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田心领神会的跟着阿明走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同样也是很好奇这个丫头到底心里想着什么,阿明换了一副白色的衣裳,在人群中倒也显眼,远远的就是一个小白点,跟着就是了。
只顾着远远看着前面脚步匆忙的女孩,却也没注意此时此刻头顶上逐渐冷去的乌云,和脚部也同样变得慌张的人群。
不知不觉中只觉得头顶一凉,阮青田抬头,一颗豆大的雨滴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眉心,嗯?怎么说下雨就下了?
阮青田下意识的用胳膊遮住头顶,脚步变快的向前面那个同样在奔跑的身影追了过去,阿明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个时辰也会下雨,毫无防备的她也慌慌张张的跑了起来,跑向自己熟悉的方向,不过她熟悉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就是那个曾经她待过的那个青楼。
市上行人已然散去,余下些过客三三两两的持担急行,神色黯然。眼看着阿青小跑进了青楼,阮青田也随便找个刚刚关门的包子铺,站在屋檐下躲雨。
难不成这个丫头是之前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青楼,回来取不成?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纯属没事儿找事儿?
阮青田懊恼的跺起脚,脚尖起了一片细小的水花。如今雨下的更大了,这样她该怎么回去呀?真后悔刚才出门的时候怎么不在身上多带一两细银,好买把油纸伞。而且就算她淋着雨回去了,换来的一定是老夫人的一顿狠骂,这种天气出门身边也不带一两个丫鬟,还被雨淋成了这样,狼狈的样子算什么呀?保证又是一顿家法伺候。
这个时节的雨总是下的酣畅淋漓的痛快,寒意从每一个毛孔侵入四肢百骸。阮青田打了个冷战,望着阴沉又压抑的天空忽然想起今天晾晒的衣服不知道收了没。
正愁眉苦脸着,却见那一抹白色已从青楼走了出来,手中也多了一把油纸伞。女孩刚出门的功夫好像也冷的打了个冷战,哆嗦了几下还是咬着牙踏入了满是泥泞的道路上。
她走的方向好像也不是回府的道路呀,难不成这丫头还有别的事情瞒着她们不成。阮青田随手摘了一片巨大的芭蕉叶盖在头上,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这丫头宁愿冒雨也要出门,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本来还怀疑她在进府之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甚至很有可能又是老夫人拐弯抹角安插的眼线,不过现在见她走的方向应该是通向山里的,难道是她在山里有什么住的亲戚不成?
阮青田这般想着,还是跟了上去。所行走的道路也变得越来越泥泞,黏的简直能把鞋全部粘上去。阿明皱了皱眉头,俯身将自己的鞋脱了下来拿在手里,光着脚在乡间的道路上奔跑着,像极了儿时在田间无忧无虑撒野的孩子们。
不过阮青田这边情况就不怎么好了,不行,她就是死了也不能把自己的鞋脱下来,万一被路上路过的什么人看光了她的脚,那么她的名节该怎么要呀。
咬咬牙,还是穿着早已湿透的鞋追了上去。满满的雾气环绕在山间,还带着入骨的寒意。早就已经被树枝刮破了的油纸伞,可怜兮兮的被在路边。阿明光着脚跑的飞快,根本就不在意那个可有可无的油纸伞是否可以遮住雨。
你不要我要,或多或少也能挡一点雨吧,而且一时半刻这雨肯定也停不下来。阮青田想也没想便捡起了有些破损的油纸伞挡在头上,没有雨点拍打在身上,这下感觉身体舒服多了。只不过没有干的衣服还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还真是糟透了,等会回府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舒服一番。
才一会儿没有集中精力的工夫,前面老远处的小白点变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下好了,跟了这么长时间,费了这么多代价还是跟丢了。
阮青田懊恼地折下几根树枝,狠狠的扔在了树丛里,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反正如今也已经被雨淋湿了,回去都免不了一顿责罚,倒不如好好留下来看看究竟,看能不能找到这丫头的秘密。
望着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阮青青也是一阵发愁。阮青田如今还在外面,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带,这下肯定免不了成为一个落汤鸡的悲剧了。阿青一边叠着衣服,一边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出门去。其实她也有一些不懂为什么阿明今天会非要出去不可。
阿明蹲在一丛白色的花束面前,细心挑选着其中的小白花,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完全打湿了她的衣服。从额发上流下的水珠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抹了一把脸。
还沾着泥土的手在脸上这么一抹,让她的脸出现几道泥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是显那么的刺眼。不过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答应过小姐就出来两个时辰,天黑前一定要赶回去。
阮青田手中有了把油纸伞,倒也没那么心急寻找阿明了。反正这山间的道路简单的很,顺着这一条一定可以找到那丫头的踪迹,也说不定丫头只是去找亲戚家了,如果自己运气好还能去其中暖暖身子蹭碗热水。
走了老远,丛林中的那个小白脸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视线中,阮青田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阿明了。啊不,应该不能称之为小白点了,应该是小灰点。淅淅沥沥的雨带着树藤上的灰尘全部打在阿明的衣服上,早就把她的白衣染成了脏脏的颜色。
看山里的情况,附近住人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阮青田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小女孩,不过她冒雨跑到山里面仅仅是为了采集几朵小白花吗?阮青田躲在树后观望,凝视着阿明。还真有点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