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黄昏,盛景廷一身便装,冷冽的眼神让晚风都显得格外的萧瑟。
他放下手中的弓箭,策马到她的身边停下,然后挥了挥手:“尽量全部活捉。”
玄影带着人冲向战场。
沈栖烟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王爷?你怎么来了?”
“来捉拿罪犯。”盛景廷看都没看她一眼。
若是旁人,看见他这零下28度一般的可怕气场,没准就被吓跑了。
沈栖烟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还愿意跟她说话,说明有商量的余地!
她带着几分讨好地问道:“王爷王爷,等会儿审讯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啊?”
盛景廷眼皮都没抬:“沈小姐还真是能屈能伸,为了活命可以跟匪徒献媚,为了线索,哪怕刚吵完架,也可以讨好本王。”
沈栖烟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挤出笑容刚想说什么,就听他语气如寒霜地说道:“不知你向萧鹤峰讨要线索,让他甘愿为了你涉险,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沈栖烟赶紧说道:“没有没有,萧公子是主动把线索告诉我的,我都没跟他多说两句话。”
盛景廷猛的看向她,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本王过于小气,而萧公子极为大方。”
沈栖烟大着胆子上前,轻轻拉住了他的衣摆:“哪有啊?萧公子在您的面前那就是一个小屁孩,我还是更喜欢像你这样成熟稳定又可靠的男人。”
这马屁拍的,都快熏死她自己了。
盛景廷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沈栖烟见状,心里的那根弦也稍稍松了一松,盛景廷今天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觉得,自己要是哄不好他的话,没准萧鹤峰都得死在这!
盛景廷拿马鞭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道:“沈栖烟,往后若是讨好献媚,不必再找旁人,本王才能给你最大的助力。”
“可是你连线索都不肯告诉我。”沈栖烟小声抱怨。
两人的气氛逐渐缓和,但在旁人眼里,却是摄政王拿粗糙的马鞭,强逼沈栖烟抬头,而旁边躺着的是一具中箭温热的尸体,场面堪称惊悚。
这时,那边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萧鹤峰看见这边的情况,忍不住大声地问道:“沈姑娘,你没事吧?”
然后又对盛景廷道:“有什么事你就冲着我来,是我带沈栖烟过来的!你欺负一个女儿家,算什么男人?”
盛景廷眼神一厉。
沈栖烟暗道不好,赶紧扯住他,趴在马边笑道:“萧公子这人脑子有点问题,眼睛也不太好,王爷见谅。”
“是吗?”盛景廷眼神晦涩不明,“我看他倒是挺在意你,身上还有着伤呢,便急着过来寻你,甚至,还敢对本王出言不逊。”
沈栖烟语气十分坚定:“他心里有我没用!我心里又没他!”
话音未落,盛景廷抬手冲他就是一箭。
萧鹤峰头顶的发冠被射落,后怕不已。
谁能想到盛景廷的箭术居然如此了得,堪称百步穿杨?
紧接着,盛景廷半睁着眼,瞄准萧鹤峰的心口。
沈栖烟心跳都漏了一拍,若是萧鹤峰因为帮她而死,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慌忙道:“还请王爷饶恕萧公子出言不逊之罪!”
咻!
箭矢没有片刻犹豫,沈栖烟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高声道:“萧公子小心!”
萧鹤峰反应极快,但就算躲闪的动作再灵活,也被射中了左边胳膊,痛得大叫一声:“盛景廷,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射老子干嘛?”
盛景廷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嗜血:“射偏了。”
沈栖烟一咬牙,握住了他的弓箭。
盛景廷身畔戾气丛生:“怎么,你也想找死吗?”
“还请王爷宽宏大量,萧鹤峰是萧宣恒的弟弟!”沈栖烟说完就发现盛景廷眼底嗜血之意更浓,联想到其余追求过自己的人的下场,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她硬逼出了朦胧如水雾一般的泪意:“景廷!别因为我杀人。”
盛景廷牢牢盯着她,嗤道:“为了你?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情势紧急,沈栖烟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自恋,但在其他办法都不奏效的情况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柔声道:“都怪我不好,故意惹你生气吃醋,可若是玩出人命,那就太过分了。”
说完,便将脸贴近盛景廷骨节分明的手,柔顺地蹭了蹭。
某一瞬,她分明在盛景廷狠厉的眼里,看到了本人或许都不自知的沉迷。
她的臣服,让他上瘾。
她轻声道:“景廷——”
下一刻,弓箭被随手丢弃。
沈栖烟被他有力的手抱上马背,还没来得及窃喜自己的小心机得逞,就被脸朝下地放在马上,随即,他的大掌重重落在她的臀上。
“啊!”沈栖烟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居然被打了?
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在那么羞人的地方!
盛景廷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边打边冷笑:“狐狸精似的,又想勾引谁?”
啪!
“你难道真以为,本王没有脑子吗?”
啪!
“为萧鹤峰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他可知道,你在本王面前,是如何讨好献媚的?”
沈栖烟又气又羞又恼:“你!你放开我!”
这时,萧鹤峰也震惊地道:“盛景廷,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这样欺负沈姑娘!”
看见沈栖烟因救他而受辱,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红着眼睛冲过来,立在马边,却被盛景廷从腰间抽出的长剑抵住了脖颈。
盛景廷左手持剑,动作快得他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马背上的男人那宛如看待死人的目光,他遍体生寒。
盛景廷这个疯子,是真的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杀了他。
那柄长剑,仿佛随时都会将萧鹤峰的脑袋砍落。
沈栖烟咬牙恨声道:“盛景廷,你有完没完?气还没出够吗?”
“怎么,不叫我景廷了?”盛景廷扯着唇,笑得很嘲讽,“沈栖烟,你果然只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才让人比较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