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现在的身体,不能在收到任何打击,等时间久一些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对于宫邵来说,高之余就像是他第三个弟弟一样,很多事情,他口不说,高之余也懂,对于高之余,宫邵知道自己欠他的很多了,这些事情,已经不能去用金钱来衡量了。
宫寒只是轻轻的微笑,向宫邵问道“哥!话我也就直说吧!但是说这件事情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宫邵看了宫寒一眼,微笑道“你问吧!我会告诉你的,不会有所隐瞒。”
“好!”宫寒站起身来,朝宫邵轻轻点头,他绕道了宫邵的背后,转过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大衣,宫寒抚摸了一会儿,微微一笑,然后把大衣盖在了宫邵的身上,宫寒推起轮椅,朝门外推去,轻声道“哥!我们出去走走吧!有些话,我也想和你说明白些。”
宫邵的眼神稍微失色,他看着前方的砖瓦墙,和一个极不合眼的木门,这土红色的墙,恍然间让他看的有些着迷,宫邵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宫寒推动轮椅,慢慢的下了一个小台阶,忐忑的内心,使得宫寒的双手稍微有些颤抖,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就像是个结了伤痂的大伤口,在身体的某个部位里生长着,看着极其的不顺眼,然后去把它扣掉,扣掉后,就成了平滑滑的皮肤,但是没有纹路,与其他的肤色相比,根本就是不一样的颜色。
推了一会儿,离阿姆的家够远了,在这里住过了一段时间,宫寒算是对这里的路比较熟悉了不少,就是交叉的路口特别的多,很容易把人绕进去,路确实是不好走。
但是白少卿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阿姆的家位置,本来宫寒是以为他的记忆力很强,其实并不是,如果你把这些路,每一条,都认认真真的走过几遍,你就会发觉,在这里面的路,通往阿姆家的那条路,是最为难走的,路旁有许多杂草,路中间还都是坑坑洼洼的样子,就这样里的水窝是最比较多的。
宫寒不明白,这是天然的形成还是人为,也许或者是白少卿故意选的。
其实他也发觉了。
宫寒叹了一口气,问“哥,你说,我那次离家出走,是不是你早就找到了我的位置,所以故意让高之余去接近我,还有黄石,江木,李傲。”
宫邵微微摇头,他提起神色,看着前面的虚无,轻声道“不,在哪里面,我只认识的是高之余,但是其他的人我不熟悉,是高之余,是他安排的,而我也很相信他。”
宫寒轻声的笑,内心深处对着宫邵有着想法的想要说出来:你果真没看错人。
但是他始终是没有说出来的。
“那你说,高之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你心里你觉得呢?”
“高之余,在我这里,他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称号来代替他,他一直做的就是自己,当年妈妈把他带到我身边,我就认定了,往后的日子,我能依靠的,就只能是他了,他懂的很多,比谁都厉害,很多事情,都是他教我的,所以,在我的心里,他亦是师也亦是友。”
宫寒的眼神紧闭,然后渐渐的睁开,他的双手,紧捏着轮椅把,整个人显得有些沧桑,连他的表情也是。
“哥,有些事情,我想……即使是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的,高之余他……他……”
宫寒紧皱眉头,对于高之余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自己的哥哥表述。
宫邵没在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枯草,然后缓缓道“宫寒,现在我来问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是不回答。”
宫寒看着宫邵头后的发丝,那里面有一丝白色的头发,宫寒看到,不禁有些伤悲。
果真啊,时间不等人,有时候人操劳过度,也会长白头发,宫寒心里有些歉意,原来,哥哥也会老。
当然了,是个人都是会老的,怕的就是在往后的回忆中,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到全都是让人伤脑筋的事情。
宫邵只是缓缓问道“我问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是对我有些顾虑,因为你觉得,当初送去宫彬去当兵,后来死亡,是我一手造成的。”
宫寒听到宫邵的这句话,喉咙里确实是有话,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恨去埋怨大哥宫邵,他所期望的,只是宫邵不要恨自己就好了。
说的出口吗?还是说不出口,感觉就好像在献殷勤一般,可这也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这句话,这些话,卡在了宫家的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也道不出来。
宫邵停顿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宫寒的回声,他只是轻轻一笑,果真,宫寒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今天是要把这件事讲清楚的,不然以后,就会是一直都会有隔膜,碰不到,这就相当于是两个人之间的底线,又或是像火药,一触碰就会被点燃。
“当年,宫彬一直想要去当兵,因为他知道,我们宫家和暗里的事情,他以为,当了兵,全家人就会没事……”也会给宫邵减轻些压力,宫彬一直苦苦哀求宫邵,想让自己的大哥宫邵去和家人说说情,让大家都同意,因为宫邵作为宫家的长子,他的话相当有权利,连老爷子也会沉默的想一想,但是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想行通。
无奈宫彬只得私自踏上这条路,宫家人也算是默许了一半,但是内心还是有所顾忌,怕,确实是在怕。
因为现在的宫家,无论是做任何事情,或者是任何选择,都得小心翼翼的,谨慎的还要在谨慎些,
果真,不到几年,宫彬出事,连个尸体都没见到,宫家人见到的,只是一件衣服,就是那件衣服,让宫寒沉默,紧接着对宫邵有所记恨。
这些宫寒都知道,只是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但是他都知道,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