国之君的身边了,他这分明是在监视皇室。
夜笙滇注意到儿子怪怪的表情,余光扫了那些个太监一眼。夜瑾默嘻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淡淡说道:“儿子作为男儿身面临婚事心情不免有些烦躁,所以想调节一下心情,打算去地方的行宫打打猎。”
夜笙滇一时对他的反转,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极其配合着:“是啊!好好调整心绪也很重要。听说在打猎场周边的小溪,有很多钓鱼的姜太公。若遇到钓鱼的姜太公,你就好好请教一下他的绝技啊!”
夜瑾默点头应下。“不知初选进行的怎么样了。”
夜笙滇转移了话题,朝着静怡轩的方向望去。夜瑾默知父皇也已发现有人在他身边安插探子,不禁窃喜。跟着夜笙滇继续走着。静怡轩,是皇上以及太子甄选妃嫔的地方。四周都是镂空的,可以看见远处的湖水,轩内空间较大易容纳很多人。秀女初选要先用宫里的胭脂水粉,上妆。嬷嬷一声令下:“开始上妆。”秀女们盘膝而坐,由自家婢女给她整理妆容。南允姝拿起小小的铜镜,照了照,对婢女说道:“要化的端庄大气,千万不要弄乱了。”挨着她的是赵伊岑,华颜拿着檀木梳正给她梳理毛躁的秀发。她笑意盈盈地跟华颜炫耀:“昨天,我拔了前额的碎发,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我的额头最漂亮。”华颜含笑点头。她拿起铜镜照照,苦恼:“不过暗斑怎么办,我还是很担心这个。”
嘟囔着,跟华颜商量:“能否擦点妆粉,掩盖一下?”华颜好言规劝:“若是犯了规定,或许会带来更大的损失的,有暗斑又不会成为失格的因素,与其遮掩倒不如显露出来,反而会更加加深印象啊?”说着,视线落到赵伊岑的秀发上:“不过,为了吸引视线,把头饰换一下吧。”她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皇后头上戴着的玉色珠钗,灵机一动在饰品盒里寻了一件玉色簪子配上一点珠翠。
挨着的南允姝瞥了她们一眼,冷笑。等到考核用膳的姿态时,一个宫女从南允姝面前走过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南允姝看着她的笑一片茫然,不知所以。紧接着,那个宫女端着膳食到赵伊岑面前故意一推,托盘上的膳食一时不稳飞了出去,全部倒在了赵伊岑的衣裙上。
赵伊岑和华颜两人一时无措,惊叫起来。那宫女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南允姝瞬间明白那个宫女刚刚为什么对着她笑,又想起刚进宫,在宫门口听到的那两个宫女的谈话。她神色地看着那个宫女,这时,嬷嬷催促道:“请各位秀女做好准备。”华颜拿了抹布不停地擦拭着赵伊岑衣裙上的污渍,赵伊岑哭丧着:“这可怎么办,这下全结束了。”
华颜安慰她:“没有,还没结束。无论如何,我都会找来跟这一摸一样的衣裙来。”说着,上前和嬷嬷商榷:“奴婢是前来参选者的婢女,因为要找更换的衣裙,请求您能否延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