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咬咬牙,跪在地上:“老爷,难道妾身和瑗儿就活该受苦遭暗算吗?”
万俟皓沉着脸,静默了片刻,“妙音你起来吧,今日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徐氏却跪在哪里并不动,万俟皓犹豫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贱婢,还不老实交代,不然就去衙门大堂,当众审理。”
大夫人听到父亲这话,脸色骤变。黄妈妈看了看徐氏,又看了看大夫人,“老爷,都是奴婢自己干的,与他人无关。奴婢辜负了夫人的信任,奴婢对不起夫人。”说罢,黄妈妈又要往门柱上撞。好在樊妈妈眼疾的挡住了。
万俟皓愤怒不已,立刻招来了两个府里的小厮押着黄妈妈,不让她乱动。“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念你年迈服侍夫人多年,拉下去,打三十板子。撵出府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黄妈妈咚咚咚的重重给徐氏磕了几个头,不再张口说话。大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些,继续欣赏着自己新涂的蔻丹。不一会,院子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啪啪声。黄妈妈硬是咬着牙没有喊出声,三十板子下来,她满口的牙都被咬碎了。
徐氏终究是心善,见她被打成那个样子,没有立刻将她赶出去,只让樊妈妈带了伤药去让她修养两天。
此时屋里只剩下昏迷的婧瑗,徐氏,万俟皓和大夫人。屋子里静的出奇,好一会,万俟皓才出声打破了沉静。“妙音,这件事你受委屈了,都是为夫不好,你就原谅了她吧。”万俟皓口中的她不是说黄妈妈,而是大夫人。
大夫人本还想辩解什么,万俟皓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她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老爷客气了,妾身和瑗儿身份低微,怎敢争着什么。”徐氏恨丈夫不为自己母女主持公道,并不看万俟皓,只不断地用帕子给女儿擦着头上的汗。室内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万俟皓见徐氏并没有退让,终于颓然的说:“心蕊从今天起闭门思过三个月,抄经文百遍。”
“老爷,您怎么能这样对待妾身,妾身冤枉啊。”都这个时候了,大夫人还不知悔改。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徐氏只嗤笑了一声,并没有表示。
正档口,樊妈妈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徐氏一勺一勺吹着喂婧瑗喝下。这药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昏迷的婧瑗也不禁皱着眉头,药汁顺着嘴角都流了出来。
徐氏正愁着如何给女儿喂药,那边刚被罚的大夫人却突然一阵阵干呕了起来。徐氏对于那对男女的情况都置若罔闻,万俟皓却紧张的抱住大夫人:“心蕊,你怎么样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氏冷冷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万俟皓已经忙使人喊了还没离开的王老大夫过来。一番诊脉后,王老大夫面露笑容,起身冲着万俟皓拱手道:“恭喜大人,尊夫人这是有喜了,观脉象已有近两月。母子康健,无需挂心。老朽这就开张保胎的方子去。”
万俟皓和大夫人闻言俱是一愣,转而一脸喜色。万俟皓一把握着大夫人的手,半点没了刚才的厉色,“心蕊,辛苦你了。有什么的短缺的只管说。”
婧瑗本来还想着这次即便不能治了大夫人,但是把她关一段少来烦扰自己也好,谁知道被这么个意外的情况给搅和了。大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在府里肯定是有恃无恐了。
果然,大夫人听到万俟皓的欢喜之声,红着脸,低头羞怯的说:“老爷,妾身不辛苦。若是能为老爷生个儿子,老爷的官声也不怕没人继承了。妾身这就回去抄经祈福。”
“都怀着孕呢,抄什么经,没得费眼睛。心里念念就行了……”万俟皓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刚才的惩罚,不由地看向还在喂药的徐氏。徐氏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
“恭喜姐姐又要为府里开枝散叶,怀胎辛苦,姐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樊妈妈,开了库房给姐姐选几样补品去。”徐氏并非是真的要饶了她,而是犹豫了再三才没有彻底开罪夫君,免得女儿将来在府里不好过。
“妹妹太客气了,姐姐在此先谢过了。”
哼,这个见钱眼开的眼皮子浅的阴险女人,若不是借着怀孕逃过一劫,定让她没好日子过。
万俟皓虚扶着大夫人回了春晖院,秋霜阁终于因为他们离去而恢复了平静。婧瑗虽中毒,但好在不深,解了表便很快苏醒过来。徐氏一直守在床边,心疼的直掉泪。向来心软无争的徐氏因为我此次的凶险,暗暗决定以后要变得强势起来。
徐氏在这个家最大的倚仗。便是死死捏在手里,没有被搜刮走的那两万多两银子。这一年里,徐氏多方打探才确认曾经给夫君的那两万两都被他挥霍,或者是拿给了大夫人的娘家。
有了女儿以后,徐氏便视女儿为一切,自然不允许自己的钱财都落在了别人的身上。但是在万俟皓和大夫人的轮番攻势下,徐氏为了女儿能在家里做个堂堂正正的主子,一再退让,陪嫁里不少曾出现在明面里的值钱物件都被大夫人搬走。
好在徐氏的陪嫁到底有哪些万俟皓也并不清楚,徐氏早早的让樊妈妈将万俟皓不知道的那些藏在了自己名下的一处宅子里。看着徐氏几乎空了大半的库房,和琳琅满目摆在大夫人房里的原本属于徐氏的物件,万俟皓终于不好意思再和大夫人合伙算计徐氏的陪嫁。
但是大夫人和万俟皓都知道我外祖的生意和产业是卖了五万两的,对于徐氏手里剩下的两万多两银子,他们并没有死心,所以才不敢彻底和徐氏翻脸。
徐氏见女儿醒了,将婧瑗抱起来到院中走走透透气,婧瑗虚弱的依靠在母亲身上,乖乖的一动不动。徐氏眼里的温柔和怜爱似乎要化成了水溢出来。婧瑗想起母亲体内的毒,开始假装不适的哭闹起来。
徐氏见女儿的小脸难受的揪成一团,忙慌了心神。王老大夫已经走了,大夫人唤来了府里惯用的李大夫为她再次诊脉。这个李大夫也经常过来给婧瑗母女问诊的,可是他从来没有说徐氏体内已经潜藏毒素。可见他已经被大夫人收买,并不可靠。
徐氏正要派樊妈妈去春晖院请李大夫,婧瑗着急的喊着:“王爷爷,王爷爷。”徐氏看看,觉得这会从大夫人那里把大夫喊来,回头她又要挑事儿,便转而让樊妈妈再去请了王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