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东街华裳馆。
华樱来找彩儿,才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彩儿忙去开了门,夜笙歌就闯了进来。
“王爷……”彩儿一阵惊诧。夜笙歌站定,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颜儿呢,我来找她。”彩儿不禁皱起了眉,焦急地说道:“都快翻天了,颜儿要和她干娘一起到伊乌。遭到院史夫人的追铺,华老板也到处寻找颜儿,真是焦头烂额。不过,好在已经离开了。传回来的消息说,已经平安到了伊乌。”
她的话神乎奇微,夜笙歌听的阵阵担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颜儿已经到了那步田地。”
彩儿继续骗说:“那个……原本是颜儿自己秘密准备的,若让王爷知道,只能给您平添烦忧。所以,我们就什么也没说。”
夜笙歌一阵惋惜:“期间,本王这边也出了事,才没来得及找她。想不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无颜面再见她了。”彩儿想笑,却一直憋着,咬着嘴唇,怕自己露出破绽。
“那之后没有颜儿的消息吗?”夜笙歌不死心,极力想知道她的情况。彩儿惊慌失措地摇摇头。“没有的。”夜笙歌踱步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彩儿道:“要是颜儿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我立即赶到!”
“是。”等他一走,彩儿紧张的拍着胸口。里间的华樱走了出来,彩儿朝他抱怨:“华公子,你干嘛让我对着那么英俊的王爷说谎。”华樱打趣道:“说谎跟长得英俊有什么关系?”
“我就这样啊!光是看到,心就要跳出来了。还要说谎,心跳的更快了。颜儿成为宫女的事为什么不能说出去?”
“你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做就好了。不然,你就别指望我介绍你……在伊乌的同窗。那可正是你的理想型。”彩儿一阵欣喜:“又有钱又英俊吗?”华樱坚定地回她:“当然。”彩儿少女心瞬间蠢蠢欲动,为了我的他,撒了一次谎值了。不知不觉深秋已经来临,夜晚的街上格外的凉。夜笙歌坐在轿子里,打着折扇凝眉深思。是我太不小心了。华颜,你真的去伊乌了吗?
次日,宁保林去了寿康宫。“你说华颜和陛下是旧识,是她骗了我们吗?”一听说,两人认识,宁氏极为震惊。“依华世清之言,华颜好像还不知道,还以为是宫里的侍卫统领。”宁氏软下声音,道:“也是,她不像如此攀龙附凤之人。”
“太皇太妃,您意下如何?她可是不识御颜就进宫来了呀!”宁保林面上有些着急。宁氏叹气,思索。“好,那就让我们推上一把。一直支持哀家的左派政权没落了,连肃王都被斩杀。哀家还在想,有什么指望继续待在这后宫里。那就试试吧!”宁保林一脸苦恼。“那我们要用什么方法?”
“一个女人能懂什么。”宁氏诡异地笑着说:“只能把老虎引到狐狸的洞里啊!”
夜幕降临,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夜瑾默正埋头看奏章,面上隐隐的倦怠。这时,小安轻轻走进来,小心道:“陛下,太皇太妃请您过去。说是有好茶进贡,请陛下去解解乏。”
“皇祖母说的?”夜瑾默抬眸,半信半疑道。
“是。”司制房,大家都在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夏婵将一箩筐衣物扔到华颜面前。华颜愣住了,半天才道:“这,这些,这些今天都要熨烫好吗?”
“谁让你被钟司制挑上了,这些都是你的活。”夏婵趾高气昂地俯视着华颜。“都怪自己咯。”华颜嘟囔着。“对了,这些是陛下的衣物,等会还要送过去。这些衣物都要熨烫的妥妥帖帖,一丝不苟。要是边角散了线,你就死定了。”夏婵瞪着眼睛威胁道。华颜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一件放到长桌上,到了底的时候,一件素白的棉木衣裳引起了她的注意。一把抓起,左右翻看,喃喃自语:“这不是我做给统领大人的衣裳吗?怎么回事?夏婵。”
为了搞清真相,她朝着夏婵喊了一声,却不见夏婵过来。她又里外翻翻,检查了衣襟的针脚。“这明明是我做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衣服很合身,就好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华颜还在回忆那天他的话,突然,司制房的门被打开,黄嬷嬷带人走了进来。所有人丢下手里的活,低着头。黄嬷嬷巡视了一圈,问:“华颜在吗!”
华颜抬眸,不解地看着她。黄嬷嬷示意身边的宫女:“带过来。”
立刻走来两个宫女架着华颜,到黄嬷嬷面前。华颜挣扎着,看着黄嬷嬷。
“嬷嬷,怎么突然这样对我?”黄嬷嬷一脸的严肃:“是太皇太妃的命令,别多话,跟着来。”
华颜被带到了距司制房不远处的凝桑阁,那里早已放好了大大的浴桶。还未定神的华颜,被放进了浴桶。桶内冒着热气,加着本来就有的不知什么花的花瓣。华颜坐在浴桶内,一个哆嗦,迎面扑鼻的花香进入鼻翼。紧张的心,才缓缓安静下来。
“放入青梅。”一旁的黄嬷嬷,指挥着宫女。
“是。”宫女应下,往浴桶里倒入了青梅汁,又撒了些花瓣。她们一边一个开始给华颜洗身子,质疑,忐忑,惊慌无不伴随着充斥着她的大脑。
夏婵:这都是陛下的衣物,你要熨烫的妥妥帖帖。夜瑾默:去宫里找我吧,我的名字叫夜瑾默。钟司制:难道你的目标也是司设房吗?如果不是,为何把陛下的名讳挂在嘴边!
“该不会……”华颜轻喃。
等一切就绪,她又穿回了自己的衣裳。黄嬷嬷命人交给她一个茶桌,领着她出了凝桑阁。一直走到延春殿,延春殿坐落在司制房的偏南方与凝桑阁相对立着。平时,是皇帝后妃们喝茶歇脚的地方。殿外早已恭候着宫女、侍卫、太监。
华颜一看这阵势,吓得慌忙跟上黄嬷嬷的脚步,急急道:“嬷嬷,奴婢只是个宫婢,怎么会……”黄嬷嬷停了脚步,瞥了她一眼,朝着殿门走近。华颜还愣在原地,左右为难。正在她苦恼之际,听到殿内的声音:“皇祖母,您真是费心了。”
“没有,没有,是哀家倚老卖老了。在陛下面前感叹身世。”宁氏正说的尽兴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殿门叫了一声:“啊,对了,黄嬷嬷,还在等什么,快把茶桌搬进来。”
“是,太皇太妃。”华颜立在殿门前,听到宁氏传出的话,更加紧张起来。
如果华颜所料没错的话,夜瑾默不是什么侍卫统领,而是当今陛下,她与夜瑾默的事可能被人知晓,就不知道今天的相见,是别人安排的,还是夜瑾默终于想起自己这个身份卑贱之人来了。
华颜叹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推开这扇门,一切答案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