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在旁听之中,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闻言很为沈栖烟不平:“摄政王变心也太快了吧!”
玄影见她们居然还没有明白现状,无语道:“怎么,还真把自己当王妃啦?怪只怪你之前太作太闹,男人都喜欢周姨娘那种温柔小意的,等着吧,她肯定要盛宠一阵。”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一个洗衣房的管事讨好地小跑过来:“玄大哥,我有个侄女,您看能不能调到周姨娘手底下当差?”
玄影摆摆手:“去去去,如今这可是个红差,你当是想调就能调?”
沈栖烟很是不满,但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把两个丫头保全,她这个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要她像周姨娘一样献身献媚……她也不愿,只觉得恶心万分。
退一万步来说,今日献身,明日盛景廷没准就腻了,更加得不偿失,毕竟俗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玄影见她沉默,倒生出些同情:“你也别失落埋怨,男人都是这样的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多谢玄大哥提点。”沈栖烟很快就定了心,拿出一个荷包送给他。
玄影摆摆手:“小爷我还不缺这点钱。”
一晃就是三四天,在玄影的口中,周姨娘的宠爱越发兴盛,她原先乃是个小官家的庶女,那小官光姨娘就有七八个,真真是从后宅之中厮杀出来的人。
每日,她都会亲手熬汤,给盛景廷送去。
沈栖烟也试着熬了几回汤,但都没有什么成效,盛景廷有时候还嫌弃汤太烫太凉,太咸太甜,总之各种挑剔。
这日,翠娥小解回来,在房中偷偷递给沈栖烟一个纸卷:“小姐,这是一个小厮给我的。”
沈栖烟打开纸卷,发现是盛辰逸的字迹。
原来,自从她被掳进摄政王府,盛辰逸便得知了消息,这几天一直和秦年在外斡旋,可惜摄政王府如铁桶一般,只能无功而返。
于是他们决定动用线人把她给抢出来,但摄政王府一直封锁严密,他们埋伏的棋子极为宝贵。
得约好离开的地点,到时候里应外合。
而时间,就是今晚子时。
“闲王能相信吗?”翠娥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绿袖却有些迟疑:“小姐,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没准摄政王会回心转意的,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偷偷出逃,我们就没有好果子子吃了!”
两个丫鬟说的都有道理,沈栖烟正在犹豫,听见外头传来叫嚷声:“这是周姨娘最喜欢的衣裳,沾了些油,可得好好清洗!你们洗衣房不是有个手最嫩的吗?让她来!”
玄影打了个呵欠:“二喜姑娘,这所有的洗衣下人都被你瞧过了,你要谁就明说吧。”
门被突然推开,一个抱着衣服的小丫鬟横眉竖眼地打量着她们:“听说沈小姐不是很会洗衣服吗?去打盆冷水来,让她洗呀!”
沈栖烟抬了抬眉:“五品小官的庶女,要我帮她洗衣服?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二喜十分骄横地说道:“我们家姑娘虽然在闺阁之中名声不显,但如今乃是摄政王府里面一等一得宠的姨娘,而你嘛,连个名分都没有,那不就是通房或者外室?”
沈栖烟的脸色霎时难看。
翠娥更是气得发抖:“你!我们将军府大小姐,绝不会给人做通房外室,哪怕是侧室和妾室的位分也看不上。”
二喜不客气地笑出声:“不是吧,你们还要做王妃呀?好好好,那就让王妃给我们家姨娘洗洗衣裳吧。”
说完,搬个板凳过来,从袖子里掏出瓜子:“快呀。”
玄影小声道:“沈姑娘,真是对不住,这丫头天天被府里头的人捧着,怕是已经飘了。”
沈栖烟瞥他一眼:“你说对不住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敢得罪她,否则早就骂过去了。”
玄影缩了缩脖子,突然耳朵动了动,喜道:“是摄政王的脚步声,他来看你了。”
说着,就小跑出去。
二喜也听到了这话,顿时慌张地想要起身,可这样一来,动作就有些滑稽,她的脸面就全丢了。
仔细一想,她又坐回小板凳上:“哼,摄政王怎么可能来这里,而且就算来了,也没人能凭脚步声认出他。”
“旁人不行,玄影未必。”沈栖烟见她这蠢模样,半是窝火半是无语地抬了抬下巴,“翠娥,绿袖,给我打!”
两个丫鬟立刻上前,但没想到的是,洗衣房的下人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为了巴结二喜,一个个全都跑了过来。
眼看寡不敌众,二喜气焰更加嚣张,张嘴就要嘲讽,却见沈栖烟麻利地拿出荷包,扬出一大堆的银叶子。
“撒钱了!撒钱了!”刚刚还给二喜助阵的下人们,顿时一拥而上抢钱。
虽仅有几个冥顽不灵拥护二喜的,但翠娥和绿袖在将军府中学了不少拳脚,硬是顶着围攻,把她们揍得哭爹喊娘。
沈栖烟看得十分解气,踩着满地银叶子,笑盈盈地道:“二喜姑娘,还要我洗衣服吗?”
二喜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眼泪流了满脸:“你,你恶毒,你等着!”
这时,玄影快步跑了回来,她像是看到救星:“玄侍卫,你快禀报摄政王,就说这个泼妇嫉妒我们家姨娘,所以要打烂我的脸!”
谁知,玄影忍无可忍,一脚把她踹翻:“不知事的蠢货,把她拉下去杖毙。”
沈栖烟见状,有些诧异:“杖毙?这么狠?”
玄影转头冲她露出笑容:“这丫头仗着得势,在府里欺男霸女,死有余辜。摄政王还说,周姨娘居然喜欢让人洗衣服,就亲手洗十桶。”
沈栖烟心头的气算是全消了:“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玄影屏退其他人,低声道:“摄政王还说,他拿到了一本账本,正在忙碌,过几日就来看您。”
沈栖烟心头猛的一震,账本?!
待玄影离开,翠娥低声问:“小姐,那咱们还跑吗?”
绿袖犹豫道:“若是摄政王知道我们逃跑,就不会把账本的线索给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