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阿苔低低地说:“不要发疯。”
她弯腰把地上的睡衣和毛巾都捡起来,已经被弄湿了,她说:“你去睡觉吧,我得把这些丢进洗衣机里。”
她干活杨美就一直跟着她,跟的阿苔有些烦躁:“你不睡觉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阿苔,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心烦意乱?”
“我烦什么乱什么?”
“你干嘛不开心,秦暮喜欢你这是一件好事。”
也只有杨美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今天晚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阿苔根本就还没有思考的能力,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杨美忽然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她的嘴唇,笑嘻嘻地问道:“怎样?他吻你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肯定和卢正伟感觉不一样吧,是不是觉得以前都是白活了?”
本来阿苔的脸已经不红了,被她这样一碰,她整张脸又烧起来,甚至连嘴唇都感觉得到滚烫的。
“我要睡了。”阿苔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面,就跑进了卧室。
这个晚上她当然睡不着了,她不知道秦暮为何如此,她也不知道秦暮没有说完的半截话是什么。
但是她也没有勇气听他说完。
是的,她连听秦暮把话说完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后面她和秦暮发生什么了。
阿苔搞到后半夜才睡着,就睡了几个小时就被闹铃闹醒了,她早上还得上班。
昨天晚上淋了雨,忘了洗澡,湿着头发就睡着了,现在摸摸枕头还有点儿湿湿的。
没睡好又淋了雨,阿苔的头有点疼,鼻子也有点堵。
她今天起晚了,没时间做早饭,便对以杨美说:“你再睡一会儿,中午你自己煮个面吃,下午等我下班回来再做。”
然后她换了衣服就出门,打算去小区门口的煎饼摊买一张煎饼在路上吃。
她时间来不及的时候,通常这样,一般等到了公司她的煎饼也就吃完了。
可她刚打开门却吓了一跳,因为秦暮正靠在她家门口的栏杆上。
他应该是回过家了,因为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浅蓝色的圆领T恤衫和同色的牛仔裤,颜色鲜嫩的仿佛此刻已经晴空万里的天空。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来了,阿苔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秦暮哑着嗓子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阿苔愣了一下,然后又跟他挥挥手摇摇头,本来想说一句没关系,但是嗓子哑的都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她刚才听到他说来道歉这一句话,心里忽然划过的那种感觉是不是失望。
也许他昨天晚上情绪低落就冲动了一下。
阿苔从他面前走过去,却被秦暮握住了手腕。
他的眼神滚烫的在她的脸上滑动着,阿苔又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我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而且还亲了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非常抱歉。”
阿苔无力地摇头。
他又说:“但我是真心的,罗芸苔,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阿苔的心颤了一下,脚软的连站都站不住。
她真没有想到自己何德何能,在30岁的年纪还有一个比她足足小了十岁的男生向她表白,向她求爱。
就算是平时做梦她都不敢这么做。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又张开,目光从他年轻的面庞上滑过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慌乱的,毫无章法的,语无伦次地跟他说:“不行,那不可能。”
然后她一把用力推开他,慌慌张张地向楼下奔去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两节台阶当做一节台阶直接往下跳,仿佛后面有鬼在追她。
她真的没有想到秦暮会跟她表白,她跑到楼下的时候就崴到了脚。
她的脚踝上次被扭过之后就一直没有好清爽,只要跑得快了,或者是阴天下雨,都会隐隐作痛。
现在她扭到脚了跑不快,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秦暮很快就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你的脚扭了。”
然后不等阿苔回答,他就弯腰把她给抱起来了。
阿苔又窘又羞,下意识地抬头往她家的窗口看去,便看见了杨美趴在窗台上咧着大嘴笑着看着她,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阿苔不安的慌乱的跟他低声喊:“放我下来。”
“你的脚扭了,可大可小,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阿苔拽住他的衣服:“我要上班,今天早上有早会,我不想迟。”
“帮你跟大董打个招呼。”
“真的不用。”阿苔的声音里面带着渴求:“这样一来,所有人更觉得我是凭关系才进得去的,秦暮,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秦暮拗不过她,叹了口气但并没有放她来,而是抱着她往他的车边走去:“那我送你去。”
如此这样也只能一人退一步。
秦暮把阿苔抱进了副驾驶,关上了车门。
阿苔木讷地给自己绑上安全带,看着秦暮跳上了驾驶室。
他的眼睛好亮啊,亮了像昨夜的星辰,今日的阳光。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秦慕她的脑子里总会出现这种特别矫情的词句。
阿苔的心跳的很快,快的自己都没有办法数清楚到底一分钟跳了多少下。
她一直扭着脸看着窗外,能够感觉道秦暮时不时都会扭头看她。
她把手按在心口才能不让心狂跳的太厉害。
从家里到公司开车大约也就20来分钟的距离,在路上秦暮买了冰袋和膏药给阿苔敷上,又顺便在便利店里买了个三文治和牛奶。
他这么体贴这么美好,他在阳光下弯着腰低着头,帮阿苔贴上膏药的时候。
美好的令阿苔觉得从她过生日的那天起,到现在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场梦。
也许有一天早上醒来,她眼睛一睁,她还在和卢正伟租住的那间小房间里,一切如故,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