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绷着一张冷脸，生硬地嗯了一声。
刹那间，顾倾瑶觉得她的情愫开始有了源头。欣喜充斥着她的心房，就要溢出。
“谢谢。”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却深藏着千言万语。
靳琛沉默。
半晌，他说：“不用谢。”声音低沉地有些沙哑。
莫名听得她心头一悸，久久难以平复。
“很晚了，睡吧，晚安。”
顾倾瑶有些怔忪，“……晚安。”她回到自己房里，坐在床上，思绪还停留在半分钟前。
她换上睡衣，打算把礼服叠好明天顺便送去干洗店，整理的时候瞥见一个熟悉的标志，不由摊开那一块，仔细端详了片刻。
打开电脑，顾倾瑶开始查找华鸢的设计作品，发现部分设计风格果然同她身上这件相似，不难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华鸢是之前享誉中外的服装设计师，三次蝉联金顶奖，设计界的天才。世人称之为“艺术楷后”，只不过在近几年却传出她淡圈的消息。看着照片上女人的面容，顾倾瑶心中浮起熟悉感。似乎，在哪见过。
但最终还是没能想起。
她一头倒在柔软的被褥中，任由自己被折磨人的感情淹没。
顾倾瑶睡的很晚，第二天起床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早已没有靳琛的身影，自己也匆匆整理好吃过早餐就出门了。
之前一家代理店长来电告知最近半月业绩有下降趋势。作为设计师，为了了解下滑原因和下一季度的大致销售意向，她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路上和店长通了话，“好，我下车了，马上到。”
和司机打了招呼，顾倾瑶就赶往店里，店长已经等下门口，脸上是焦急的神色。
她把包放在柜台，翻开桌上的账本，抽出一支钢笔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没有注意四周没有店员值班。
一边翻阅账本，顾倾瑶一边转头问身侧的店长：“昨天销售量是不是比前天低0.7个百分点？”
店长脸上出现一丝的不自然，“我不清楚，没这么详细地过问……”
顾倾瑶无奈地举起账本，翻回前面一页，用笔指出一处给她看，“前天是增益2.8，可昨天只有2.1。”
“前面几天的也有下降趋势，但是速度缓慢。”
“是是是……”店长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这时店长突然离开了她身旁，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顾倾瑶也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店长跟在女人身后介绍着当下热季款式，女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好像并没有哪里有问题。
突然女人指着一件挂得很高的衣服，说：“那件，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店长顺着她的手抬头看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姐，那件……我们店里好像没有其余的尺码了……”
意思就是，店里只有这一件了。
女人好像没听懂她的意思，执意要看她选中的这件，店长站在旁边不停的劝，可女人就是听不进，争吵声渐起。
顾倾瑶合上本子，走了过来，“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
女人看见她，声音放小了一些，“我要那件，你们店员说没有尺码了。”她下意识将顾倾瑶当成了店长。
而真正的代理店长站在一旁脸色有点不太好。
“女士，请把尺码报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库存。”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顾倾瑶。
她匆匆扫了一眼，淡淡开口，“好的，稍等。”
说完，去了仓库。
翻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出一件款式一模一样的衣服，她翻过来看了尺码也恰好符合，有些狭小的仓库里堆满的衣服，空气在这里流通似乎并不那么顺畅，顾倾瑶鼻子上已经渗出一些汗珠，她空出一只手擦了一下鼻尖，继而朝门外走。
却发现来时特意开着的仓库门此时已经关了，她伸手扭了一下把手，打不开，像是从外面被反锁了。
她敲了门没有回应，手机在一开始就被她放包里了，而包在柜台上。
顿时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仓库的温度越来越高，此时蒸得顾倾瑶额头直冒汗，她抬手想敲门，结果手指一触碰到门就被灼热的触感吓退。
门上好烫。
低头，顾倾瑶可以看见门缝下冒出亮眼的火光，心下咯噔一声，不好，着火了。
封闭的空间就犹如一个蒸炉，门外传来声声嘈杂的喊叫，顾倾瑶心底升起一阵恐慌。
她摸索到一根撑衣杆，试图以此寻求援助。
但是来不及了，门上倒映出片片火光，刺鼻浑浊的浓烟从门缝底下灌入，迅速弥漫了逼仄的空间。
被烟呛得有些咳嗽，室内氧气减少，顾倾瑶头脑发晕，摇摇欲坠。
她倒在地上，逐渐没了力气，意识混沌间仿佛看见火光中一抹熟悉的身影踏月而来，努力清醒着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最终意识还是渐渐沉睡。
再睁眼，是一片雪白。
医院的白色简约格调，混着蓝色条纹的病服，单调而又疏离的气氛，让她思绪瞬间清醒了一些。
她下意识想念出靳琛的名字，出声却发现声线沙哑得不行，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这时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一辆医用置物车走进来，走近径自取下吊瓶架上空了的药瓶放在车上，继而换上新的重新挂好。
顾倾瑶挣扎着出声：“护士……”
护士低头看向他，“怎么了？顾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咳……咳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送我来的那个人，他在哪？”
护士脸上出现几分疑惑，有些不解，“送你来的是消防员啊！”
心里有些失落，顾倾瑶敛眉。
“刚才你丈夫来过了，嘱咐我千万不要吵醒你，让你好好休息。”护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他还说待会儿会再来探望你。”
闻言，顾倾瑶轻轻点头，“嗯。”
护士帮她掖了掖被子，继而推着置物车又出去了。
看着门上的小窗出神，顾倾瑶的脑海中都是火海中男人颀长的身影，遗憾是背着光看不清的脸。
靳琛此时脸上乌云密布，面色沉冷。
他有些难耐地扯下领带随手丢在椅子上，转而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靳总。”助理恭敬的声音响起。
“给我查！火灾背后的操纵者！”
助理顿了半秒反应过来立马应下，“好的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