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为臣一定会站在陛下这边。”夜笙歌瞬间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整个人也跟着严肃起来。
“偶尔闭一次眼睛会不会看到真正的敌人呢?面对闭着眼睛的对手,人会放松警惕。”夜瑾默面色沉着,认真说道。
“陛下,您此言到底是有何用意。”夜笙歌凝眉,疑惑。
“陛下,您的龙体又有恙了吗?”
夜瑾默微微叹气。“其实,朕在不久前,出现了和父皇一样的症状。”
夜笙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陛下!”
“那帮臣子联名书写了反对熙儿立为储君的连判状,看来朕得打一次猎了。谁是咱们太子未来真正的敌人,凡是会威胁到他的人咱们还是将他们铲除干净吧。皇叔得帮朕一把呀!”夜瑾默将自身抛之脑后,心里想的全是怎么为皇儿扫清阻碍江山霸业的乱臣贼子。
“那皇叔应该怎么做?”
夜笙歌为此也是情绪高涨。
夜瑾默提议:“他们肯定会来找皇叔你。”
“陛下,这次真的要为朝廷来个彻底清除余孽吗?”
“当然。不过,余下的还要皇叔以不变应万变。”
“恩,我知道了。”夜笙歌重重点头。
次日,他竟真的在早朝上昏倒了。夜瑾默昏迷期间,夜笙歌曾多次去探望,每次都是跟他传递外面的局势。那日,他像往常一样,伫立在夜瑾默的床榻前,汇报情况。
“在陛下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朝廷进入了南德泓和右派的手里,由他们掌握了训练都监和御营司。正在虎视眈眈,而且还在谈论皇后代替太子熙进行垂帘听政的事。陛下,这下您打算怎么办啊?”
夜笙歌刚说完,昏迷着的夜瑾默嘴角微动,眉眼含笑。
“皇后竟然要垂帘听政?”讥嘲的声音,由床上躺着的人身上传出。
紧接着,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慵懒地说着:“看来皇后的内心也是如此啊!歆妃呢?”
问到歆妃,他的视线转向夜笙歌。夜笙歌愣愣地回道:“为了守护太子,费了不少心思,但是遭到了被赶出皇宫的厄运。”
夜瑾默收回视线,目光空洞地盯着上面黄色的帷幔,呆呆地说:“朕万一早一点离世,那朕的熙儿就会面临这种现象吧?”说着长叹一口气,猛地从床上坐起。
“御医!”
御医从外面进来,往地上一跪。
“是,陛下。”
“朕从现在开始动身,应该没有大碍吧。”他的声音冷凛,深远。御医哆嗦着身子,小心地回道:“微臣会精心照料陛下的龙体。”
“好,你多年来一直为南氏家族势力做事,这次算是给朕帮了个大忙啊!”
夜瑾默突地夸赞自己,那御医未曾想到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小的该死,陛下。”说着,脑袋垂得更低了。
为了取得南德泓的信任,夜瑾默要求夜笙歌坐上宝座假装对权力充满了野心。“皇叔,为了让朕的熙儿顺利继承皇位,只有换政这一条路了。”他从床上站起,走近夜笙歌。“您终于下决心,更换右派了吗?”
