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冲上来把阮青田从三婶后面拽出来,她足足比阮青田高一个头,膀大腰圆力气又大,一巴掌打在阮青田脸上,打的她头晕目眩,耳鸣眼花。
阮立德走上前,拉着阮青青,“你居然打二妹!”
“我打她关你什么事!”阮青青把阮立德一推,“这个死丫头,敢跟我顶嘴!正好我嫁到高家缺一个丫鬟,不如就让她给我当丫鬟!”
三婶皱着眉,“高家的丫鬟还不够你使吗,你要你妹妹当丫鬟,传出去,别人会怎么非议我们阮家。”
“怕什么,她一看就是个当丫鬟的贱蹄子,”阮青青指着阮青田骂道,“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样,给我当丫鬟都不配!”
“我是贱蹄子,你跟我一个娘生的,那你不也是贱蹄子?”阮青田毫不犹豫地回嘴,“你这不是骂你自己?”
王仙姑怒了,“二丫,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大姐这么说的,不关我的事。”
阮青青气得火冒三丈,抡起袖子在她脸上左右开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骂我!”
阮二牛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阮青青,“行了,别闹了。”
“够了!二丫从今以后是我们三房的人,谁也不能带走她,”三婶把阮青田和阮立德护在怀里,像母鸡护着自己的小鸡,“我们回房。”
“青青,我们回屋。”王仙姑拽着阮青青回去了,院子里的人这才散了。
阮青田跟着三婶回了后院,后院比起前院更破,瓦砾残旧,勉强遮着屋子,可还是有几处漏洞,墙垣破壁,连个窗户都没有,房间小的只能容下三个人,三个人围在一个小炕上,屋子里点了一盏油灯,油灯下,三婶拿出药油为阮青田敷脸。
“大丫下手也忒狠了,自己亲妹妹,何苦这样为难你。”
大丫说的是阮青青,她那几巴掌,打得她的脸都肿了。
“嘶……”她疼的嘤咛一声,阮立德在一旁坐着,气鼓鼓地说,“大姐跟高家订了亲,得意的很呢。”
三婶叹了口气,“哎,谁叫咱们家里穷,几块地寸草不生,一年到头也没收成,哪里像高家这种富贵人家,青青嫁了高贺,也是出人头地了。”
“家里有地?”李菲菲一愣,在现代,家里有地,那可了不得啊,她转念一想,要是能靠着种地发家致富也不错啊,现在这家人条件这么差,连饱肚子都难,靠她那个老爹老妈,估计只知道卖儿卖女赚钱了,她从21世纪过来,又是学的财会,还不发展发展农村经济?
“是啊,”三婶被她问得一愣,跟她解释道,“当初你三叔还在的时候,家里的地分了三家,我们一家管着一块地,只是,我们三房的地实在贫瘠的很,不像你爹那块地,一年到头好歹有点收成。”
“难怪家里都是他说了算。”
阮青田小声嘀咕了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家里,有钱才是王道。
“三婶,不如,你带我去看看那几块地,我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捞点收成,咱们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还得看人家脸色。”
阮青田说完,三婶愣了会,这哪里像二丫说的话,阮立德拽了拽三婶的袖子,帮腔道,“是啊,母亲,咱们得想法子,不能让大伯他们再欺负我们!当初分地,大伯他们挑了最好的一块,把最差的给了我们,不过多久爹死了,我们彻底被他们瞧不上了,要不是娘您的母家还有点钱财,咱们早就被他们欺负死了。”
三婶皱着眉,“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只希望立德你早日考取功名,为我们三房争口气。”
阮青田握着三婶的手,“争气肯定是要的,但在哥哥考功名前,咱们得先把肚子填饱啊,总不能吃饭都伸手找大房要吧,如今阮青青嫁了个好人家,便神气的不得了,还让我给她当丫鬟,说不定改日她就要我们给她提鞋了,三婶,咱们得想想法子反抗。”
“但是,二丫,你一个小姑娘家能做什么呢,你又不会种地。”
阮青田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只要有地,就不愁没钱,咱们且等着瞧吧。”
三婶看着阮青田这个眼神,这丫头,还真是变了一个人啊,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胆小怕事,反倒是挺有想法的。
三婶也不好打击他们,等到带二丫去看了那块地,只怕她就会放弃种地赚钱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三婶带着阮青田和阮立德去了农间,一路走了很远,直到天完全大亮,三人才到了乡间里。
“还有多远啊?”阮立德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子,“娘,咱们走了一个时辰了。”
“快到了。”三婶见阮青田锲而不舍地跟在她身后,丝毫没疲惫之意,反倒是一个劲地看四周。
“二丫,你看什么哩?”
三婶问了句,阮青田正在观察气候和土壤,天干气躁,他们所在的位子一定是北方,北方水土向来贫瘠,更何况在古代,又没有南水北调,南方土壤肥沃,北方干瘪,难怪这里的土连庄家都长不出来。
“没什么,我们走吧。”
又走了几里路,才到了一块破地上,那块地何止是没庄家,简直是寸草不生,土地皲裂开一道道口子,别说种地了,连杂草都没有。
阮立德瞪着眼,“这怎么种啊。”
阮青田观察了下四周,四周的土地虽说没多好,但好歹能种东西,为什么就这块地荒凉?她卷起裤子,赤脚踩在了地上,看来,这是个开荒的大工程啊。
她又没有开荒的经验,现在学也晚了。
“二丫,你看到了,这怎么种庄稼呢。”
三婶拉着她上来,阮青田拍了拍她的裙子,“三婶,你若放心,就把这块地交给我,我自有法子。”
阮立德和三婶两人对视一眼,这块地别说他们,就算是高家这种大户人家,也不一定有法子能种东西,二丫,她一个小丫头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只能这样,”阮青田拉着三婶的手,“您就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