稣禾紧绷着神经,思绪突然混乱起来,这怎么可能?
纪杉收敛了下情绪,继续说:“你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康复得勉强能独立行走……可是你是多么地迫不及待啊,你恨不得马上飞回来,见你的段泊玺……可是,纪桪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离开他呢?他辛辛苦苦地照顾了你这么久呢……你知道你是怎么傻起来的吗?”
稣禾直直地盯着纪杉,你才是疯子。
纪杉站到了稣禾面前,站在那滩水渍之外,“是纪桪他骗了你……他跟你说段泊玺死了,飞机失事……听到这个消息后,你怎么可能受得了呢,医生说啊,两年的康复训练已经让你心力憔悴了,心理承受力低得不得了,所以啊,你听了这个消息后……发烧了,烧了大概两天两夜吧……”
飞机失事……
稣禾脑里突然闪过某些画面,模糊不清却又似曾存在过。
纪杉看着稣禾脸上表情的变化,心情大好,“你醒来后呢,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十四岁……我竟不知道你和泊玺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一睁开眼,”纪杉低头笑了下,“你居然叫纪桪‘阿玺’……你知道纪桪当时的脸色是怎么样的吗?肯定绿了吧……”
“纪桪就这样,当了段泊玺两年的替身……他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竟然愿意为了你甘愿成为别人的替身,真是可笑……啊,不对,他当然不是白白给你当替身玩的,”纪杉眼尾上挑,“他可是带着神志不清的你去领了结婚证了呢……当个两年的替身,换来个夫人,这笔买卖他做的划算啊……”
结婚?纪桪?
稣禾突然想起纪桪之前说过的话……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稣禾渐渐地陷入了混沌之中。
纪杉绕到稣禾身后,挑起她的一撮头发绕在指尖玩着,“你一个身体破败不堪,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两年的女人,啊,其实早在七年多以前,你就和纪桪发生过关系了……这个你也忘了吧……你说说你这么一个女人,凭什么待在泊玺的身边,你怎么配得上他……他那么……完美。”纪杉说起段泊玺时眼神都柔了下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是她的一个梦,一个最美好的梦。
纪杉突然狠狠地扯着稣禾的头发,阴恻恻地笑着,“你何德何能?你凭什么?啊?你说话啊!你现在是不是把我当成跳梁的小丑了?”
稣禾头皮发麻,脑袋被扯得向后仰着,根根发丝连着神经,她头痛欲裂。
纪杉又走到了稣禾的前面,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然后单手掰过她的脸,紧紧地捏着,“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她扯着嘴角笑,“你不相信它就不是真的了吗?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了吗?你好好地想想,这么久以来,你的生活是正常的吗?你身边的人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吗?”
稣禾眼睑下收,她恍恍惚惚地看着地面。
她的生活不正常吗?
这些事真的发生过吗?
为什么总是有些陌生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徘徊?
阿玺,我真的这样了吗?
纪杉甩开稣禾的脸,深呼吸平复着情绪,“冯稣禾,其实你也没多幸运,只不过是你遇到了这两个男人……呵呵……”纪杉突然笑了出来,“可是偏偏是这两个男人,才让你尝到了这生活的百般滋味,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对了,你应该没看到最近的新闻吧,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嘲笑你们的吗?他们说纪桪被你戴了绿帽子,而段泊玺成了捡破鞋的那一个,你呀,就是吃着锅里还看着碗里的臭……”
纪杉说着话时,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du瘾又犯了。
她慌忙从口袋里拿出装着白色粉末的小塑料袋,动作紊乱地开始吸着du。
稣禾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境。
纪杉真的在吸du!
熬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凌晨时找到了那辆车的主人。李特助马上将消息告诉段泊玺。
“车子是一个叫陈力的男人偷来的,他是个无业游民,住在G市(隔壁城市)的陈家村,车子现在就停在那里。”
一个晚上,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段泊玺下巴上冒出的浅浅青色凸显着一种颓废感。
他闻言眯着眸,抿着唇,眼里寒气逼人,转身大步往外走,即刻动身去找人。
卫乾皱着眉,随后跟上。
李特助看着前面那个冷冽的背影,不由得抖了下身体,真担心那些人的性命安危。
三个小时后,几辆车子成排地驶进了陈家村。
村里就那么几口人,难得见到有这么些车子来这里,不免多看几眼。
车子往村里面开了几百米后,在一间瓦房前停下。
段泊玺开门下车,在瓦房旁边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破旧小车。
李特助上前,抬手敲门,“有人吗?”
过了几分钟后,木门被“吱呀”打开,一个刚睡醒的,还在揉着眼睛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
身形与昨晚的那个男人很相似。
“是陈力吗?”李特助很公式化的语气。
“是,有……”陈力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一脚踢翻在地上。
段泊玺在认出人后,就大步向前,用力一脚踢了过去。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狂暴的怒气。
他还能清清楚楚地想起这个男人是怎么对稣禾的。
他竟然敢扔她!
陈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嚎叫着,这一脚实在是不轻,他痛得冷汗直飙,“你……”
段泊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倾身过去,抡起拳头就往下砸,他的怒气瞬间填满了这个小小的瓦房。
他的眼睛里充着血,拳头青筋暴出,拳拳下去似乎还能听到拳头带起风声。
陈力脸上已是血肉模糊。
段泊玺立起身子,低头睨着他,抬起了右手。
李特助立即从衣袋里拿出手帕,递到段泊玺的手上。
段泊玺擦干手上的鲜红浓稠,将手帕用力地扔在陈力的脸上。
陈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段泊玺俯身抓住他的领口,将他半提起来,声色疾气浓重,“昨晚那个女人在哪里?”