听到他这样的想法,夜笙歌眼前一亮,跟着激动起来。他本是站在左政一方,如果换政那么他也跟着扬眉吐气了。
“不过,此次比起军力,朕更需要一个能说服的理由,给他们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的证据。”
“所谓证据?”夜笙歌困惑了。
“朕刚想动用用舍黜陟权来立熙儿为储君,他们就开始联名书写反对此事的连判状。咱们必须将此物收入囊中,只要以反对立储的连判状为名分,咱们就可以用最少的流血牺牲来解决此事。”
那晚的刺杀,夜瑾默早有防备,从和雅居回到大明殿的余飞以及早已隐匿在大明殿的大内侍卫将其制服。那刺客看到昏迷着的皇帝突然醒来,吓得手里的剑瞬间脱落下去,扑通跪在地上。
夜瑾默俯视着他,淡淡开口:“你不用干别的,只要告诉他们,你已经把陛下杀了就行,那样朕就饶你一命。”
“是,是……”刺客为了活命,只得答应。
“万一?”余飞仍心有余悸,声音哽住。只听夜瑾默冷声,道:“派人监视着他,发现异常就地解决。”
“是。”余飞应下,示意侍卫将那刺客拖了出去。
碰巧,夜笙歌进来,看到刺客,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坏笑闪过。随即恢复如常,走近夜瑾默。将手里的状子递给了他。
“主导换政的连判状,已经弄到手了。”
夜瑾默接过翻阅了两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朝中反对立夜熙为储君的连判状。顿时,愤怒油然而生,阴沉着的脸可怕至极。
回神之际,夜瑾默环视着众臣,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愤怒。逼迫帝王,威胁太子,这是作为臣子最不该的事。一直不见夜瑾默发话,下面的朝臣也是早已按耐不住,有人偷偷瞧了他一眼。
夜瑾默手里正高高扬着那份状子,面色铁青。不等他们多想什么,手里的状子,啪地摔在了大殿的正中,大臣的脚边。
群臣不解,纷纷抬头朝着殿上看去。
“这就是你们联名写的连判状!”夜瑾默怒视着他们,声音如雷贯耳。
“朕晕倒前,已经通过用舍黜陟权宣布将皇子夜熙立为太子储君。你们胆敢联名上书反对,皇子熙已经是上报到皇室族谱,尔等胆敢联名上书关于皇子的连判状,此举无异于否定朕的继承人。”
他的声音冷毅坚决,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
“不过陛下,臣等之所以上书连判书……”南德泓壮着胆子解释,却被硬生生打断。
“这就是怀有谋反之心的确凿证据!”
大臣们个个提心吊胆,包括赵靖源亦是如此。
“那上面第一个写的就是中书省国丈的名字啊,身为一国之宰相,竟然将孙儿视为不正统的存在并进行排斥,看来朕和国丈还得再单独谈谈了。”
夜瑾默强制着内心的平稳,语气里却隐隐透着挑衅。南德泓低垂着脑袋,心里却早已将他骂的千百遍。夜笙歌立在一旁,看着南德泓挫败的样子,暗自偷笑。
早朝,在夜瑾默气势如虹中散去,右派的大臣也由此心里长了一根毒刺,不拔疼,拔了更疼。
远在封地的安平公主得知京城出了事,也是心系皇兄安危马不停蹄前往皇城。她到的时候,皇城已经戒严,亮出随身带着的皇族令牌,守门侍卫才将其放行。
夜瑾默正在御书房和夜笙歌、余飞他们布局下一步的计划。夜瑾瑶不顾通传,人已经跑了进去。
“皇兄,你没事吧?”
见到是最爱的皇妹,夜瑾默本来准备发火,瞬间由怒转笑。
“瑾瑶?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夜笙歌笑而不语,他对夜瑾瑶不怎么亲切,小时候也不怎么接触。
“皇叔好。”
夜瑾瑶规规矩矩朝他点头,随后直接奔向夜瑾默。
“皇兄,听说你昏倒了,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无碍,你看朕不是好好的吗?”夜瑾默说着,伸了伸手臂,证明自己是健康的。眼神在夜笙歌和余飞两人之间来回转换,夜笙歌忙上前,对着夜瑾瑶笑说:“公主,皇叔和陛下还有事要谈,要不您先回寝宫歇息。”
夜瑾瑶不高兴地嘟嘟嘴。“本公主刚到,也才见到皇兄还不想走。”
“瑾瑶啊,朕真的还有正事要处理,等晚一些陪你进膳。毕竟,你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既然皇兄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夜瑾瑶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