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田写的累了,决定放松下,去田地里转转。
她和阮立德一前一后地走在田间小路上,阮青田穿着一身亚麻色粗布衣裳,吧裤腿卷起来,梳着一个马尾辫,阮立德不时回头看她,笑道,“你穿着一身真好看。”
“是嘛。”现代人都喜欢露脚踝,看来,她迟早有一天要引流镇上的潮流啊。
阮立德见她笑了,他也跟着笑起来,“青田,你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出挑的美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十二三岁,还看不出什么,不过,她这张脸底子还不错,加上她精心呵护,一定会变美的。
“再过几年,想必求亲的人一定踏破门槛……”阮立德想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以后,他们就不能像这样亲密无间地并排走了。
阮青田嘟着嘴说,“成亲这么早,是不是不妥?我还想多赚点银子呢。”
“我当然不想你这么早成亲,可是……”阮立德没说下去,摇了摇头,“大丫嫁了之后,相信你父母一定会给你谋一门亲事。”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话。”阮青田还不想思考这么久远的问题,阮青青如今十八岁,她距离十八岁还有几年,何必操心这么远?
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阮立德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笑,陪着她闹。
二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田地里,忽然,阮立德看到地里的庄稼上爬满了蝗虫,他大惊,冲阮青田喊道,“快过来!”
阮青田跟在后面,见阮立德如此焦急,她走上前,说,“怎么回事?”
“你看。”
地里的稻米苗上面爬满了蝗虫,蝗虫啃噬着庄稼,把一块块好叶子全部啃烂了。
“怎么会这样!”阮青田望着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蝗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闹虫灾的时候,而且,为什么这些蝗虫只啃她的庄稼?
“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今日成这样了?”阮立德难以置信地望着一地蝗虫,“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阮青田冷静下来,紧握着拳头,“就算闹虫,不可能有这么多,一定是有人故意破坏。”
阮立德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他站在阮青田身边,沉声说道,“没错,这不是闹虫的时候,一定是有人趁我们不注意,把虫子全部洒在田里。”
“谁跟我们有仇,就是谁做的。”
阮青田冷笑了下,看不爽她的人,就是阮家自己人。
阮立德拿起田地边上的捕虫网,弯下腰一个个的捞。
阮青田拿着网子跟他一起,捞了半天,连十分之一都没捞起来,“不行,这么做效率太低了。”
她仔细想想,这里有没有杀虫剂,可怎么办呢。
阮立德听不懂效率低是什么意思,但他安慰她道,“你放心,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一定能把虫子清理干净,你到旁边休息。”
阮青田知道阮立德是不想她吃苦受罪,她冲阮立德笑道,“不要紧,我有办法。”
“啊?”
这么多虫子,除了一只只的捞上来,一个个踩死,还有什么办法能消灭干净?
阮青田冷笑道,“别把虫子踩死了。”
“不踩死,不是还会祸害庄稼?”阮立德不明白她这么说是什么目的,一脸懵懂地望着她。
“你等会,我去去就来。”
阮青田一溜小跑,跑回家拿了几个麻袋,又风尘仆仆的朝着田地里跑去,阮立德还在抓虫,他身强体壮,不过一会工夫,就抓了快一半的虫子。
“你把虫子都放在麻袋里,然后扔到大房地里。”
听到这话,阮立德大吃一惊,“你是说,放蝗虫的人是大房?是青青?”
“除了她还会有谁。”
阮青田想起前几天阮青青跟王仙姑两个偷偷地找隔壁邻居要蝗虫卵的事,原来,她们是想害她。
“好。”阮立德立马下地去捞虫子,虽然他裹着厚厚的裤子,可腿上还是被蝗虫扎了几下,他强忍着痛继续抓。
“我来帮你。”
阮青田见他脸上脖子上都是抓痕,她想跳下来帮他,被阮立德拒绝了,他笑道,“这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做的,我来就行了。”
阮立德这个哥哥,对她真是没话说,当初要不是阮立德挺身而出,只怕自己早就被卖了。
不管大事小事,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阮立德为了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阮青田坐在田间,看来,这次的庄稼被虫子祸害了,是卖不了好价钱,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会让阮青青她们好过。
足足抓了好几个时辰,阮立德把蝗虫全部抓到了,他气喘吁吁地上来,坐在阮青田身边,“好了,全部抓完。”
阮青田为他擦了擦汗,他俊朗的脸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脖子上还有几道伤痕,触目惊心。
阮青田看着实在过意不去,心疼地说,“回去我帮你上药。”
“没事,一点小伤,”他冲她笑了笑,“等会我们趁着天黑,再把蝗虫丢过去,不被他们发现。”
“好。”
她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一事,叹口气说,“过几日就是初五了。”
“你担心什么?”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阮青青她们故意把蝗虫扔到我们田里,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我种的庄稼,虽然蝗虫都抓了,但庄稼也全都毁了。”
“你是怕,等到初五那日,你说的话不足以让镇上的人信服?”
阮立德很聪明,瞬间明白她的烦恼,他拍了拍阮青田的肩,给她鼓励,“你一定可以,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我相信,镇上的人也相信。”
阮青田低着头,她种的庄稼都被蝗虫咬死了,单凭黄符,她足以让人相信她吗?
“我想在那一日揭穿阮青青害我庄稼的事。”
阮青田拧紧眉头,可是,阮青青是高贺的未婚妻,高贺会不会维护她?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毕竟,她没有确凿的证据,阮青青一定抵赖。
“不要急,”阮立德凝神说道,“现在这么做,是打草惊蛇,倒不如搜罗了足够的证据,再收拾她。”
她叹了口气,“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阮青青放了这么多蝗虫,害了我地里的庄稼,初五那日,她一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阮立德灵机一动,突然说道,“我有个主意,既然庄稼都死了,我们干脆把这次种的稻米都拔了。”
“拔了?”
“嗯,上次种的青豆卖的干干净净,倒不如说,这些稻米是被人偷了,反正没人知道,是偷了还是死了。”
阮立德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阮青田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