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知垏又有应酬,吃饭之前给姜莳打了通电话。
嘱咐她好好吃饭早点休息云云,两人闲聊几句后,便挂断电话。
即便裴知垏不说,姜莳也会照做。
她最近能吃能睡,长胖不少,那天去医院时称了个体重,比原先胖了足足三斤。
好在姜莳原本体型偏瘦,医生也嘱咐让她适当增重。
区区三斤,还在可控范围内。
姜莳吃过晚饭消化了下,便拿着书回到房间。
前几天温柠买了些孕期的东西过来,里面有几本胎教书,姜莳看的挺有兴趣。
她翻开之前的那页,读了个故事。
躺下的时候,心里却莫名慌了一下。
姜莳这次怀孕,真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
而这一次,却来的突然又迅猛。
她不适的抚着胸口,手机响了。
“怎么了?”
电话是裴知垏打来的,里面却是一阵盲音,几秒钟后电话被挂断。
姜莳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却显示无法接通。
看着暗下来的屏幕,姜莳心里不安的感觉加剧。
她抱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将电话打到周崇那里。
“周助理,裴知垏呢?”
“裴总在跟客户吃饭,我在隔壁包间,有什么问题吗夫人?”
姜莳从来不查岗,今儿个却忽然打来电话,周崇纳闷儿的同时,如实答复。
“方便的话你能去看一眼吗?刚才他打来电话,我觉得有点奇怪。”
这种招待重要客户的局,一般会给助理或者司机单独安排吃饭的包间。
长长走廊尽头,周崇走的很快。
虽然觉得这可能是姜莳的多心之举,但是她说了,他便照做,总归确认一下,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包间里却没什么人,打扫人员说不久之前几位贵客已经离开,周崇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很快找到会所经理调了监控。
彼时姜莳焦急的等在家里,漫长的十几分钟,像是过了一辈子。
期间她又给裴知垏打了几次电话,无一例外无人接听,姜莳知道,一定出事了。
周崇的电话便是这个时候打来的,语气惊喜的告诉姜莳:“我在旁边酒店找到了裴总。”
姜莳一时没反应过来,裴知垏又说:“不知道谁给他下了药,我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在。”
姜莳还是没搞懂,“下药?女人?”
“对,不过是个做那行的,说是有人点了她,让她去会所接人。”
“那裴知垏怎么样了?”
此时也不是管那些的时候,姜莳焦急的问了一句。
周崇看了眼旁边浑身湿透的裴知垏,“浇了冷水,现在还算正常,我送他去医院,您不用担心。”
姜莳应下,然后又问了他会所的情况,周崇表示已经让人在查了,姜莳这才安心下来,带着林姨出门。
虽然周崇说没事,但她总得去看一眼。
否则就算在家待着,这颗心也安生不下来。
姜莳去的时候,医生已经为他做了处理。
病床上,裴知垏安静的躺在那里。
唇色惨白,脸颊泛红。
周崇坐在床头,听到声音赶紧起身,姜莳摆摆手,“怎么样了?”
周崇汇报了下情况,姜莳也了解了个大概。
根据监控显示,有人掉包了裴知垏的酒杯,那人是会所的一名临时工,据说是收了钱,而给他钱的人,是个包裹严实的女人,能够说出的特征只有长而细的红指甲。
姜莳很快想到一个人,周清澜十分喜欢做美甲,几乎每次见到她,都是不同款式不同颜色。
裴知垏第二天早上才醒,见到姜莳懵了一瞬,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才揉着太阳穴问:“怎么回事?”
姜莳简单说了一下,裴知垏才依稀记起些昨晚的情况。
他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又四处摸了摸,然后问姜莳:“我没犯错吧?”
他身上真挺难受的,所以并不能分辨出是出于什么原因。
姜莳笑笑,“你说呢?”
她给裴知垏倒了杯水,递过去后裴知垏才从床上起身。
看姜莳的神情,他已经猜到结果,松了口气的同时,就听姜莳说:“幸亏你还不算太笨,知道给我打电话。”
林姨一早送了餐食过来,姜莳摆好之后,在小沙发上坐下,看着坐在对面的裴知垏,又问:“不过怎么不知道直接给周崇打电话,我在家,那么远,差点急死。”
裴知垏也不想打扰她,“会所信号不好,我打了一个没打通,时间紧迫,我只能向你求救。”
姜莳想起来,跟周崇通话的时候确实断断续续。
很多会所会专门设置一些信号屏蔽仪器,就是怕有人谈事会被偷拍。
两人说了会儿话,姜莳又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周崇查监控发现,有人在你酒水里动了手脚,据说是个长红指甲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是谁?”
裴知垏想起一个人,跟姜莳对视的时候,知道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裴知垏没什么大碍,当天下午便出院了。
姜莳以前也被下过药,知道其实还是会难受。
她问他要不要回家休息,裴知垏摇头,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接到裴知垏电话时,周清澜正在做指甲。
屏幕上跃然而出的名字,令她恍惚片刻,很快,她便笑着,按下接听键。
“您好,裴总。”
“方便见一面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在做指甲,恐怕得让裴总稍等一会儿了。”
“要卸掉红色的指甲吗?”
他们早就撕破脸,裴知垏没有跟她绕弯子的打算。
之前是周翊礼,现在又来个周清澜。
兄妹二人都不是安分的主儿,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顾忌。
“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周清澜,做事之前你考虑过后果了吗?”
电话那头似乎笑了一下。
裴知垏一愣。
他早查到周清澜的身世问题,也知道了她并非真正的周家千金。
但是再深的却始终查不到,就跟周翊礼一样。
在此之前裴知垏没有多想过,周清澜接近自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似乎都在向他示好。
但是这次却并不一样,周清澜叫了小姐去帮他,羞辱意味明显,因此他的心里便有了疑虑。
“你到底是谁?”
裴知垏终究问出了这一句。
随着电话里声音渐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就在他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周清澜却忽然出声:“裴总当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