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如今春风得意,家庭事业两丰收,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张之彦端着酒杯说道。
顾平生:“说来,也是。”
他承认的坦然又平静,张之彦端着酒杯的手细微的停顿了下,眸色微深。
“父亲命不久矣,你身为儿子却在这里大摆筵席,当真就是全然不顾及他的死活?”张之彦问道。
顾平生细微的扯起唇角:“父亲?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亲人。”
张之彦;“你就不怕不孝的名声传遍,影响你和顾夏集团的声誉?”
“随你,只不过,旁人怎么议论我倒是无所谓,介时所有人都会知晓,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鬼模样。”两人的肩颈微错,顾平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张之彦,安分守己的去过你的日子,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
他狭长的眼眸深沉如同渊底,“他日你出现什么差池,同张展荣作伴,未免……可惜。”
张之彦猛然转过头:“你在,威胁我?”
顾平生:“威胁?我这是有说什么?不过是好意的提醒罢。”
张之彦微微侧过头,在温知夏看向顾平生的时候,意外的同他的视线相撞,温知夏顿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略一点头,之后又云淡风轻的撇开视线。
张之彦看着她垂眸逗弄孩子时温柔的笑容,竟是看的有些出神。
但下一秒,他的视线被顾平生阻断。
张之彦眼眸轻敛,与顾平生对视,良久后,说:“倘若她爱上的人是我,或许今日我们会是截然相反的局面。”
顾平生冷冷一笑,带着冷嘲:“看上你……什么?”
张之彦眼眸眯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凝然而冰冷。
“爸爸,妈妈让你少喝点酒。”顾佑之走过来,拽了拽顾平生的胳膊,说道。
顾平生抬手将儿子抱起来,顾佑之对张之彦喊了一声:“叔叔。”
张之彦微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平生已经抱着孩子离开,数秒钟后,张之彦低声笑了下,有疲惫也有释然。
张家完了,他也早已经没有了同顾平生一争的能力,到头来,他终究还是一败涂地。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可惜,连同她打上一声招呼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之彦从澜湖郡出来,就像是从喧哗热闹之中陡然走入了一片沉寂,安静却也落寞。
彼时,一辆车在他的身边缓缓停下,车窗降下,张之彦看到了一张熟悉而略显苍白的面孔——徐其琛。
四目相对,张之彦微顿,但想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笑容清浅处事淡然的女人的时候,一切好像又都能想明白了,“徐先生。”
徐其琛朝着他看了两眼:“准备要走?”
张之彦朝着远处看了看:“这座城市,好像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换个地方或许还能做出点成就。”
圈子就那么大,人人都知晓他与顾平生不睦,没有人会去触顾总的眉头。
徐其琛开口之前,声音未出,咳嗽声却响了起来,“一路顺风。”
张之彦点头后,绕行到自己的车前离开,只是在踩下油门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澜湖郡,人生悲喜向来不相通。
“堂哥不进去吗?”徐高峻看着兀自出神却没有要下车意思的徐其琛,问道。
徐其琛将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给他:“这个,你送过去。”
徐高峻看了看他,接了过来。
“周秘书,外面有位自称是姓徐的小公子说是来送满月礼。”安保人员拨通了周安北的电话。
周安北听到“徐”这个字眼的时候,手下的动作猛然一顿:“姓徐?”
安保人员:“是。”
周安北:“把人拦着,我出去看看。”
周安北出去之前跟顾平生打了声招呼,说明了情况。
十分钟后,当徐高峻走入大厅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注目,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自带着的是绅士优雅,像极了……一个人。
就连温知夏看到他的时候,也细微的顿了一下。
“徐少爷说是受人之托,有东西要亲自送给太太。”周安北低声说道。
顾平生抬手,“徐其琛是你什么人?”
徐高峻虽然年纪小,但对于眼下的场面却没有什么胆怯,“是我堂哥。”
顾平生对徐家人没有半分的好印象,“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但徐高峻也展现出了自己的固执:“我要亲手给她。”
顾平生嗤笑,想要让人把他直接给拖出去,但这个时候温知夏已经走了过来:“给我吧。”
徐高峻看到温知夏后,这才笑了一下,将东西递给温知夏的同时道:“堂哥说,如果顾总辜负你,他随时愿意等你回头。”
随时这个词,便是承诺给她一辈子。
温知夏微顿,顾平生在听到徐高峻的话后,深邃的眼眸泛着寒光:“周秘书,送他出去。”
徐高峻径直对温知夏说道:“我能看一眼桐桐吗?”
显然他很清楚,无论顾平生反对还是厌恶,只要是温知夏同意,那顾平生也便不能说些什么。
温知夏握了握顾平生的手,对徐高峻委婉拒绝:“桐桐刚刚睡着。”
徐高峻有些遗憾,“堂嫂你……”
“徐少爷,这里只有顾太太,小温总,没有你的堂嫂。”在顾平生彻底冷下脸来之前,周安北提醒道。
徐高峻怔了下,“我,一时忘记了,抱歉。”
温知夏让赵姨拿来两盒喜糖递给徐高峻:“带回去吧,谢谢你……你们的礼物。”
徐高峻看着手中定制的喜糖盒,转身的时候,说道:“太太,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去一趟景园吧,让人陪着你去也行,回去一趟吧,那里还有你的东西。”
说完,他就走了。
他到底也没有喊出那声“顾太太”,却也不再用堂嫂来称呼她。
温知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免就会想到那道孱弱的身影。
“不许去。”顾平生牢牢的握着她的手,说道。
温知夏回过神来,在他的掌心挠了一下,嗔道:“知道了。”
她的顺从显然让顾平生很高兴,搂着她的腰,下颌压在她的肩上,面颊轻蹭她的侧脸,“真乖。”
周遭似有若无的视线瞥过来,温知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抱自己的老婆,看到又怎么样?你就一直哄孩子,三个小时都没有搭理我一下。”顾总有些委屈的说道。
从开始忙碌宴会开始,她不是在哄孩子,就是在跟女眷们聊天,把他忽视的彻底。
现在还来了猫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传话徐其琛随之等她回头?
