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阿苔又慌又乱,两只手的手指通通在发抖,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筛子,即使没人摇她,她也在不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她得赶在那些人出来看热闹之前把秦暮给解决掉,她不加思索的,语速非常快地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已经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我当做是你心情不好...”
“没有。”她还没说完秦暮就急切地打断了:“我昨天晚上是心情不好,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成功的让阿苔的心脏紧缩。
说实话,秦暮向他表白的时候,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甚至有非常强烈的感觉,又有更加强烈的排斥感。
她排斥不是因为她讨厌秦暮,而是明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她不会给自己做白日梦的机会。
“你听我说,秦暮。”阿苔声音大了一些,她尽量让自己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是真心,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心,我只想跟你说,不论你想做什么,请你尽快打消你的念头,我跟你之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很讨厌我吗?”秦暮的脸色立刻变白了,甚至他的眼神是惶恐的。
这是一种20岁左右男孩子独有的青涩,甚至可以说是可爱的,让人怜惜的。
“秦暮,不是讨厌不讨厌的事情,是我跟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走吧,你这样一来,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请你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可以吗?”
这时开始有同事在办公室门口伸头探脑了,秦暮理解她的窘迫,因为阿苔的人生中好像经常会出现这种意外,包括她妈妈带给她的。
所以秦暮就压低声音对阿苔说:“好,我马上走。我不让你难堪。我晚上接你下班好不好?”
阿苔猛烈地摇头:“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秦暮,我请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求你了。”
她的声音弱弱的,楚楚可怜的,但并不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可怜,而是一种从她的周身上下无意识地流露出来的无助感。
秦暮呆呆地注视着她,甚至想伸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给撩到耳朵后面去。
阿苔又推了他一下:“你走吧。”
秦暮走了,背着他那只硕大的黑色双肩包走出了阿苔的办公室。
他一走就有女孩子跑过来艳羡的对阿苔说:“哇塞!他是你男朋友吗?你今年多大了呀,怎么会有个这么年轻的男朋友?该不会是你弟弟吧?”
秦暮就算是她弟弟都是阿苔高攀,她的弟弟罗梓鸣是一个不学无术,只会伸手问家里要钱的200多斤的大胖子。
阿苔和秦暮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一下午的时间阿苔都觉得凯蒂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比平时又多了几分凌厉。
本来凯蒂就不喜欢她,现在估计因为秦暮的关系她变成了众矢之的。
什么样的人最招人恨?
大约就是一个很寻常的人拥有了一件稀世珍宝,才会令人又妒又恨。
就比如说,德不配位,才会有人在身后议论纷纷。
门当户对的这个道理谁都懂,所以阿苔才不会给自己做梦的任何机会。
她下午下班的时候,真的在公司门口看见了秦暮。
他们公司的女孩子频频对秦暮回头,这样一来,更搞的阿苔无地自容。
她很想从秦暮面前走过去,当做不认识他,但是又不能。
她走到秦暮面前什么也没说,顿了一下就转身上了他停在公司门口的车。
秦暮是欣喜的,还以为阿苔接受了他,上了车就愉快地问她:“想吃点什么?你不喜欢吃港式点心,我们去尝尝粤菜吧,很清淡的,应该能够适合你的口味。”
阿苔没拒绝,秦暮就将车开到了一个粤菜馆子。
这里很高档,阿苔从来都没有踏进去过。
她过20岁生日的时候,她妈给了她1000块钱让她请同学在外面吃一顿饭,这也算是她妈给她的最可观的生日礼物了。
因为他们这边过20岁抱的红包很少,罗母觉得开宴席不划来,所以就没有给阿苔操办。
当时她捏的这1000块钱经过这个广东菜馆子想进来,可是打听了一下菜价,又换到了离这里隔着一条街的其他餐厅。
1000块钱得够吃饭和晚上唱歌的所有费用。
记得看快30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发了奖金,她妈妈拿走一大半,那天心情比较好,就夸下海口说等阿苔30岁的时候一定给她大操大办,她想去哪个馆子子就去哪个馆子。
结果,她妈妈收了钱就忘得一干二净,提都没提起过。
别人去一个熟悉的餐厅,可能是想起的都是美好的回忆,但到了阿苔这里回忆起的都是一屁股的烂事,烂的都恨不得自己从此丧失记忆。
秦暮拿着菜单问阿苔要吃什么,阿苔说都可以,秦暮便点了好几个特色菜。
先上来的是一道响螺汤,阿苔不知道响螺是什么,估摸着应该是一种海鲜。
响螺片很脆,汤头很鲜,里面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配菜,总之是她从来都没有尝过的美味。
中午没怎么吃,早上也只是吃了一个煎饼,阿苔早就饥肠辘辘。
她低着头喝了整整两碗的响螺汤,接着菜就一道一道地上来了。
烧鹅肉很软烂,香味也很独特,她只在香港电视剧看到过,从来都没有尝过。
她30岁的人生如此匮乏,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识过。
还有很好喝艇仔粥,里面脆脆的,不知道是不是炸的很酥脆的油条。
秦暮很少看到阿苔有这么好的胃口,他们差不多把点的菜都给吃完了,这期间阿苔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吃。
她不说话,秦暮也没说话,吃完了之后阿苔对秦暮说:“我来结账,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