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姜莳去医院的路上,裴知垏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周崇打来的,汇报了找寻那两个人的接过。
“已经查到是谁了,据警方说,是两个在逃犯,现在正在全力抓捕。”
裴知垏将这话跟姜莳复述了一遍,姜莳听后点点头,心里却有万般不解。
母亲才刚回来江城不久,平时除了家里就是医院,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而抓她的人似乎又并不是为了钱。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带着这样的困惑,姜莳踏进医院。
刚上楼,就看到病房外站着的林郁禾。
“郁禾阿姨,您怎么又过来了?”
这三天林郁禾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起先姜莳没在意,也没心思去想。
可是如今休息了一下脑子,再看到她难免有些奇怪。
就算她跟母亲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如此担心吧?可是似乎又没有别的理由,这让姜莳很困惑。
“我担心你不好好吃饭,给你送了吃的过来,没想到你回去休息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过来。”
她这么说着,满眼担心的看着姜莳。
想起之前种种,姜莳不免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弯了弯唇角,说道:“谢谢您阿姨,麻烦您跑这一趟。”
林郁禾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去你那儿了,要是不去,林姐不出去接我,也许什么事都没有。”
同样的自责,相似的话,姜莳听了没别的话说,也只能反过来安慰道:“这跟您没关系,是抓我母亲的人有问题。”
“对了,那两个人找到了吗?”
姜莳摇头。
林郁禾没再说什么,扭头看向病房。
呼吸机平稳工作着,醒不来的只有床上的人。
姜莳又守了一天,晚上换了别人来看。
她想过了,自己确实不能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母亲总会醒来,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一月两月,她都要打起精神,等她好起来。
第二天姜莳醒得早,早早来到医院。
经过另一栋楼的时候莫名想起姜知远,他保外就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姜莳对姜知远的感情,一直挺复杂的,在很小的时候,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父慈女孝的美好记忆,但是所有的美好都在外公过世后烟消云散。
姜知远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让姜莳难以置信的同时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装模作样好多年。
时间还早,姜莳打算上去看一眼,到了病房却并没有发现姜知远的身影。
看守的人也不在,姜莳赶紧去找医护人员打听。
“保外就医那位姓姜的,已经出院了吗?”
医护人员摇摇头:“这个不归我们管,我们不清楚。”
想起之前自己打过市长热线投诉,也许姜知远被换到了其他医院?
姜莳有些不确定,犹豫片刻,转身又去了停车场。
她打算去看守所确认一下,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意料--
姜知远并没有换医院,当然了,也没有回到看守所。
姜莳顿时火冒三丈。
“那你们知道吗,他根本没在医院,看守的人也不在,任由罪犯不知踪影,这就是江城监狱的办事态度?”
之前给姜知远安排私立医院的事,姜莳没闹大,给市长热线举报了下也就算了。
没想到现在更过分,犯了罪的人还可以不被看押,这些人将法律当成了什么?
接待姜莳的人没理会,姜莳直接给裴知垏去了电话。
裴知垏来的时候监狱长也到了,点头哈腰朝裴知垏迎上去。
“不知道是裴总跟夫人,怠慢了怠慢了,都是手底下人说话说不清楚。”
裴知垏点了下头算作回应,径直走到姜莳身边,“怎么回事?”
电话里她没太说清楚,他只知道姜知远不在看守所,至于保外就医那些细节,姜莳没提。
正好当着监狱长的面,姜莳便把这件事的原委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裴知垏越听脸色越难看,监狱长更是一头冷汗。
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对姜莳笑着说道:“夫人,我们办事都是按正常流程,姜知远能保外就医是过了手续的,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啊。”
姜莳当然清楚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或者自己的人收了姜知远的钱办事,不然也不会把裴知垏叫来。
裴家在江城的影响才能让她好办事,今天既然提起,她就打算把事情闹大。
“刚才我跟看守的人确认过了,姜知远已经回病房了,您去的时候是去做检查了,才会以为他不在。”
“哦?是吗?那请问他是怎么保外就医的,生的什么病?家属不知道的情形下,你们的手续是怎么走的?”
之前买下老宅的时候,姜莳就听林时影说起过,她根本不知道姜知远保外就医的事,而姜莳也不清楚,所以这其中的猫腻,用脚丫子想也知道。
“夫人,我们都是有文件存档的,有人做担保才能走程序,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人去拿文件。”
姜莳可不是想看文件,她就是不想让姜知远那么舒服。
什么做检查去了,骗小孩还可以,她可不会相信。
不过不等她说什么,看守所的人便将影印文件拿了过来。
“夫人,您看。”
姜莳还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天这么一闹,就算不能让姜知远回来,也不能让他舒服的待在私立医院。
可还不等说什么,视线却被文件上的签字吸引。
当看到龙飞凤舞的林郁禾三个字的时候,姜莳愣住了。
给姜知远做保的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