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苔*觉得脑子这么不够用过。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秦暮。
在路边路灯的光影下,他整个人还是让阿苔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跟赵元站在一起就好像是爸爸和儿子,反正就属于那种差着辈的。
不知道他跟赵元说了什么,赵元看上去很激动,可是秦暮却非常的冷静,身边的洪亦骁一直在问:“要不要我下去帮忙?”
杨美忽然跳起来,脑袋差点撞上了车顶。
她拍着大腿说:“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好几个月前在汉堡店里丢卡包的那个男生,他叫秦暮,他家住在富人区的!怎么阿苔,他是你的室友吗?”
杨美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在她耳边飘忽。
她听得见杨美在跟她说什么,但是一时又听不懂,直到杨美晃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袋给转过来。
阿苔茫然地看着她,才稍微醒过神。
“看你这副茫然的样子,”杨美说:“估计你也很懵吧。”
“我认识秦暮。”阿苔喃喃地说:“以前我们偶遇过,他帮过我两次,但是后来就没了联系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我的室友。”
“真是离奇了。”杨美又看向窗外,这时候,秦暮已经快步向车边走过来,拉开了车门简短地对阿苔说:“不用理他,我们先离开这里。”
然后秦暮就上了车,发动了汽车,洪亦骁惊跳起来:“我的车还停在那呢,我去开车。”
“那你跟着我们的车。”秦暮说。
他将车从赵元的面前开过去,阿苔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赵元,他还目瞪口呆地瞪着他们。
他那微胖的脸在街上霓虹的照射下,像是一个被人一脚踩烂的包子,说不出的肥腻狰狞。
车子在疾驰,杨美坐在后座,两只手抱着副驾驶的座椅靠垫,恨不得把两只眼睛都贴在秦暮的脸上。
“我认得你,你记不记得你在汉堡店...”
“我知道你叫杨美。”秦暮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接过了杨美的话:“我听罗芸苔跟我提过。”
“这是什么情况呀?你真的是她室友吗?”
秦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阿苔抱着胳膊看着窗外,她的双眼无神又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一样。
她这副样子,就和那天秦暮在医院里碰到脚受伤的她一样,也是这样茫然而不知所措。
秦暮把车在一个街边公园旁边停下来,对杨美说:“看来我有一些事情得跟罗芸苔解释清楚,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车。”
秦暮跳下车打开了车门:“方便聊几句吗?”
一定得聊了,不弄清楚今天晚上阿苔肯定会睡不着的。
她跟着秦暮走进了街边的公园,在一棵大树底下站住。
不远就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湖水都被绿色的灯照成了一块巨大的翡翠,整个景色魔幻而又脱离现实,就好像她面前的秦暮,好像是一个天外来客一般。
“罗芸苔。”秦暮说:“我知道你看到我很惊奇,甚至有一种被我耍了的感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知道住在你隔壁的人是我,跟你画同一幅画的人也是我?”
“是。”秦暮点头。
“那我能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是我呢?从一开始我租房子的时候,你就知道吗?”
“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求租信息,刚好我在大学城这边有一套房子,我就把它挂到网上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一直都没有露面。
“那位房东阿姨,其实是你找来的演员?”
“不,她是我婶婶,我真的是她的侄子。我就是怕你会有所顾忌,所以我才让我婶婶出面。”
原来,阿苔的好运气只是秦暮的刻意为之。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自己的经历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幸运。她幸运地租到了大学城附近最好最便宜的房子,她也幸运地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特别善解人意的室友,甚至可以说是她的伯乐。
他鼓励她画的画,装裱起来挂在墙上,甚至后面还帮她介绍广告公司。
阿苔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广告公司给我的钱该不会是你的吧?”
“不不!”秦暮摇摇头:“广告公司是我的一个表哥开的,但他们真的是很喜欢你的设计,那两万块钱也是他们给你的设计费,而且我也拿到了提成,因为你是我介绍给他们的。”
现在这种状况阿苔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有一种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是她也无权去指责秦暮。
因为秦暮一直都在帮她,从头至尾。
帮她建立信心,帮她找到目标,甚至帮她找一碗饭让她可以吃饱穿暖。
虽然不知道秦暮为什么会这样帮她?
阿苔想了半天,只能深深地对秦暮鞠了个躬:“谢谢你,但是我无以为报,赵元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别。”阿苔的深鞠躬让秦暮吓了一跳:“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只要你别生气,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就行了。”
“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朋友。”阿苔跟他笑了笑。
“不是朋友是什么?”
“是...”阿苔此刻的脑海中飘过一个词:过客。
从始至终,从她认识秦暮那一刻起,她给秦暮的定义就是他只是她人生中的过客。
秦暮这样的男孩子在她的人生中只会短暂地停留,然后就会消失。
只是阿苔没想到这是他停留的时间过长,长的阿苔可能用橡皮擦都很难擦去他留在她人生中的这一段印迹。
所以她没有回答秦暮他们是不是朋友。
她只是在想,她又得搬家了。
“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如果他再纠缠你你就打给我,我可以给你找律师,把这件事情走法律程序。”
阿苔笑着跟他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家的事情件件都是这样,如果每次都要找律师的话,那全家的生活费都不够付律师费的。谢谢你秦暮,我自己可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