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龙虎山道士王本初,和我一样是在向功德系统窃取阳寿的人。
所以,王本初实际年龄六十多,但因为有二十年混来的阳寿,所以看起来才四十多岁。
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我觉得王本初接近我,其中的原因未必那么简单啊。
我心里有事,也没顾得上跟陆行严说话,结果把陆行严郁闷的不行:“兄弟你住哪儿,倒是给我个地址啊。”
我连忙道歉,然后让陆行严帮我把车开到了天佑路附近。
下了车,我小心翼翼的揣着无意中得来的汝瓷官窑茶杯,心里思索着要不要想办法还给小龙女。
人,多少都有点自私和贪念。
当我还不知道这个茶杯的价值,我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茶杯。
但是听陆行严这么一说,我心里的贪婪不禁油然而生。
别的宋瓷真品,连碎片都可以卖几万块,这一整个完好无损的茶杯,价值可想而知。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都不在,看时间,他们应该是出去散步了。
我看了看停在墙角的电瓶车,还有那只围着我喵喵叫的小花猫,决定将杯子还给小龙女。
我找个盒子将茶杯放好,然后拿起一块抹布,帮电瓶车擦拭灰尘。
也许,别人可以无所敬畏,但我真的不行。
何况卡里那三百万,足够让家人过上安稳日子了。
考虑到我自己时日无多,我先从电子银行给老妈转了八十万元过去。
没多久,老妈就风风火火的回家了:“李秀先,李秀先,我电话短信上说多了八十万元啊!这又是啥电话诈骗的新招数吗?”
看老妈的急的满头大汗,我连忙解释道:“钱是我转的。”
“你转的?”老妈愣住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急中生智,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这两天不是相亲去了吗?这是青城宋家给的嫁妆。”
老妈两眼一翻,血压上头,直挺挺就昏了过去。
还好我现在手脚反应快,连忙把老妈扶住,放在椅子上准备救治。
没等我掐人中,老妈猛然睁开眼睛,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假的?我不是在做梦吧?老伴,过来扇我,用力扇我耳光!”
老爸和我被她雷的不行。
老爸到底撑得住气,他好奇的问道:“对方同意这门亲事了?怎么不问一下我们再决定?”
我无奈的耸耸肩:“他们那边少数民族,风俗厉害的很,不过我现在答应他们先订婚。”
“既然订婚了那就好好对待人家!”老爸一脸沉重的拍拍我的肩膀:“听你妈说,小白姑娘长得很漂亮,你可别……”
我苦笑着打断老爸:“咳咳,不是小白,是琪琪,她是广圳艺术学院的舞蹈生,条件也挺不错的。”
老爸的目光一沉,好半天才加倍欣慰的说道:“好样的,不愧是我儿子。”
老爸老妈喜滋滋的离开了,而我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心情颇为沮丧。
对我来说,阳寿的时间每刻每秒都在倒计时,虽然我不停想办法做善事,也只能维持着阳寿的消耗,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不停倒计时的阳寿,就像一把利剑悬在我头顶,让我寝食难安。
在我闷闷不乐的时候,生死簿提醒我:阳寿的余额是一把双刃剑,除了让人揪心之外,它也能带来好运气。
比如白天在大楼里,那个伪装成保安的坏人拿枪指着我,如果不是阳寿未尽的话,很可能对方直接就对着我开枪了。
可是那个坏人偏偏没有直接对我开枪,而是退后几步,给了陆行严一枪。
要不是我和陆行严成了生死之交,陆大叔可能都会怀疑我跟坏人是同伙了。
仔细一想,我不禁精神振奋:照这么说,阳寿结束之前,我就是不死之身了?
生死簿很无奈的表示: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但地球整体的规则是不可破坏的。
所以如果我自己作死,去用铁条锯雷管、电弧焊导弹,高空走钢丝还要腾空旋转三周半,或者直接投身烘炉和岩浆,那死了也白死。
在不作死的基础上,好运,基本上都是跟着我走的。
我仰天大笑:“那还等什么,做善事去!”
……
第二天,我上班之前就赶到南京路,将茶杯还给了小贞姑娘。
然后,我去快递站报到、销假。
只见小白姑娘还是那么一副端庄冷漠的模样,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的追剧,那副认真的样子实在让我为之汗颜。
我坐在快递站门口,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惹是生非的样子。
然而我太天真了——等了大半天,我也没遇上什么善事。
我心里这个急啊,心想没有善事可做的话,那我真的会死啊!
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时候,小白走了过来:“李秀先,经纬路有人要寄快递,急件,你跑一趟吧。”
我接过联系方式,只见单子上写着“经纬路福山小区25号”,寄件联系人是燕先生。
我骑上电瓶车,火速出发了。
经纬路,是老城区的一处狭窄街道。
当我来到经纬路的福山小区,只见小区围墙上写着一连串的“拆”字。
我心里很羡慕:在大城市里,拆字就是福字啊。
小区门口有几个建筑工人,正在检修挖掘机等设备。
看到我穿着快递制服,建筑工人倒也没有阻拦我进入小区,只是嘱咐我带好头盔、注意安全。
我骑着电瓶车驶入这个即将拆迁的福山小区,只见到处是断壁残垣,有三分之一的房屋已经被拆毁了。
我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只见七八个建筑工人聚在一栋三层小楼房前面,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
我的心里微微一紧:那栋小楼不会就是25号吧?
我走到近前一看,好吧,还真是福山小区25号。
我在人群中踮起脚望去,只见一个留着长须长发、穿着青色麻布长袍的老人盘膝坐在屋里,膝盖上放着一柄长达两米的巨剑。
那个老人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猛然睁开眼睛,冷电般的目光让我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