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渺跟她求婚的时候,包括前几天向她表白说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的时候,包括又送车又送房阿苔都平静的很,仿佛置身事外的外,压根不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事件中的女主角。
可是,秦暮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反应完全不同。
她的内心被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觉给涨满了,激动难安,眼泪甚至都差点夺眶而出。
实际上她也真的哭了,泪滴噗噗朔朔地掉下来,杨美手忙脚乱的去拿纸巾给她,诧异的看着她把一张又一张的纸巾给哭湿了。
杨美说:“你跟卢正伟分手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哭过,阿苔,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阿苔用纸巾擤鼻涕,带着满眼的泪水去看她。
杨美说:“事实证明你是真的爱上了秦暮,不然的话你不会那么激动。今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说江思渺向你求婚,你表现的不要太平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是秦暮向你求婚,你的表现完全不一样。阿苔,你是喜欢秦暮的。”
她喜欢一个人,还得让别人来告诉她。
她长久地看着窗外,杨美静静地陪着她,也没打扰她。
直到夜深了,杨梅打着哈欠说:“睡觉吧。”
阿苔转身,杨美问她:“你明天会去吗?”
阿苔想了想说:“会。”
看着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杨美兴奋地跳起来:“太帅了,阿苔,这就是爱情,考虑那么多干嘛?你喜欢就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别管他爸同意不同意,那是他们的事情,恋爱结婚是你们的事情。”
后来杨美又说了好多,阿苔没听进去了,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秦暮打电话来的时候欣喜若狂的跟她说的那句话。
“我们明天去登记结婚,你会来吗?会来吗?”
阿苔低声告诉自己:“会。”
第二天早上起床,杨美特意把她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借给了阿苔:“穿着这个去结婚,喜庆。”
她帮阿苔吹直了头发,还特意给她夹了一个蝴蝶结的发夹。
杨美歪着头打量阿苔,她满意地点头:“像一个小媳妇的样子。”
阿苔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从来没有穿过红颜色的衣服。
但她穿的还真的挺好看的。
因为她皮肤白,所以红色很衬她的皮肤。
杨美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她说:“阿苔,你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火烈鸟。”
阿苔找了火烈鸟的图片给她看:“明明是粉红色的嘛!”
“不要紧,都很漂亮。”
临出门前杨美给了阿苔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去勇敢的拥抱自己的幸福吧,我的朋友,其他的不要顾虑那么多。你看秦暮这么勇敢,都肯为你迈出这最重要的一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她骑着小电车去民政局,她已经等不及坐公交或者是到路边打车了。一路上风驰电掣,夏城炽热带着热带气息的湿热的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前所未有的舒爽。
她纠结了这么久,郁闷了这么久,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纠结,是因为她喜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她就喜欢上了秦暮。
或许和他一样,从那天晚上在汽车旅馆的那一夜,她站在车外看着半合着眼睛的秦暮,精致的美好的就像是离橱窗里面她不可触碰的洋娃娃。
那时候,秦暮还离得很远,后来当她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阿苔就越来越惶恐。
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惶恐什么,她是怕自己会爱上秦暮。但
是感情这种事情逃避也没有用,就算是她钻进一个密封的盒子里,感情还是会从四面八方任何一个缝隙都会钻进来,钻进了阿苔的心里。她骑着小电车终于看到了民政局的大门口,把车在门口停下来,锁好。
进门之前又翻开包,看了看里面的证件,户口本和。份证都带着,安安稳稳地躺在她的包里。
她拉上拉链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民政局里人头攒动,婚姻登记大厅里人满为患,阿苔在人群中寻找着秦暮的身影。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愉快地说:“你来了。”
阿苔也惊喜地转身,却看到了江思渺站在她的面前。
江思渺笑的非常开心,黑框眼镜的镜片都闪着太阳的光芒。
他说:“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担心你不会来的,结果你真的来了,太好了”
阿苔都忘了,她跟江思渺也约好了今天领证。
自从昨天晚上秦暮给她打了这个电话之后,阿苔就完完全全地忘了江思渺这个人。
她脑子有好几秒钟的空白,正在想该怎么跟江思渺解释她此刻出现在这里,不是要和他去领证,而是和另外一个人。
是他们演戏要骗过的那个人。
她还在想着,江思渺就举起手中的号牌,愉快地说:“幸好我刚才提前来取了号,下一个就到我们。”
“江思渺。”阿苔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她窘迫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尴尬的场景。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至少她应该给江思渺发一个信息,告诉他他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她从来都没打算来跟他结婚。
可江思渺已经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婚姻登记处的窗口:“我们先去拍照,然后填了表就可以领证了。”
“江思渺。”阿苔想把手从江思渺的手心里抽出来,但是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呢,一个人就出现了在他面前。
阿苔惊喜地发现那个人是秦暮,开心地正准备喊他,可这时秦律师却从人群中闪了出来,走到了秦暮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爱的女人,一辆车,一栋别墅,15天的交往,她就能过来和他领证。”
这时,身边的江思渺也松开了她的手,站在一边微笑从容地看着她。
虽然,江思渺在她身面前一直都是微笑的,但是他这个笑容和平时的笑容不一样。
阿苔看看江思渺,又看看紧盯着她的秦暮,再看看她面前仿佛一切都运筹帷幄的秦律师。
阿苔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江思渺是一个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