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其实并没有，阿苔觉得他的反应也正常。
反正对于一个有着七年失败的恋爱的人来说，现在怎样的气都气不到她了。
她摇摇头说：“你一时接受不过来也正常，那你现在接受了吗？”
秦暮从阿苔的背后抱住她，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声音软软的到。
“我怕你不理我，我接受了。”语气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你明白吗？”
“我明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
“那我每周都去看你，到时候你别嫌我麻烦。”
“我也可以回来呀，夏城是我的家啊。”
说到家这个字，阿苔的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痛得很。
她忽然想起来，她跟她妈妈断绝了关系，她已经没有家了。
虽然之前她妈妈的家也不是她的家，但好歹她心里有一个念想，现在连连那个念想都没有了。
还有，她现在和杨美住在一起虽然很开心，但这里只是租的房子，总有一天杨美会结婚，有属于他自己的家。
那阿苔的家呢？
秦慕抱紧了她，她每次抱阿苔的时候都特别用力，用那种快要把阿苔给抱窒息了的力度。
他在阿苔的耳边小声说：“你相信我，我对你从来都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暂时的迷恋。我是真的想觉得我们两个会永远在一起。”
阿苔记得有一本书的书名叫做永远有多远。
看这本书的时候她还在上高中，她和她的同学还很认真地讨论了这个问题。
但是年轻的他们怎么可能讨论出来到底有多远？
秦暮同意了，阿苔这边就了无牵挂，她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
老雷给她打电话，说她住的地方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告诉了她地址，还有门的密码，让她住进去了之后记得换掉。
秦暮坚持要送她过去，再坐夜里的车赶回来，因为第2天早上他还要上学。
阿苔拗不过他，她知道秦暮同意她去叶城上班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所以该妥协的时候她也得妥协。
临走之前，杨美又给他办了一场欢送会。
他们4个人去唱歌，唱到了大半夜，连嗓子都喊哑了。
秦暮给阿苔唱了一首老歌，歌名叫《不要告别》。
歌词很美很好听，阿苔印象最深的就是最后那几句。
“在黎明和黑暗的分界，
别把我的心带走，
别把梦带走，
不要告别，
不要告别，
不要告别。”
晚上回去杨美跟阿苔说，刚刚秦暮反复唱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问阿苔：“当时你的心碎了没有？”
心碎倒没有，但当时秦暮的眼神穿过五颜六色的彩灯一直到达阿苔的身边。
分开可能是对的，阿苔对自己说。
分开刚好，看得更清楚，因为现在秦暮离得太近了，他对自己的爱意令阿苔眼花缭乱，很难分辨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她知道秦暮对她的感情没有真假之分，只是脆弱不脆弱。
阿苔这几天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帖子，名字叫做中上女和年下男。
这是学日本的讲法，其实意思就是一个年纪已经到了青中年的女人和比她小很多的年轻男生的故事。
一开头都是甜蜜的，甜的都能溢出糖汁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不行的呢？
大约是小男生对姐姐的新鲜感过了之后，女方也渐渐的觉察出相差了十来岁的年纪，真的是差了很多，各方面的差距都有。
女生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就像电视剧一样的，还有连载。
写到最后，才用一句话归纳中心思想。
就是千万不要比和你小很多的男生谈恋爱，除非你有着他所需要并且离不开的东西，比如钱和地位。
秦暮送阿苔去叶城，从上高铁一直到出站，他都是紧握阿苔的手的，一刻都没有松开。
阿苔听到坐在他们后座的女生在跟她男朋友抱怨说：“你看人家好浪漫。”
阿苔也觉得浪漫。
她和卢正伟恋爱的时候，卢正伟就从来没有这样过。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浪漫和甜蜜能够维持多久？
她仰着头看秦暮俊俏的，如果说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也不为过的脸。
一直看一直看，像这样的一张脸，她看不够，就不知道他自己正在年华老去的脸，秦暮什么时候觉得腻歪。
秦暮留意到阿苔一直在看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阿苔的额头问。
“看什么呢？一直这样傻傻的。”
“我在看我喜欢你的原因是因为只肤浅的爱上了你这张脸吗？”
“是吗？”秦暮很感兴趣地问：“那你说说看你喜欢上的是我的表，还是我的里。”
“你太小了，小的没有灵魂。”
“每次都说我小，就算再小也不至于连灵魂都没有。”秦暮嘟着嘴装作生气，他这幅样子看上去就更小，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小，阿苔顿时有一种她在犯罪的感觉。
看着心烦干脆就把脸转过去了，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
秦暮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软软地道：“那我就不刮胡子，长得满脸都是络腮胡，看上去就很老好不好？”
“你没有胡子。”阿苔闷闷地说。
“用刮胡刀多刮几次就有胡子了。”
“神经。”阿苔嗔道。
“那你现在有高兴一点吗？”
“我没有那么情绪化，忽然就不高兴。”
“下次你不高兴的时候，你就咬我一口，我每个月数一下伤痕，就知道一个月我惹你不高兴的次数有几次了。”
阿苔回头看着他俊俏的脸，挺直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深刻的下颌线，笑着说：“我被你说的好像是老巫婆。”
“在我面前以后不许提老字。”
“干嘛这么介意？”
“我不介意你也不许介意。”
阿苔笑了笑：“不提不代表不存在，勇敢的直视才算是接受。”
“从那天开始起，我发现你真的很会说鸡汤。”
“哪一天？”
“就是你跟我说你要到叶城来上班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