等她回头是什么意思?
还想一辈子跟他耗着?!
温知夏:“我不是一直在忙吗?你不是也忙?”
顾总回答的干脆果断;“我不忙。”谁说他忙了?他一点都不忙。
温知夏推了推他:“好了,你差不多就行了,不怕别人笑话是不是?去忙你的。”
他不肯:“你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冲会儿电。”
他一个大男人缠人起来,可比才刚刚满月的小龙女还要粘糊。
一旁的贵太太们看着,却没有不羡慕的。
等顾总重新恢复那副高不可攀风姿卓越的模样同各位老总们谈笑风生,温知夏刚一坐下,就有贵太太开口向她询问驭夫之道。
温知夏刚刚喝到嘴里的茶呛了一下,“驭夫之术?”
“这个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她如实的说道。
但这些个贵太太们自然是不相信,“小温总你就不要谦虚了,咱们早就听说了,顾总对你可是唯命是从,能降服住顾总这样的男人,肯定是有些过人之处。”
“……是啊,我还听说,这只要是什么事情求到你身上,凡是你答应下来的事情,顾总都不会说二话。”
“这件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说是顾总原本已经放弃了投资,但是因为负责人找到了小温总你,第二天顾夏集团的资金就到账了。”
“多少女人想要往上扑,顾总都始终是公司和家里两边跑,听说还亲自去超市买菜,就是因为小温总你说了一句想要吃……”
“……”
温知夏被她们七嘴八舌说的有些哑口无言,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怎么传出去的。
虽然说都是真的,但是这……
“听说,顾总还亲自给小温总你洗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距离温知夏最近的一位太太忽然开口问道。
温知夏:“……”这……旁人又是怎么知道?
如果说其他的事情还是有第三人在场,但洗脚……
问话的贵太太笑了下:“小温总不要介意,这我是上次陪同我家那位偶然遇到顾总询问技师洗脚按摩的技巧,听到他说是要回家给太太按摩。”
这下,原本以为顾平生平日里只是比一般男人宠老婆一点的富太太们直接是连连咋舌,想要从温知夏这里听到驭夫之术的心情更加迫切起来。
可这温知夏过了半晌也就只能说的一句是:“他……算是自学成才吧。”
说起驭夫之术,温知夏还真的没有。
但显然其他人是不相信的,只当她是不想说。
温知夏对此也只能是默默的喝了半杯茶水。
澜湖郡外。
当徐高峻将喜糖递给徐其琛的时候,他看着那喜糖看了良久的时间后,方才问道:“孩子,可爱吗?”
徐高峻:“说是睡着了,我没有看到。”
徐其琛抿了下唇,对晋茂说道:“去景园吧。”
晚上。
当顾平生再次端来热水要温知夏泡脚的时候,温知夏就想起了今天跟富太太们聊起来的话题。
“你真的特意跟技术学过?”
顾平生抬眸,“脚不要乱动,不学,就你这身板,按坏了怎么办?”
温知夏她生完孩子以后,明显还是比之前要圆润了一些的,也就他成天觉得她弱不禁风,“你就不觉得丢人?现在还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出来,以后人家都知道你顾总回到家还要跟老婆洗澡,有损你顾总的形象。”
“舒不舒服?”他问。
温知夏微楞:“什么?”
顾平生:“按脚舒不舒服?”
温知夏眨了下眼睛:“嗯。”
顾平生:“既然舒服,还管其他人说什么干什么?他们是敬我、尊我、骂我、咒我、议论我,跟我都没有关系,随他们去,你开心我高兴,这就够了。”
温知夏低头看着正在给自己洗脚的男人,半天没有说话。
等顾平生给她擦干脚放在膝盖上涂抹乳液的时候,抬手在她的鼻子上勾了下:“想什么呢?”
温知夏回过神来,圈住他的脖颈,她说:“你可真好。”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说:“我那么好,以后都不要再去想别的男人了,好不好?”
温知夏闻言,轻笑:“他都没有进来,连桐桐的满月里都是让其他人送过来的,你还介意啊。”
顾平生手指缓慢的划向她的腰际,薄唇贴着她的耳朵:“我当然介意,你今晚多帮帮我好不好?”
温知夏推了推他:“不行,还要再等,再等一个月才能。”
“不动真格的。”他说。
在他即将要消磨掉温知夏抵抗的时候,小龙女醒过来,粉艳艳的小嘴唇一瘪,就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温知夏连忙推开顾平生,轻哄着小公主喂奶。
顾总托了托额头,深吸一口气,哭的可真是时候。
小龙女是属于特别安静特别乖的那种小姑娘,就是饿了的时候才会哭,温知夏又不忍心让她跟月嫂睡,就一直要自己照顾着。
等喝饱了,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总看着奶香奶香的温知夏,性感的喉结不自觉的就滚动了一下。
在温知夏整理衣服的时候,他把人给压在身下,嗓音沙哑的说道:“我也饿。”
温知夏抬手推拒,撇开面颊,耳根泛红:“你真是够了。”
是谁说他顾平生高不可攀风神蕴藉的,明明无耻又流氓,满脑子就没有一点正经事。
“求你,嗯?”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