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罗母一眼。
罗母就沉着脸自顾自地吃饭。
算起来罗梓鸣已经坐牢蛮长时间的了,阿苔和徐叔叔都去看过了他两次,可是罗母一次都没去看过。
徐叔叔丢了一个眼神给阿苔,阿苔心领神会,给罗母夹了一块咕咾肉:“是吧,那正好明天我也没什么事,我们三个一起去看罗梓鸣。”
“不去!”罗母立刻拒绝:“那个臭小子,别在我面前提他!”
“妈,我都不在意了,你还生气呢。”
“都是我教子无方,惯子不孝啊。”罗母嘴巴虽硬,但是说着说着还是红了眼圈。
阿苔知道罗母这无时无刻不在想罗梓鸣,只不过嘴巴硬,心里又在跟他置气而已。
阿苔和徐叔叔左右夹攻,徐叔叔说:“要不然我们找一辆车让阿苔开着,她学了车之后还没机会练手呢。”
“不去。”罗母用筷子戳着她碗里的饭,饭都被她戳得像蜂窝煤一样。
“说了不去就不去,别劝了,再劝都没用,再说拿我们当小白鼠呢?”
“我开过。”阿苔说:“祖翰宁经常让我开他的车,说偶尔练练手,手不会生,开着上路是没问题的。”
“那正好了,问小宁借车,我们就不用挤长途车那么麻烦了。”
阿苔说:“借车没问题,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那就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别介,反正我不会去的,要去你们去。”
罗母说是这么说,可阿苔真的起身去打电话,罗母也没拦着她。
她心里是想去的,只是抹不开这个面子罢了。
阿苔问祖翰宁拿车当然没问题,祖翰宁还说他请一天假送他们去,正好他也没什么事。
阿苔想了想,她开车的技术实在是一般般,别把人家的好车给擦了刮了,便说那麻烦你了。
阿苔打完电话出来发现罗母已经不在餐桌边了,她问徐叔叔,徐叔叔笑着向房间里面努努嘴说:“她正在收拾东西呢!”
阿苔抿着唇笑了。
“你妈呀?”徐叔叔说:“就是口是心非,前几天他就在那里唠叨什么变天了,变天了。说临城跟我们夏城不一样,他那里四季分明什么什么的,还不是心里记挂着罗梓鸣吗?”
毕竟是当做心头肉一样的儿子,怎么可能说不理就不理了呢。
正说着,罗母忽然从房间里面探出了头对徐叔叔说:“家里是不是没有酱油了?”
“好像还有一瓶吧。”
“那个酱油难吃的要命,等一会儿我们去超超市买一点。”
“哦。”徐叔叔应着,罗母又回到房间继续收拾。
徐叔叔跟阿苔挤了挤眼睛:“她这是要去超市给罗梓鸣买东西呢。”
果不其然,罗母和徐叔叔去了趟超市,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第二天祖翰宁开车过来接他们,后备箱里装的满满的,好像是要去哪里卖货一样。
到了临城的监狱门口罗母又犹豫了,在门口不肯进去,说:“我就在车里面等你们,你们快去快回。”
阿苔知道,罗母是怕自己看到罗梓鸣的样子会心疼。
徐叔叔死拖活拽的,把罗母给拽进去了。
他们终于见到了罗梓鸣,看到罗梓鸣的第一眼阿苔就看出来他瘦了,而且是瘦了一大圈,双下巴没有了,也不像以前那么虎背熊腰,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罗梓鸣看到了罗母,眼睛亮了亮,而罗母的眼圈也红了。
罗梓鸣在玻璃的后面坐下来,哼哼唧唧地说:“妈,你还知道来看我啊,我还当你忘记有我这么个儿子了呢。”
罗母是又生气又心疼,自从罗梓鸣被警察带走之后,她就没见过他,也有大半年了。
心肝宝贝儿子现在都瘦了一大圈,阿苔觉得她妈没有扑过去已经是进步很多了。
“要不是你姐和你徐叔叔硬拉着我来,我还不来呢。”罗母赌着气:“你搞成今天这样都是活该!”
估计是罗母头一次跟他说这么重的话,罗梓鸣有些不习惯。
“妈,都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罗梓鸣洋洋扬着下巴指着阿苔。
“你这个混账,你怎么现在还有这种想法?看来你这半年多坐牢都是白坐了!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你是不是想把我给气死?”
罗母气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妈,别生气。”阿苔赶紧宽慰,徐叔叔恨铁不成钢地小声对罗梓鸣说:“你真是混账,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哪有错。我看不该判你两年,应该判你20年,让你好好的醒悟!”
如果不是警察在,罗梓鸣又要犯浑,他踢了一下腿,没敢踢前面的椅子,指着阿苔说。
“她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又没有死了,我却被弄到这里来坐了两年牢,吃了这么多苦,我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你知不知道每天那个饭和菜都是馊的,连油水都没有!”
罗梓鸣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警察立刻呵斥道:“谁说饭菜都是馊的?你不要乱说!大鱼大肉肯定是不可能,你这是在劳动改造的时期,又不是来度假的,但是我们的饭菜也是符合营养标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的狱警也跟你们吃同样的饭菜!”
罗梓鸣低着头不敢吱声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现在这种生活他肯定受不了。
徐叔叔正准备把他带的东西交给警察先检查,里面有很多吃的。
罗母忽然一把夺过来了,说:“衣服给他,其他的别给他,脑子还没想清楚,让他多吃几天苦头,知道自己错哪了再说!”
于是罗母就把她昨天晚上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罗梓鸣爱吃的东西,通通从袋子里面倒出来了,只把衣服给了警察。
罗母是真的生气了,阿苔看得出来。
罗梓鸣见罗母态度坚决,语气也转软下来了。
他开始撒娇,那么大的个子撒娇。,阿苔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罗梓鸣说:“妈,我可是你亲儿子呀,你就这么虐待我,几个月不来看我不说,一来就骂我。”
罗母眼圈红红的,想哭却忍住了,用手帕按了按眼睛说:“我走在外面都有人戳我的脊梁骨,不是因为我有一个坐牢的儿子,是因为这个儿子是被我亲手送去坐牢了!”
“就是你亲手送的呀!”罗梓鸣说。
“我说的不是我打电话报警,我说的是如如果我早一点管你的话,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